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色拉博,1994年出生,彝族人,四川懸崖村村民。由於出行不便,包括他在內的懸崖村村民的生活長期處於貧困狀態。幾個月前,他們搬到了縣城的安置點,他們的生活又該怎樣持續?
某色拉博:我家有7口人,因為這邊懸崖村周邊就風景特別好,2016年我就到了這邊旅遊公司裡面做戶外向導,最近天氣不怎麼好,因為是在雨季,每天都是有霧。
10月中旬,當地的雨季,雲霧瀰漫。在異地搬遷後,某色拉博已經和家人入住縣城小洋房,但他還要回“懸崖村”上班,每月4千元工資。他工作的山頂這片海拔兩千多米的高空草甸,可住宿可露營,拉博將它稱為大平臺,在他看來,這裡是當地風景最好的地方。但因為山腳下蜿蜒而上的道路正在修繕,最近他接待的遊客並不多。
某色拉博:目前的遊客不怎麼穩定,有時來得很多,有時一個人都沒有。遊客多的時候,其實挺辛苦的,早上四五點的時候要起來,陪他們看日出,白天還得要陪他們去玩,帶他們去看大峽谷,然後讓他們去放羊,帶他們去老百姓家裡看看,其實到懸崖村的人是很多的,每年都能達到十幾萬人,懸崖村相當於是在半山腰,現在修的這條公路就是從山腳到山頂上的。
據當地初步統計,十一黃金週期間,以“懸崖村”為旅遊目的地每天造訪當地的遊客數量在三四百人。疫情、交通不便、基礎設施正待完善等都是遊客資料低迷的原因。14號這天,沒有帶隊的拉博在營地裡幫廚。從小生活在在由女性分擔家務勞動的彝族家庭裡,此前拉博很少進出廚房。
某色拉博:家庭有分工,有些家庭男孩子也願意做家裡面的這些小事,有一些家庭裡的男孩子不願意做家務,只會做外面的,我的話有改變。因為我的話在家裡的時候,我的老婆也很勤快,大部分都是老婆來做,媽媽年輕的時候是由媽媽來做,都得要慢慢改變。
某色拉博:在那個短影片平臺上面發了一些關於我自己的影片,網友給我取的懸崖飛人這個稱號。因為我從懸崖村跑到那個懸崖村的山腳下是15分鐘的紀錄,一般遊客兩個半小時到四個小時左右,我沒有覺得安全有那麼重要。
從小穿梭在峽谷、溶洞、藤梯間,特殊的生活環境塑造了懸崖山年輕人異於常人的敏捷身手,而拉博又自稱是其中上下山最快的人。就體能而言,拉博和當地年輕人完全能夠勝任懸崖村戶外向導的工作;但最初,他們對於安全、服務等幾乎沒有概念,甚至連最基本的溝通都是問題。2017年,公司送拉博和其他年輕人到雲南大理學習嚮導業務。
很多像拉博一樣的年輕人,因為懸崖村山路艱險,沒有完整接受教育。家鄉異地搬遷後的回鄉就業,就像是生活給了他們一個重新認識世界的機會。培訓中,安全、服務等意識,開始進入他們的認知世界。
教練在傳授技巧、方法以外,還為拉博等準嚮導們設計了一個一天加100位陌生人微信的訓練,為的是讓這些山村男孩敢於溝通。
某色拉博:困難的時候就是,我說您好,我可以加你一下微信嗎的時候,有人就說,你有病吧,我又不認識你。更多人還是願意加的,比如說,我說您好,帥哥,你是哪裡的,是過來旅遊的嗎,我也是過來旅遊的,我是大涼山的一個山裡面的少數民族。
在訓練專案中,拉博用最短時間完成任務。訓練快結束前,當教練領著他們走在大理繁華的夜市中,拉博一行人,羨慕地看著這個因旅遊繁榮的城市。看過外面的世界,返回後的拉博們對家鄉和自己的生活有了新的期待。
某色拉博:我們這個大平臺,躺在這個酒店裡面的床上,早上抬頭一看,就能看到下面大峽谷裡面的雲海就像海浪一樣,流來流去,真的很漂亮,在大平臺可以搭帳篷,晚上就是滿天的星星,然後也可以在這個草原上面,放羊放牛,然後還可以騎馬。再過一年纜車修好了,你可以從懸崖村的山腳下到懸崖村,從懸崖村可以走山路上來,穿過原始森林,大概明年2月份的時候,這條路就完全修完了,所有人都可以到這個大平臺,歡迎到我們懸崖村大平臺旅遊。
白巖松:今年五月,當拉博帶著全家七口人從懸崖村搬到縣城的安置房時,我在節目當中就說過,不要以為搬到新家,他們從此就過上了幸福的生活,脫貧只是一個節點,而改變必須持續。在諸多的改變當中,人自身的改變是最為重要的,而這需要我們方方面面都去持續做工作,脫貧攻堅的實現有終點,但人的進步和不斷變得能力更強卻永無終點。
欄目主編:顧萬全 張武 文字編輯:劉璐
來源:作者:央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