正月初七,《你好,李煥英》的票房突破30億,成為2021年春節檔電影的票房黑馬。
若給你一次能選擇的機會,你還想不想,成為母親的孩子?如果給母親一次選擇的機會,她想不想仍讓你做她的孩子?《你好,李煥英》中,賈曉玲穿越回到過去,想替母親做這個決定——讓母親嫁的更好,生更有出息的孩子,過更幸福的人生。
賈玲給觀眾呈現了一段溫馨感人的親情故事,用岳雲鵬的話說,“它沒有在撓你,沒有在抓你,而是一步步在刺痛你的心。”
1.回到母親年輕的時代
如果你現在很美麗,請想象年輕時代的母親,穿上你愛的碎花裙,風把她的裙角微微揚起的樣子。你可以親暱的叫她的小名,看著她溫柔的笑容,挽起她的手,然後你會想要彌補她未來的遺憾。
賈曉玲就是這樣,她從小長的胖,學習差,沒有做過讓母親驕傲的事情,影片中常出現的一個鏡頭是,一個胖胖的女娃娃,扎著兩根細細的麻花辮,邊走邊哭著說:“媽,我拉褲兜子了。”與之成對比的是,母親工廠的前同事王琴,她作為同學中愛炫耀的人,把自己是工廠裡第一個擁有電視的人,排球賽的冠軍,以及自己出國學導演,名校畢業,月薪八萬的女兒得意地掛在嘴邊。
賈曉玲說:“媽,我以後一定有出息!”
她媽媽答:“我相信啊!你以後一定會有出息的,會給我買最好的汽車……”
畫面定格在此處,一聲刺耳的車鳴響起。再見,已在醫院的病房中。彌留之際的李煥英微微睜開雙眼,賈曉玲握著她的一隻手,頭埋在病床上。一臺黑白電視在醫院走廊盡頭放映著,賈曉玲醒過來,開始往電視機走去——那是1981年,一個沒有彩電的時代。
賈曉玲從空中墜落,砸暈了路邊年輕的李煥英。回憶慢慢點亮了時空,過去蒙塵的記憶清晰明朗起來。
李煥英扎著雙馬尾,身材高挑苗條,喜歡穿白襯衫和黃色半身裙,她會打排球,性格爽朗大方。她笑起來的時候,沒有皺紋,彎彎的眼裡也盛滿了光彩。
這時候,她還沒有結婚,會為了談戀愛的事悄然臉紅。賈曉玲見證了她坐在未來父親的腳踏車上,腳踏車行駛在油菜花間,彼時春光明媚,她告訴賈曉玲——她這一生都過得很幸福。
我們每個人的母親,都從年輕時代走過來。回到那時,她們也有新的想法觀念,青春洋溢,只是在歲月的流逝中,一點一滴白了頭,成為了我們記憶裡中年婦女的樣子,所以別忘記,媽媽也曾是個花季少女。
2.將回憶留在溫柔的地方
遺恨難以彌補,可回憶應要有個溫柔的去處,於是有了《你好,李煥英》的成功。這部電影有笑點,淚點,戲裡戲外皆是溫暖。
我看這部電影時,一直流淚——記憶中的母親那麼好,可母親卻不在了,歡樂的回憶過後是綿綿的思念。當思念成為了一種痛處,有個聲音溫柔會將哭泣的賈玲輕輕擁抱——寶,你做的我都知道,別哭了,我的寶要做最快樂的孩子。
母親的意外離世一直是賈玲心中的痛,她說“我過得不好,我想躺到媽媽的懷裡,我過得好,我想和我媽一起分享。我想著我媽享受不到那些,我一個人享受有什麼用。”
電影中,賈曉玲對年輕的媽媽說:下輩子咱們一定要做母女,不過,得我當媽媽,你當女兒。
李煥英揹著喝醉的賈曉玲回房間,為她逢好破洞的牛仔褲,輕聲地低語:“下輩子呀,還是我當媽。”
又一次淚目,賈玲母親雖已不在,但她仍能體會到母親深如大海的愛,觀眾也能體會到的,想要報答母親的心。熱鬧的喜劇氛圍裡,有許多賈玲和母親的答話。淡淡的,溫暖的,就這樣真誠溫柔的感動人心。
賈玲說這部電影是她送給母親的,也希望觀眾在看了這部電影之後能夠回去和母親好好過下去。
溫暖的感情會給予人力量,我們都像往遠方飄的蒲公英種子,乘著微風,飄向未來的家,無論距離的遠近,再看了這部電影后,可以告訴父母,我們過得很快樂。
不僅如此,恩師馮鞏的客串,帶來那句熟悉的“我想死你們啦!”,好友沈騰的出演,與陳赫共同擔起了戲中的搞笑擔當, 十幾年的“鐵閨蜜”張小斐作為雙女主之一,飾演自己最愛的母親。
遺憾的感情會有一個地方存放,意外失去的痛苦會緊緊揪著人的心。深愛我們的人卻不忍我們的心靈痛苦,透過小品和這部電影,我們看見了賈玲心中的李煥英對她最溫柔的回答。
“媽,我現在是一個喜劇演員,很多人喜歡我”
“媽知道。”
“媽,我以後一定有出息……”
“我的女兒,我要她健康快樂就可以了。”
3.愛是溫柔的互相成全
影片的前半段,是女兒穿越時光想讓母親開心的故事。賈曉玲為了讓母親生一個懂事,優秀,令人驕傲的孩子,甚至願意撮合她與廠長的兒子結婚,讓自己不再存在——她想著,沒有自己,母親的臉上就能少幾許皺紋,多添些喜樂。這是一個孩子,想對母親最大的回報。
廠裡的人問李煥英“你表妹來幹嘛來了?”
她笑著說:“來讓我高興來了。”
當賈曉玲拿著補成小熊圖案的褲子哭著奔跑時,她喊著:“可是我媽這時還不會補啊……”
我才發現——這是一個母親成全孩子的故事。
有人認為賈曉玲是身穿,李煥英是魂穿,沒有藉助類似月光寶盒的穿越工具——於邏輯不通。因此把這理解成一個夢境,一個李煥英在彌留之際留下的夢境會更好。
小品裡,賈玲是單向穿越,母親並沒有回到過去。所以我更認為是賈玲在創作電影劇本的過程中,在無數次回憶與感動中,她慢慢感受到,母親李煥英是知道這一切的——她看得見她的成功,她的努力,她慢慢實現自己的諾言,變的有出息,只要是她想的,她做的,她都會包容,都支援——因為她是她最愛的寶,於是有了影片後半段情理之中的反轉。
每次演出下後,在安靜的化妝間,賈玲或許會悄聲問:“媽,我演的好不好?”
相信母親會給以她最快樂的笑容:“好!”
母親會喜於看見她的成功,更喜於看見她得到自己肯定時的笑容。
從小我很羨慕我的表哥表姐,他們在我小時候已經有了工作,逢年過節總會送來很多禮品,媽媽總會說,你姑姑他們開始享福了!而我只能在親戚環繞中被問學習成績。有一年,我攢了許久零花錢,在母親節那天買了一束康乃馨,母親把零花親還給了我,但在親戚聚會的時候,她會開懷的笑著說:“我們燕兒現在也懂事了,母親節還給我買了花,這麼大一束呢!”
我坐在旁邊的凳子上,聽著姑姑們的誇讚,笑得兩眼眯眯,感到心滿意足。
其實,那束康乃馨不過能綻放一週,何以能記住到過年,只是當時年紀小,以為這就讓母親開心,是孝順和回報了,現在想來,這其實是母親在成全我——讓我開心。姐姐過年給母親包三百塊的紅包,母親說“現在我們開始享福咯!”
沒過一會兒,她將一個更大的紅包遞給姐姐,溫暖的,鼓鼓的紅包,她笑著說:“我們還年輕,今年仍是包給你!”
原來天下的母親都一樣:她們都一樣,從年輕時代走來,在子女的印象中只留下中年的記憶;她們都一樣,比起自己開心,更想看到子女的快樂。
她們都一樣在一百多斤的兒女從天而降,旁人避之不及時,一無反顧伸出手,奔跑過去接住,喊著:“我的寶!”
有句話是:不管到多少歲,我們都是媽媽的孩子。賈玲在38歲這年,在自己的電影中,又做了一回媽媽的孩子,在我們看來是溫暖與感動,於她自己,亦是幸福的。
愛是相互成全的,只是母親對你的愛,綿綿不絕,比你能想象的要多太多太多。這真又應了那句古詩——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