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的恐怖揉合在難忍的願望裡:要他回來,馬上回來——回到她的懷抱裡,回到她眼底。
和閨蜜一起看春宮圖畫冊。看完,她把書一合道:“怎麼這麼多‘吹簫’的,就沒有一張‘品玉’的?這明擺著是男女不平等嘛!”
很多人對“吹簫”並不陌生,那是為男性口交的古雅用語,但“品玉”——為女性口交——就沒那麼令人熟知了。與“吹簫”和“品玉”在語言中出現的頻率一樣,兩者在床上也是前多後少。如果在全國的異性戀男性中做個普查,讓他們回答一下有沒有接受過女性為他口交,每月有多少次?再問一下他們有沒有為女性進行過口交,每月有多少次?兩個答案之間的差距大家可以想象。
品玉與被品玉的障礙
的確,在異性戀男性中主動為女性口交,並樂於此活兒的人不多,其中原因各異,但大多因為不衛生、有異味,或僅僅因為不習慣。女性也一樣,主動要求男性為她口交的也在少數。很多女性覺得自己的下身髒、有氣味,所以不願讓男伴用臉貼近那裡。
張愛玲在她的自傳體小說《小團圓》中有過這樣一段描寫:“他的頭髮拂在她大腿上,毛毿毿的不知道什麼野獸的頭。獸在幽暗的巖洞裡的一線黃泉就飲,泊泊的用舌頭捲起來。她是洞口倒掛著的蝙蝠,深山中藏匿的遺民,被侵犯了,被發現了,無助,無告的,有隻動物在小口小口的啜著她的核心。暴露的恐怖揉合在難忍的願望裡:要他回來,馬上回來——回到她的懷抱裡,回到她眼底。”
這大概是張愛玲最露骨的性描寫了,寫的正是男性為女性口交的畫面和感受。她明顯對此感到很不自在,甚至感到羞辱,可我們又不難體味出她還是有點享受的,並不完全抗拒。這種微妙又矛盾的感覺在張愛玲的筆下入木三分。
口活兒棒的男人是一種稀有動物
縱觀女性群體,凡是享受過男性給她口交的大都喜歡這種體驗。那先是酥酥癢癢,繼而私部充血膨脹,然後電流蔓延全身,讓人慾要不得、欲罷還休,神魂顛倒的感覺真是仙境。據性學家雪兒·海蒂的研究表明,百分之七十至八十的女性需要靠陰蒂刺激來獲得高潮,而口交是直接刺激陰蒂的性愛方式,因此很容易讓女性達到高潮。
生活中那些“口活兒”好的男性普遍瞭解這一事實,他們也深知能夠低頭俯身,兢兢業業為女性“服務”的男士並不多。這兩點使他們在面對女性時充滿自信,就算他不是高富帥,也對自己的吸引力信心滿滿。
這種自信很容易將女性引上床,然後他就有機會實施自己的“殺口鐧”,讓她從肉體到靈魂無處可逃。看過《慾望都市》的妹子或許還記得那個華爾街小個子白領Mr. Pussy。他相貌平平,甚至有些怪異,卻在女性群體中“口”碑載道,讓保守的夏洛特也栽進去一發不可收拾。
全方位的和諧,何樂而不為?
為女性口交在北美的白人性文化中頗為普遍,卻在拉美裔、非洲裔和亞裔中不那麼平常,除了前面提到的衛生原因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許多男性認為鑽到女人下面太低階,有失尊嚴。
這些反對的意見由來已久,在古羅馬時期口交就被看作是征服和控制,一個男人在性生活時如果去舔伴侶私處,那他就將自己置於被控制的局面,從而降低了社會地位。然而,他卻能夠接受女人或者比自己地位低下的男人(比如奴隸或債務人)來舔他的生殖器,從而能控制這些地位低下的人。
到了中世紀,無論征服還是控制,口交在西方世界變成了禁忌。如今這種禁忌早已打破,但是在許多傳統文化中口交仍被視為出格的行為。
在中國的道教中,男性為女性口交卻被看作是陰陽彌合、延年益壽的方法,因此受到推崇鼓勵。可惜,這個傳統似乎沒有能保持下來。恕我孤陋寡聞,可我在明代的春宮圖中只見到很少對這方面的描繪,到了今天要找到個“口活兒”好的男士也並非易事。
雖然口交也有傳播疾病的風險,但總體來說比主流性交方式要風險小,而且女性那麼喜歡,又能讓男性增強自信心,還有助於男女平等,大家何樂而不為呢?其實不用拿它代替你已有的做愛方式,將它作為前戲就好,你的性生活一定會更上一層樓的。
(文/ 幼發拉底。商業故事人、媒體撰稿人和小說作者。她的長篇小說《紅蟋蟀》先後被翻譯為英文(Shanghai Blue)與荷蘭文(Schemering boven Shanghai)出版,目前她正在完成第二部長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