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聽過「蒼山雪,洱海月」,但很少有人知道「月光城,四方街」。也許你知道「人間最殊勝的地方,是奶子河畔的香格里拉」,卻不知道它的前一句「太陽最早照耀的地方,是東方的建塘」。也許你未曾聽過它的名字,也未曾見過它的身影,甚至對它一無所知。這些都沒有關係,茶馬古道記得它,香格里拉記得它,每一位從那裡回來的人們都記得它。
月光之城,一生必去一次。它是東方的的建塘,曾經被焚燬、又艱難重建,曾讓無數人「一見誤終身」,從此他鄉變作故鄉。它是千里茶馬古道的重鎮,是書中描繪的世外桃源,是過去藏民口中的月光城,亦是如今每個人心中的香格里拉古鎮——獨克宗。
在《消失的地平線》中,曾這樣描述獨克宗古城。「昨夜有夢,遙遠且古老。夢見莊嚴宗祠、虔誠僧侶、質樸村民、夢見千山飛雪間燈火通明的古老村落,夢見遠道而來的馬幫於此修整,馬蹄輕脆,鈴鐺輕響。」
「獨克宗」在藏語裡意為「建在石頭上的城堡」,是雪國中的「月光之城」。古城依山勢而建,路面起伏不平,至今,石板路上還留著深深的馬蹄印,見證了茶馬古道的繁榮。千年前這裡曾是馬幫漂泊時的溫柔鄉,千年之後卻是身處塵世之人心中的一個烏托邦。
作為茶馬古道的樞紐,三省交界的馬幫重鎮,獨克宗古城還儲存著世界上最大最完好的藏族民居群。這裡與麗江的納西族古城的溫柔細膩不同,處處顯示出藏民族特有的粗獷和堅韌,加上藍天白雲下飄揚著的經幡和一座座佛塔,顯示著濃濃的宗教氣息。
彷彿是一首從一千多年前唱過來的悠長謠曲,接著又要往無限歲月中唱過去。不論你來自哪裡、你是誰,到了獨克宗,都可以獲得一份心靈的靜謐。遠遠望去,皚皚雪山下的獨克宗依然是安寧的模樣。這裡的天空藍得透徹,五彩經幡獵獵作響,遼遠的藏歌在錯的落民宅中迴盪。
這裡的人們活得真實又倔強,大火沒有壓倒他們,反而讓他們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野草。用一磚一瓦將古城修復後,繼續在這裡生活、工作、學習,生生不息。
以四方街廣場為中心,由此向東南西北各個方向延伸出的四條主街道,貫穿了獨克宗古鎮的全部範圍。這些街道全部由青石板鋪砌而成,兩旁是土磚木築就的藏式民居。
獨克宗古城用它原汁原味的風情彰顯著與眾不同的魅力,灰舊的色調有一種不加雕飾的原始。不同於別處古鎮的小資情調,這裡充滿了濃濃的藏式風情,顯得很傳統也很古樸。
沿街漫行,走在坑窪的石板路上,街邊古樸的木屋與土屋一幢接一幢,細碎的光斑從狹小的街頂灑落下來,一切都顯得那麼悠閒而美好。
時光在這裡滔滔不息地流逝著,在鏽蝕的歲月裡獨克宗古城依然倔強地活著。活在普通藏民的茶米油鹽之中,活在酒吧、商鋪與遊人懷舊的目光之下。
由於不太出名的緣故,獨克宗古城的遊客不多,適合在任何季節來。每一次來都喜歡住上一段時間,於平常中去感受古城的生活,不用太著急,也不用太刻意,慢慢的尋找屬於獨克宗的老故事和陳年舊夢。
穿越古城來到龜山公園,這裡是古城的制高點,登上去可以俯瞰整個獨克宗。靜謐的月光古城隱去了許多重建的痕跡,抬頭可以看到世界最大的轉經筒,在傍晚雲霞中閃爍著金光,雙手合十的虔誠信徒已經繞著它轉了三圈。
轉經筒佇立於山頂的大佛寺內,約有5層樓那麼高,筒身為純銅鍍金,在筒壁上端用浮雕篆刻著文殊,普賢,觀音,地藏四大菩薩,下端刻有佛家的八寶圖,寓意著吉祥如意。
在轉經筒的內部還刻有藏經文和無字真言等共124萬條,加上各種佛寶總重約有十六噸,至少需要二十個的人力量才能轉動它。聽當地人說,轉經筒每順時針轉動一圈相當於唸佛號124萬聲,要至少轉滿三圈,且轉的圈數不能為雙數,方能心想事成。
看著直入雲端的金色轉經筒,心中不知為何充滿了敬畏,經輪上的浮雕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上面是五方佛和空行母的慈祥面孔,下方是藏族人那虔誠而篤定的心靈世界,似乎總是小心翼翼,依著藏傳佛教苦修的精神,很少向生活抱怨。
在他們看來,繞著轉經筒轉過三圈,既是表達自己對自然和神靈的崇拜,也是用六字真言去抵禦心中的私慾雜念。也許,這就是獨克宗古城存在的原因,用一種平和而淡然的態度去對待人生,用一顆博愛而善良的心去對待他人。生命,在這裡乾淨而踏實。
比起別的時間,更期待夜晚的獨克宗。不同於麗江的豔麗精緻,大理的波光點點,夜晚的月光之城是空靈悠遠的,在若即若離中,讓人沉迷。
人們聚集在月光廣場上圍著篝火跳舞,氣氛熱鬧卻不嘈雜。走在安靜的石板路上,只有道路兩旁的藏式風情小樓裡,還有柔黃的酥油燈光還在微微亮著。小巷深處中,林立的店鋪面前喧囂尚未散盡,月色與燈光相柔和,頗有種燈火闌珊處的朦朧美。
最喜歡在春天櫻花盛放的時候,去星空下的古城藏經堂逛逛。滿山滿山的夜櫻在月光下格外絢爛,襯著藏經堂的藏族風情,一切都剛剛好,從靜謐中來,再回到清幽中去。
靈魂在這裡是自由的,你可以慢慢地修整自己的信仰,疲憊的人到了這裡,高空深邃的藍一下子便能安撫靈魂。越是向獨克宗古城靠近,一路上有山有水,有藍天有白雲,有人間煙火有虔誠的信仰,抬頭低眉,眼前耳畔皆是景,處處動人。
在獨克宗,我們也許只是一個匆匆過客,想要真正讀懂這裡,唯有用心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