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至重,有貴千金,一方濟之,德逾於此。”——孫思邈。
自人類開化以來,醫學就與人們的生活息息相關,它可以保養人體,還可以在機體遭受損傷時儘可能地進行救護。古時便有神農嚐遍百草,而如今更有一代又一代的人效仿前輩全身心地投入到醫學研究中。被視作“藥神”的章臣桂,便是這樣一位偉大的女性。
一、與中藥的不解之緣1934年,章臣桂出生於江蘇省江陰市。“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當時恰逢桂花盛開的季節,章臣桂的父母許是為美景所觸動,為自己女兒取的名字中也含有“桂”字,同時桂花也代表著吉祥與順利。
章臣桂的學習生涯很順利,1954年時成功考入了南京藥學院,也就是如今的中國藥科大學。章臣桂一直夢想著去醫院工作,時常想象自己以後在醫院大展拳腳的樣子,她一直在努力地學習西藥理論,希望能夠為自己增添助益。但沒想到的是,畢業後,章臣桂卻被分配到天津的中藥研究所工作。
大學專業為西醫的她,在剛開始面對成百上千的中草藥時,就如同被一團亂麻纏住的貓,毫無頭緒。但堅韌有毅力的她並沒有就此輕易地認輸,對中藥毫無瞭解的她逼迫自己一點一點地去摸索,到後來,竟然深深地沉迷了進去。
二、頭腦與才能剛剛畢業的年輕人總是有著稀奇古怪卻又新穎的想法,同時也是十分的敢想敢做,章臣桂也不例外。她在中藥研究所的第一個任務便是學習熬製黑膏藥的技術。這門技術似乎沒什麼難處,但實際操作起來才知道,它不僅費時費力,還特別容易出意外,因不熟練而被燙出泡是常有的事,要是一不小心跌進鍋裡更是危險。
章臣桂見此便動了腦筋思考解決辦法,最後她自掏腰包重新買了一個鍋。這個鍋和研究所裡常用的鍋有一個最大的不同,那便是它可以顯示溫度!有了這個鍋,大家輕輕鬆鬆地就得到了熬製黑膏藥的關鍵:高達315℃的溫度。
除了這個關鍵溫度的發現,章臣桂還在之後的日子給傳統的中草藥帶來了更多的變革。當她在研究苦杏仁的傳統炮製工藝時,在遵循了炮製古法的前提下,針對傳統炮製工藝的缺點採用了脫油致餅法,這種方法不僅保留了藥效,還達到了節約藥材和縮小劑量的成果,使得中草藥的炮製水平得以到達新的境界。
到了60年代初,章臣桂還對眾多中草藥進行了腮腺炎病毒篩選,這為日後板藍根顆粒成為大眾首選抗病毒藥物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時間一轉來到80年代後期,年過半百的章臣桂依然有著先進的思想,率先採用分離提取手段和分散乳化技術,成功製成了藿香正氣軟膠囊,解決了司機、婦幼兒童等酒精不適宜人群無法服用傳統複方製劑藿香正氣水的問題,但這些都不是她最重要的成就。
三、速效救心丸之母章臣桂真正為眾人所知的重要貢獻,是她研製出了可以挽救數以萬計人命的速效救心丸。在她研製出速效救心丸後,卻一直處於默默無名的狀態,而她為了研製藥丸所付出的精力,更是無人知曉。
在那個年代,硝酸甘油一直是治療心絞痛的首選藥物,雖然有效也使用便捷,但是缺陷也十分明顯,因為成分過於單一而非常容易形成抗藥性,再加上一旦儲存不當就很容易失效。為了能夠研製出可以替代硝酸甘油的藥物,章臣桂將全部心思都投入到了速效救心丸上。
幾十年的時間裡,章臣桂一直沒有放棄,她與她的同事們一直埋頭研究,翻遍了可以找到的所有古書,不停地反覆篩選、研究、分離,再予以進行臨床試驗。西藥出身的章臣桂,想必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為了研製中藥而拼命至此。功夫不負有心人,二十多年的時間,終於為她帶來了成功之光,她成功研製出了勝於硝酸甘油的藥劑——速效救心丸。
說來在研製過程中還發生過一個小插曲。在進行動物試驗時,十分鐘的時間裡速效救心丸沒有產生任何明顯的效果,章臣桂當時就覺得完了,那麼多年的時間都白費了。但在檢查了資料之後,卻發現並非是藥物沒有起效,而是因為疏忽沒有被人觀測到作用效果,章臣桂和她的同事們這才放下心來。
四、風輕雲淡的人生在研製出速效救心丸後,章臣桂曾到比利時安特衛普大學進行訪問研究學習,並參與了當時的新藥研製工作。在出國前,章臣桂對廠長保證,一年半後一定會歸國。一年半的時間轉瞬而逝,比利時方對章臣桂是極力挽留,希望她能留下來繼續進行課題研究,並許諾了優厚的待遇條件。如果她執意回國,之前所作的研究不會與她有任何關係。在這種情況下,章臣桂毅然回國。
速效救心丸問世後便得到了廣泛的應用,在挽救人命的道路上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按理說,作為速效救心丸研製者的章臣桂理應因此成名為人所知,但事實卻是她並沒有在當時得到這些應有的榮譽。
不僅如此,她還在各個方面都受到了限制:不能發表論文,不能出國,無法與遠在國外的丈夫團聚。速效救心丸的配方被列為機密,被國家永久封存,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便懷疑速效救心丸是披著中藥外衣的西醫。無盡的質疑,現在仍然存在,但章臣桂毫不在意,依舊堅持做中藥的研究。
嚴格地說來,章臣桂的貢獻並不比當代獲取諾貝爾醫學獎的屠呦呦小,但是她卻沒能得到眾人的知曉與欽佩,反而被有心之人藉此質疑與謾罵。可她並不將其放在心上,她依舊淡泊如水,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撲在了她所熱愛的中藥事業上。
在研究出了速效救心丸後,章臣桂還研製出了治咳川貝枇杷滴丸、華山參滴丸、烏雞白鳳片等為人們所熟知的藥物。如今已八十多歲的她仍然活躍在研究事業上,對開展研究的年輕人傾囊相授,還會到老年大學繼續進修,在她年老的身體裡住著的,彷彿是一個年輕人的靈魂。
“無論是青年人還是老年人,都應該有現階段明確的人生目標。有了目標和奔頭,就會在自我超越、努力進取的過程中不斷收穫快樂。”這是章臣桂說過的話,現在看來這也是對她自己人生的最好寫照,不計所得不計所失,一輩子能夠追求自己所想,想來就是人生最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