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仁宗時期,政治開始穩定下來,文學又逐漸迴歸到了它的本質:追求美、表現美、描寫美。這一時期的文人也開始享受生活中的平凡和寧靜。在他們看來,
而在宋初,描寫休閒時光最美的,當然莫過於晏殊了。對於晏殊,大家十分熟悉,那句“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可以說家喻戶曉。今天,筆者要和大家分享的是他的另一首經典詞作《浣溪沙》。
經過五代十國將近大半個世紀的發展,花間詞到了宋初,已經成了一種十分成熟的文學樣式,在汴京城流行。它雖然不能登上大雅之堂,卻得到了很多文人的喜愛。而在宋初詞壇,晏殊更是積累了花間詞以來的各種經驗,並把它提高到了一種非常精彩的狀態。
詞作開篇“一曲新詞酒一杯”,作者一面填詞,一面喝酒。“去年天氣舊亭臺”,想到去年同樣的天氣,也是在這個地方。“夕陽西下幾時回”,看到太陽越來越往下沉落,已經到了黃昏時分,什麼時候夕陽會再回來呢?
在上闕中,詞人連用了三個場景,每一個場景既可以相連,也可以不相連,其實都是各自獨立的的。這種獨立性恰恰是詞所特有的,有點類似於歌詞:句子與句子之間沒有絕對的關係,只是透過一些唯美的意象以及聲音連線在一起,從而形成一首詞。
詞作下闕一開始就出現了北宋詞開創時期最重要的一個句子:“
花朵凋落,所有人都無法挽回,真是讓人十分傷感和無奈的事情。這種情感體驗成了生命裡所有哀愁和感傷的基礎,在宋詞中屢屢出現。花朵凋謝讓人感到一種失望悲傷,於是,詞人努力為自己尋找另一個生命的希望,那就是“似曾相識燕歸來”。
這隻回來的燕子,大概是去年春天認識的,給詞人帶來一種生命的欣喜,讓人在詩望之餘又生髮出了一種感動。這個句子,真是北宋詞裡面最美的句子。
仔細想想,生活不就常常處於“無可奈何”和“似曾相識”之間嘛!人生如一場旅途,有許多的生命會和你發生“無可奈何”的關係。當你感覺要結束了,緣分要盡了,又會有很多生命和你開始新的“似曾相識”的喜悅和快樂。你會覺得自己永遠活在“無可奈何”和“似曾相識之”間。
這句話其實可以應用到很多場景中,比如一個人在情感上受傷,或者在事業上很不順,大概都可以說“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花開花謝、燕子來去,生命中的所有事物都有兩面性,都在迴圈中不斷向前發展。這種對生命的領悟,是需要遠離人群才能夠體會到的。
所以,詞作最後說“小園香徑獨徘徊”。詞人獨自一人在花香滿溢的園中獨自徘徊,獨自思考著生命的意義。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呢?詞人並沒有明確地告訴我們。但在他的詞句中,我們卻可以感受到一種文學的巨大力量:在對平淡生活的描述中,激發出震撼人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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