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用墨,爽利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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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臨習,要臨到精髓,習出進步,而在臨帖前須事先了解作者所處的情境以及心情,研究其用筆用墨,然後臨習,方能事半功倍,今天以《虹縣詩卷》為例,一起探究米芾的用筆、用墨。

《虹縣詩卷》米芾晚年作品,作於其得意時刻。

米芾用墨,爽利至極

《虹縣詩卷》區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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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縣詩卷》區域性

這一年,五十五歲米芾坐船去汴京(河南開封)就任書畫學博士。在經過虹縣(安徽泗縣)時,人稱”米顛“的書畫怪才觸景生情,寫下了《虹縣詩卷》。

要知道,雖然米芾一生放蕩不羈,但對書畫卻十分認真,從不懈怠。這個書畫學博士的職位,正是他夢寐以求的,也是他這輩子最風光的時候。既能發揮書畫鑑定專長,又能觀覽書畫名跡。當看到虹縣的美景時,米芾忽然認真起來了,一邊慨嘆風光無限好,一邊感時“華髮蒼顏”。

可惜好景不長,沒過多久米芾“顛”病又犯了,因行為逾越禮教被罷官,第二年客死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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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縣詩卷》區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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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縣詩卷》區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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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縣詩卷》區域性

釋文:虹縣舊題雲。快霽一天清淑氣,健帆千里碧榆風。滿船書畫同明月,十日隨花窈窕中。再題。碧榆綠柳舊遊中,華髮蒼顏未退翁。天使殘年司筆研,聖知小學是家風。長安又到人徒老,吾道何時定復東。題柱扁舟真老矣,競無事業奏膚公。

《虹縣詩卷》,全篇共計三十七行,每行二三字,每字大四寸(約13釐米),筆墨精妙,是米芾晚年手筆,亦是他少有的大字代表作。作為其應景而書的兩首自作七言詩,詩文清佳。現藏於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

米芾簡述

米芾(1051-1107),初名黻,字元章,號襄陽漫士、海嶽外史。祖籍太原,後遷湖北襄陽,晚年定居潤州(今屬江蘇鎮江)。徽宗朝曾官書學博士、禮部員外郎。米芾與蔡襄、蘇軾、黃庭堅合稱“宋四家”。米芾善書畫,能詩文,精於鑑賞,好收藏名跡。著有《書史》《硯史》《海岳名言》《寶章待訪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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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筆:

《虹縣詩卷》,米芾全卷盡書大字行書。對於如何書寫大字、小字,米芾曾在其《海岳名言》中雲:“凡大字要如小字,小字要如大字。……世人多寫大字時用力捉筆,字愈無筋骨神氣,作圓筆頭如蒸餅,大可鄙笑。要須如小字,鋒勢備全,都無刻意做作乃佳。”

《虹縣詩卷》可見米芾書大字之功,全卷行筆迅捷,有天馬行空,游龍戲海之勢,用筆又縱側飛舞,暢逸勁健,加之點畫的偃仰、向背、提按、急緩等變化也表現的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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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縣詩卷》區域性

米芾的書法師承,在其書《自敘帖》中曾雲:“餘初學,先學寫壁,顏七八歲也。字至大一幅,寫簡不成,見柳而慕其緊結,乃學柳《金剛經》。久之,知其出於歐,乃學歐。久之,如印板排算,乃慕褚而學最久,又摩段季轉折肥美,八面皆全。久之,覺段全澤展《蘭亭》,遂並看法帖,入晉魏平淡,棄鍾方而師師宜官,《劉寬碑》是也。”

可見,米芾習書,初學顏真卿、歐陽詢、褚遂良、段季展等書家,後鑽研法帖,學晉人風韻。

蘇東坡曾言:“海嶽平生篆隸真行草書,風檣陣馬,沉著痛快,當與鍾、王並行,非但不愧而已。”對米芾書法給予了高度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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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縣詩卷》區域性

縱觀米芾傳世書作,可見米芾書法常取傾側體勢,如欲左先右,欲揚先抑,以增加書作跌宕跳躍的風姿和駿快飛揚的神氣,使氣韻超邁。他起筆處多重按起勢,行筆處多提筆急行,收筆處多無往不收。

他豎勾與捺畫的書寫有頗多意趣,如豎勾多向右下方拉扯,方向傾斜,出勾處受顏真卿筆法影響,多取蟹爪勾;捺畫則多一波三折,輕重變化不一,末端橫向拖拽較長且多不出鋒,具含蓄勁健之力。

用墨:

《虹縣詩卷》,另一突出特點就是全卷直觀可見的用墨濃淡枯潤之別,凸顯全卷生動之氣。

如起首“ 虹縣舊題雲 快霽一天清淑 ”這11字,用墨潤枯相間,墨色由潤到幹再到枯,墨枯但裹鋒行筆,枯而不散,力蘊其中,同時因用筆輕重緩急的不同,凸顯墨色的枯潤濃淡變化,為書作的黑白對比提供了立體展示空間,加之枯墨使字距在留白的基礎上擴寬行距,從而使章法的變化更加豐富。

又如文中“裡碧榆風 滿船書畫同明”10字,兩筆蘸墨,墨色由潤到枯,再蘸墨由溼到幹,極具墨色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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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縣詩卷》區域性

墨色的濃淡枯潤變化,可豐富書作的層次感,透過墨色的黑白對比,使視覺效果上增加立體感。

歷代書家均有對用墨的論述,皆闡釋了用墨的重要性。如唐代孫過庭《書譜》曾雲:“帶燥方潤,將濃遂枯”。

南宋姜夔《續書譜》雲:“凡作楷,墨欲幹,然不可太燥。行草則燥潤相雜,潤以取妍,燥以取險,墨濃則筆滯,燥則筆枯,亦不可不知也”。

清代笪重光《書筏》雲:“血肉不生於墨,而墨能增之、減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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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縣詩卷》區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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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縣詩卷》區域性

此篇短文,結合米芾《虹縣詩卷》的用筆,用墨分析,我們可知筆法、墨法是古今書家關注和經營的重點,所謂“得筆而後得墨”。

我們無論是在書寫還是欣賞一件書法作品時,首先離不開點畫、結構、章法這三個基本要素。

需要明確的是,這三者不是獨立存在的,而是相互依存的。點畫是三要素中最小的單位,點畫自身的偃仰、向背、提按等變化都會影響點畫間的組合,結構正是基於點畫間的排列組合,而章法又是字與字之間的排列組合,因而三者是相輔相成的。

而用墨,則是這三個基本要素之外影響一件書作的重要因素,很多初學者卻常會忽視用墨。筆者認為,用墨先於用筆,又終於章法。

用墨變化可從枯潤與濃淡兩種對立面討論。

我們強呼叫墨要濃淡、潤枯相間相合,不能刻意為之,而是基於作品的書寫性。

同時,我們還要將留白與落墨處,留白與留白間的配合作為一個整體來書寫, 做到疏密相宜,收放得當,燥潤相合,才能賦予書作層次感與立體感的藝術效果。

高畫質米芾《虹縣詩卷》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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