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國五大宗教中,道教是唯一土生土長的宗教。它紮根於中國傳統文化土壤之中,把"道"作為其信仰的核心理念,以追求"與道同體"而羽化成仙為最高目標,倡導"我命在我不在天"、體道合真達到"天人合一"和物我無分的精神理念。
宇宙自然中存在、執行著"道",其中包含著陰陽兩種動力,它們不斷化生著萬事萬物,賦予事物種種本性,只有聖人、君子們才能受到"道"的啟發,從中見仁見智,這種覺悟和意識相當於我們現代文化學理論中所謂的"文化自覺"。
抱朴歸真的修煉
道教提倡:世間萬物,皆順其自然。信仰道教的人大多都成為了隱士,隱士便是來源於道教的哲學術語,成隱士者,必須有豐富的知識和大智慧,再者就是必須要自願步入仕途。"歸隱"講究的便是能夠排除外界的一切干擾,平心靜氣的專心入教,一旦心繫仕途之事,就不再那麼純粹了。
隱士喜歡遊山玩水,暢遊在山水間,所以在全國的各大名山,著名景區都有很多隱居的人,不過大多數人喜歡住在終南山。
終南山是道教的發源地,歷代都有很多隱士隱居在此,總計超過5000人,古有老子,姜子牙,王重陽等道教人士。現代有"但侯大師",被稱為"終南山第一隱士"。
一心堅持每天做同樣的事,日積月累就達到了"超脫"的境界。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遊無窮者,彼且嗚呼待哉。"
但侯大師,把老子先生奉為榜樣,深入學習研究老子的思想和生活,雖秉持著道教思想的原則,但要參悟其中二三分道理,是需要日日夜夜的冥想了。
侯大師為了參悟這其中的思想,每天早上熟讀背誦《道德經》,黑夜反覆誦讀,下雨之日或是狂風暴雪之時都拿來背誦,春夏秋冬,白天黑夜,都在反覆做著這一件事,大師說,無論是哪一個時刻,哪一種環境下,誦讀的感受都是不一樣的,悟出的真理也都是不同的,所以但侯大師願意遠離世界的紛紛擾擾,專心做這一件事,這使他感到快樂。
不僅每天重複做的事情很枯燥,但侯大師的生活條件也十分簡陋,在終南山上的一角,但侯大師住的僅有一間小小的房屋,屋內陳設佈局十分簡單,沒有任何電器和娛樂設施,這裡與世隔絕,沒有城市的電,網,訊號,幾乎與正常世界斷了聯絡。
但侯大師卻並未感覺到無聊和孤獨,他每天嚴格遵循自然規律,正常起床休息,平淡無奇的生活裡卻也有簡單的快樂,
他就每天下山喝著自己打下的白水,吃著樸素的白菜,
一天下來要做的就是冥想和打坐,其實內心真正強大的人,不會因為外界的枯燥無味而感到孤獨。
活在自己簡單的世界裡,就這樣,從一個風華正茂的小男孩,到如今已成為白髮蒼蒼的老人,
整整三十年,
但侯大師把他整個青春都留在了終南山,留給了道教,留過了自己內心清澈無比的世界,他不覺有任何後悔或遺憾,直到現在仍覺得活在這裡的日子是最舒心和快活的,他陶醉在其中,也樂在其中,或許這就是心無雜念,脫離世俗的最高境界了。
他的世界無人能夠進入,同樣的,也無人能夠去玷汙和打擾到那片純淨的樂土。
忠於自己,堅守初心
這個世界,似乎存在著太多的偏見,我們都執拗地認為自己的活法就是最正確的,不去接觸瞭解別人的生活方式,就大加牴觸和抨擊,面對別人的不善時,能夠堅持做自己,就更是不易。
對於但侯大師這長達三十年的隱居生活,也並非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和理解。
有一次,家人去終南山看望但侯大師,讓她們失望的是,從前的少年再也找不到當初的半分影子了,曾經意氣風發的青年已經不在了,
家人已經辨認不出他,
追尋也未果,活在不同的世界裡,思想上理解的偏差也造就了親人的疏遠與血肉的分離。
於是外界有些人開始對大師的生活方式大加抨擊,他們認為但侯大師是自私的,他把自己與世界隔離,也把自己與親人與血緣隔離了,只考慮到自己無擾了,卻沒有考慮過親人是何等感受。
人處在這個社會中,每個人的命運都與周圍息息相關,沒有人能夠離開集體獨立存在。
雖然這是個正確的哲學思考,
但是放於此處這未免也有點道德綁架了
,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追求,每個人都有自己樂於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方式,每個人在這世上都是獨立的個體,都具有自己的思想,一千萬種生命有一千萬種活法,沒有誰能規定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所以無人能夠有資格左右別人是哪種活法。
對於這些爭議,但侯大師也認為自己值得爭辯,自己當初毅然決然來到這裡是需要巨大的勇氣和毅力的,他既然能夠做出這個決定,是一定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是當初那個少年的一時衝動。
他在那個年紀能夠選擇自己人生的活法,就已經比同齡人更加了解自己,更加知道自己一生中真正追求的是什麼了,但侯大師追求自己當初少年時的理想,追求了整整三十年,追求的就是一種自然無為的超脫境界。畢竟僅靠著一顆凡心紮根於現實生活是相當不易的。
事實證明,但侯大師30年的堅持是值得等待的,不忘初心,才能方得始終。他最終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心境,"且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舉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內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斯已矣"面對外界世俗的異議,他不悲不喜,不驕奢於誇獎,也不沮喪於質疑,他已然練就成了一顆"出淤泥而不染"的心態,但侯大師的"不凡"心境最終禁得起世俗的誘惑,也禁得住時間的考驗。
文/竹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