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新冠肺炎蔓延肆虐之下，全球航空業幾乎停擺，整個行業面臨極大考驗——除了採取減班、減薪、裁員等措施外，不少航空公司甚至不得不申請破產。為了在嚴峻的財務危機中尋求生存，各大航空公司也紛紛試圖開發新的商機，希望在低迷的行業氣氛中尋獲一絲曙光、度過慘淡危機。本文編譯自《紐約時報》，作者Niraj Chokshi，原文標題Airlines Still Don’t Know When Passengers Will Return，希望給您帶來啟發。
最近幾周，美國各大航空公司的高管紛紛發表了對2020年的感想——美國聯合航空公司（United Airlines）認為2020年是“地獄般的一年”；達美航空公司（Delta Air Lines）宣稱剛剛經歷了“歷史上最艱難的一年”；美國航空公司（American Airlines）也認為這是“最具挑戰性的一年”。
航空業渴望前進，但目前行業對新冠疫情仍然一籌莫展。
最近幾個月，航空業經歷了一波小復甦，然而與疫情前相比行情仍然嚴重低迷，沒有人知道行業何時會恢復到正常水平。對航空公司來說，兩項至關重要的收入來源——商務旅行和國際旅行——可能會在接下來一年甚至更長的時間裡處於停滯或低迷狀態。
由此可見，至少未來的幾個月裡，航空公司需要想盡一切辦法增加收入，而這通常意味著要極力迎合一小群即使疫情當前也堅持去高山衝浪、去海邊滑雪的“旅遊發燒愛好者”。“很簡單，只要遊客有需求，我們就起飛，”廉價航空公司Spirit Airlines的前執行長Ben Baldanza說，“這確實是一個短期內很明智的戰略，但對航空公司來說，這並非是可持續的經營模式。”
另一方面，對於一個遭受重創的行業來說，休閒性質的旅遊帶來的收入仍然有限。一般情況下，航班上的大部分乘客都是遊客和探親訪友的人，但航空公司的收入顯然更加依賴於那些坐在機艙前部的商務旅客。Airlines for America（美國航空公司行業組織）的統計資料顯示，在疫情爆發前，商務旅行頻次約佔所有出行的30%，但帶來的收入卻佔航空公司總收入的40%到50%；而今天，商務出行短期內顯然不會出現反彈。
希望與絕望：2021年仍是未知數
據Airlines for America估計，美國的四大航空公司（美國航空、達美航空、美國聯合航空和西南航空）去年虧損額超過了310億美元，目前整個行業每天的虧損仍然超過1.5億美元。而如果考慮到聯邦政府已經給航空公司撥款400億美元用來員工支付工資，並提供了數百億美元低利率政府貸款時，航空業的實際損失就更加嚴重了——目前最大的問題是，航空公司不能以足夠高的平均票價了飛行有足夠多乘客的航班以達到收支平衡。
為全面節省開支，航空業去年做出了諸多努力，包括從機隊中削減效率較低的老舊飛機、重新制定合同、鼓勵數以萬計的員工接受提前退休計劃等等。但由於公共衛生專家和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仍然不建議普通你那個公民出行，航空業仍然損失慘重。Airlines for America估計，至少在2023年之前，乘客數量不會恢復到2019年的水平。如果由於新冠病毒變種流傳或疫苗接種延遲而導致經濟持續停滯，那麼航空公司需要更長時間才能恢復元氣。
不過，航空公司仍然對新的一年充滿希望。
西南航空表示，2021年2月的銷售額好於預期；阿拉斯加航空（Alaska Airlines）表示今年夏天的航班數量有希望達到2019年的80%左右；夏威夷航空（Hawaiian Airlines）也給出了類似樂觀的預測。達美航空執行長Ed Bastian上週在給客戶的資訊中表示，隨著消費者信心的增強、旅行限制的放鬆和疫苗接種的普及，他預計今年春季“將出現拐點”。上週，捷藍航空（JetBlue）開通了從紐約、波士頓和洛杉磯飛往邁阿密的每日航班，並增加了飛往基韋斯特的季節性航班——這是捷藍航空首次開通這四個城市的航班。
投資銀行傑富瑞集團（Jefferies）的航空和國防行業分析師Sheila Kahyaoglu說：“目前，我們討論的焦點已經從誰是疫情中的倖存者轉向了誰能在經濟復甦中分得更大的一杯羹——關鍵在於，機會來臨時誰能最好地進入那些細分市場。”
行業復甦：稍縱即逝的春天
在行業復甦方面，航空公司有獨特的優勢——自從去年春天疫情爆發以來，華盛頓的立法者非常樂意為航空業提供大規模援助。上週，眾議院的一個委員會向航空業提供了140億美元的撥款，用以支付員工到9月份的工資。
與之同時，航空公司也在盡其所能刺激消費者的需求。
達美航空最近宣佈將其對中間座位的限制延長至4月份，並高調聘請了一位首席健康官，以示自己將轉型成為一家注重健康的高階航空公司；為了慶祝成立50週年，西南航空也推出了一系列優惠活動，包括單程票價低至50美元的大力度促銷活動。
西南航空執行長Gary Kelly上個月對投資者和記者表示：“我印象中好像沒有任何一家航空公司在1月份就開始做大規模的促銷活動，但現實是我們不得不開始這麼做——我們的目標很簡單：這個行業需要旅遊業的刺激，需要更多的旅客預訂。”
大多數業內專家表示，隨著天氣變熱和更多人群接種疫苗，預計今年春夏季遊客數量將出現一波反彈。但為此做計劃並非易事：過去，乘客往往會提前幾個月預訂機票；但現在，時間可能縮短到了幾周甚至幾天——預訂的趨勢轉瞬即逝。
沃爾夫研究公司（Wolfe Research）資深航空業分析師Hunter Keay表示：“每次旅客的需求顯示出復甦跡象時，它就又倒退了一步，所以航空公司很難先邁出這勇敢的一步，因為一旦你弄錯了，只會加劇燒錢的速度。”
對於航空公司和其他旅遊企業來說，最大的困難可能是商務旅行者們什麼時候能放心地乘坐飛機。根據航空公司的資料，在2020年最後三個月，美國航空、達美航空和西南航空的商務旅行減少了85%以上。
美國酒店與住宿協會（American Hotel and Lodging Association）表示，商務旅行預計要到2024年才能完全恢復2020年之前的水平，而其他機構甚至認為需要更長的時間：麥肯錫的資料顯示，十多年前的金融危機期間，全球國際商務旅行頻次僅下降了13%，但之後卻花了五年時間才回到高點。
一些專家甚至認為，商務旅行可能永遠不會完全恢復，因為許多面對面的會議將永久地被視訊會議和電話會議取代。旅行行業諮詢公司IdeaWorks在12月份的一份報告中指出，銷售、會議和貿易展最不可能受到永久影響，但同公司之間的短途旅行——比如從紐約到華盛頓——可能會受到更大的衝擊。
相比之下，那些更加依賴於商務旅行的航空公司則顯得不那麼著急。
達美航空執行長Ed Bastian在今年1月的一次電話會議上援引達美航空的內部研究稱，約40%的大客戶預計，2022年他們的商務旅行將完全恢復；有11%的客戶預計到2023年才能恢復；另有7%的人說，商務旅行可能永遠不會完全恢復；其餘的人表示不確定情況何時會恢復正常。
美國航空首席營收官Vasu Raja上月對投資者和記者表示，公司“非常樂觀”地認為，隨著疫苗接種的全面鋪開，商務旅行將會恢復。但他也補充道：“對此我們不能下定論。”
譯者：胡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