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肥/攝
湄江河上
河面上閒落著幾朵浮萍，也有水鳥在高過輪渡的地方嗚鳴
孤獨的人沒有出聲
點一支菸，看鳥翅擦過船舷
他數著手心裡剩下的念珠
最後幾顆了。西貢還是沒能下雪
他為她備好精緻的屋舍
——木質器具來自於中國
他說起妻妾，她說沒有關係
這時候
她像顫動著的燭火。風輕輕吹著
村居一日
我有一滴水落在秋草上的歡愉
我熱愛居士般的生活
持有大野心，也持有小情慾
我喜歡黑白斑紋的蝴蝶落在手心裡
我需要這樣一種憐憫
從世界的心臟
——倒墩子（我世居於此）
通往偏僻的紐約、北京與巴黎
歡歌
我們終於就要會面
時隔多年
我們已變得不再年輕
寡言，謹慎
不再談論應該信奉怎樣的神
陽光多麼明媚
我們握手，
不再抱怨彼此有過的壞脾氣
多麼親切
需要告知對方的，
都以眼神
和嘴角的笑意代替
我們點你愛吃的
甜品與果汁
要服務生準備素潔的床單
還有雙份的洗漱用具
我們沒有時間悲傷或者哭泣
——彷彿世間只此一日
我們都有一個好聽的名字
那個年輕的人
當自己是
小說家雨果
他寫花格裙子少女
讀聖經故事
無論是在
莫斯科紅場
還是巴黎
埃菲爾鐵塔
孤獨是
唯一主題
這與年輕的
雨果
沒有關係
與少女和聖經
也沒有關係
秋葉
那些從枝頭凋落的秋葉
在夜雨中，又回來了
帶著新鮮的泥垢和腳印
帶著小小的蟲洞。
但沒有一個人能夠說清楚
蟲子去了哪裡，
我的夢中還缺一幅地圖
用來安置這些小東西。
只有夜雨還在淅瀝，繼續給人安慰
每一滴，
都準備好粉身碎骨，並從窮途中
拾起黃透的葉子。
我夢見雨後的枝頭上
只有一片秋葉，
又返青了
——它的脈絡裡刻過死者名字。
（以上作品選自《歡歌》，需購閱可加詩人微信聯絡）
馬澤平，回族，八零後。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魯迅文學院第31期少數民族作家高研班（詩歌班）學員。有作品散見於《詩刊》《星星》《民族文學》《揚子江》《作家文摘》《詩潮》《草堂》《文藝報》《詩歌月刊》《漢詩》等刊物報紙以及年度選本。參加《詩刊》社第35屆青春詩會，著有詩集《歡歌》。
【來源：紅網邵陽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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