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顧硯
近日，漫畫平臺“有妖氣”釋出關停公告，並表示未來將在嗶哩嗶哩漫畫繼續提供服務。當日下午，“有妖氣漫畫關停”的話題衝上熱搜，不少網友表示惋惜，認為有妖氣已經成為“時代的眼淚”。
在經歷一系列併購，巨頭入局之後，目前，國內漫畫平臺已經成了騰訊和B站兩相割據的態勢。不過，雖然有巨頭加持，但目前，線上漫畫平臺尚未跑出絕對頭部。陳也是騰訊動漫和嗶哩嗶哩漫畫的長期使用者，但據他自己介紹：“我對平臺沒什麼繫結感，主要看誰買的漫畫更合我心意我就用哪個。”這意味著，在收費差不多的情況下，使用者對平臺並沒有什麼“忠誠度”。千億漫畫產業，誰將成為最終贏家？有妖氣關停近期，漫畫平臺“有妖氣”透過官方微博及公眾號等渠道對外發布關停公告，稱平臺將於10月31日12點關閉充值渠道，11月30日12點關閉客戶端功能，僅保留遷移通道，並於12月31日12點正式關停。“有妖氣”表示未來將在嗶哩嗶哩漫畫繼續提供服務。當日下午，“有妖氣漫畫關停”的話題衝上熱搜，不少網友表示惋惜，“時代的眼淚，《鎮魂街》《長歌行》《小龍的隨身空間》《非人哉》，好想念以前開開心心追漫畫的日子”、“嗚嗚嗚我的中華女子學校”、“當年話費每個月有15元是有妖氣的會員費”。早在去年11月，奧飛娛樂釋出公告，公佈B站以6億元收購有妖氣的訊息。隨後，在嗶哩嗶哩舉辦的2021-2022國創動畫作品釋出會上，B站宣佈將對有妖氣旗下，包括《鎮魂街》《十萬個冷笑話》《端腦》在內的13部漫畫作品進行動畫化開發和改編。公開資料顯示，有妖氣成立於2009年，是中國最早的網路原創漫畫平臺之一，連載超過4萬5千部原創漫畫作品。2009年，有妖氣得到盛大文學的投資，2014年，獲得中國文化產業投資基金、創新工場、北極光創投及博信基金投資。過程中，有妖氣站內誕生了《十萬個冷笑話》《鎮魂街》《雛蜂》《端腦》等口碑作品。2012年，《十萬個冷笑話》被翻拍成動畫，2014年又被改編成同名電影，收穫1.2億元票房，被譽為“中國電影史上第一部票房過億的非低齡國產動畫電影”，有妖氣逐步成長為國內頭部漫畫平臺。2015年，奧飛娛樂以9.04億元的價格收購有妖氣。但被奧飛收購之後，有妖氣一直在走下坡路。一方面，由於奧飛將大量精力放在IP開發上，對有妖氣漫畫IP後續的運營乏力。例如，《雛蜂》改編動畫播出的第一集就因製作問題遭到吐槽，播出六集就無疾而終了。另一方面，2016年前後，國產漫畫平臺不斷湧現，騰訊動漫、快看漫畫、小明太極等多家漫畫平臺也在不斷瓜分漫畫使用者和產業人員，有妖氣創始團隊也在2017年離開。隨著創始團隊出走，公司內部業務推進緩慢，有妖氣跌出第一梯隊。創始人周靖淇在離開有妖氣時，在公開信中寫道，“有人問我為什麼要離開有妖氣，我的答案是：大願得償，心滿意足。我25歲時的願望，已經實現得沒有什麼可以再實現的了。”但去年11月，有妖氣漫畫以6億元的價格被嗶哩嗶哩收購。而短短四年時間，奧飛在一買一賣間就虧了三億多。入局者根據艾瑞諮詢預測，2022年中國線上漫畫市場規模將達到56.1億元，2022年中國線上動畫市場規模將達到285.8億元。而頭豹研究院根據目前逐年增長的泛二次元消費者規模，預測到2025年，中國動漫製作行業市場規模可達6,408.7億元。國內漫畫市場之大，吸引不少資本入局。2009年，微博動漫成立，但在9年後才開始做獨立APP；2012年，騰訊動漫成立 ，國內漫畫市場暫時形成騰訊動漫與有妖氣漫畫把持的局面。2014年快看漫畫成立；2015年，網易漫畫成立；之後，今日頭條也野心勃勃地向動漫領域擴張。2018年下半年，漫畫行業進入洗牌期，多家漫畫平臺依次暴雷，欠薪、砍作品甚至倒閉。2018年年底，嗶哩嗶哩旗下的嗶哩嗶哩漫畫正式上線，隨後，B站釋出公告稱，已與網易簽署收購協議，將對旗下網易漫畫的主要資產進行收購，其中包括APP、網站、部分漫畫版權及其相關使用權益。B站進入漫畫市場的時間比較晚，不過透過接連收購網易漫畫和有妖氣，嗶哩嗶哩漫畫躋身前列。2019年，騰訊以1.25億美元投資快看，國內頭部兩大漫畫平臺實現聯盟。目前，國內漫畫平臺已經成了騰訊和B站兩相割據的態勢。但國漫市場還未成定局，漫畫平臺都在尋求更多的機會。近年來，國漫崛起成為熱議話題，出現了《大聖歸來》、《哪吒之魔童降世》《一人之下》等優質作品，其中《一人之下》系列漫畫人氣高達276億，比《海賊王》高70億，豆瓣平均9.3分，騰訊動漫平均9.4分，B站平均9.3分，成了口口相傳的現象級作品。這讓不少網友感慨“中國動漫崛起了”。其次，漫畫市場又吸引了新一輪的入局者。去年，優酷動漫也曾聯合阿里影業推出“一千零一夜”青年動畫導演助推計劃，意在挖掘更多動畫製作人才。今年2月，位元組跳動在日本上線了漫畫APP Fizzotoon。此前，光線傳媒計劃未來5年要投入10億做國漫的計劃，今年4月，光線成立了新的動畫廠牌——光線動畫，前後投資了20餘家動漫製作相關公司。除此之外，國漫出海也是行業的風口。2018年前後，漫畫平臺紛紛出海。1月，騰訊在東南亞上線一款漫畫APP WeComics；同月，廈門賽德沃克旗下國漫平臺WeBComics透過翻譯形式開始將國漫推向海外市場。2021年7月，B站出品的國風動漫《天寶伏妖錄》正式在國外最大流媒體平臺“Netflix”開播；2022年7月，快看漫畫創始人、CEO陳安妮宣佈了海外版應用程式KK WORLD正式上線；8月2日，國漫出海企業TeamJoy獲日本TMS娛樂投資，致力於將華語內容推向日本市場。得版權者得天下“線上看漫畫方便很多，因為我也不是那種一直都在看的，我就是走路坐地鐵的時候看看，像這種情況不可能天天帶本漫畫吧。”線上漫畫平臺使用者祁安告訴鞭牛士，從高中開始，祁安就開始在線上看漫畫。騰訊動漫使用者林汐也表示線上看（漫畫）更方便，“線上漫畫資源更多，線下很多漫畫未必找得到，就比如我喜歡的《銀魂》，線下店肯定不全”。“同樣的作品，線上有吐槽彈幕。”另外，林汐告訴鞭牛士，線上漫畫平臺吸引他的另外一點是彈幕，並表示：“就喜歡這種好多人一起看的感覺。”陳也是騰訊動漫和嗶哩嗶哩漫畫的長期使用者，但據他自己介紹：“我對平臺沒什麼繫結感，主要看誰買的漫畫更合我心意我就用哪個。”一般來說，漫畫版權只給一家平臺，所以漫畫市場幾乎就是“得版權者得天下”。目前，嗶哩嗶哩漫畫所擁有的版權和騰訊動漫相比，呈五五開的狀態。騰訊動漫擁有《一人之下》《狐妖小紅娘》《新網球王子》《七人傳奇》等熱門作品版權，而嗶哩嗶哩漫畫則擁有《火影忍者》、《境·界》和《銀魂》等。陳也表示目前更傾向嗶哩嗶哩漫畫，“我最近看的《驀然回首》《朋友遊戲》《夏日重現》《間諜過家家》都在B站上”。“也有時候想看的漫畫在正規平臺找不到。”資深漫畫愛好者陳也表示，“因為題材太沉重、太黑暗，或者討論的問題比較敏感，因為無法過審所以在正規平臺看不到。”這種時候，陳也告訴鞭牛士，只能從一些不正規的平臺上看，就是所謂的盜版。另一方面，這也反映出當下國內盜版盛行的現狀，使用者的付費習慣仍在培養。目前，使用者對線上漫畫平臺的收費略有爭議，在知乎上，有多個關於漫畫平臺的收費問題，認為線上漫畫平臺收費過高。以騰訊動漫、嗶哩嗶哩漫畫、快看漫畫三家為例，前兩家一話價格在0.9元左右，快看漫畫每話價格在0.5元左右。有知乎使用者表示不能接受：“我網上買東西，比店裡便宜；網上看小說，比實體書便宜；我看漫畫，貴兩三倍？”該使用者給大家算了一筆賬：“以此前連載在《知音漫客》上的《一人之下》為例，一話是28-32頁，現在的更新量只有一半的樣子，此前一百頁的四拼頁相當於400頁，是六塊錢，刨掉廣告內容最少360頁吧，一頁漫畫1.6分錢；現在的一話15頁四毛九，價格翻倍。”林汐因為覺得收費價格過高開始在盜版網站追漫畫，“當時為了柯南金田一衝了挺多錢，感覺挺貴的，後面就去盜版網站找資源了”。祁安也表示：“盜版網站雖然會有各種插播廣告，但是等個三十秒能省幾十塊，不香嗎？”付費和盜版問題仍是線上漫畫平臺的重點問題。除此之外，國內漫畫發展還受制於內容和漫畫產業鏈的發展。內容方面，不少使用者都認為國漫和日漫韓漫仍有一定差距。“我感覺國漫劇情太老了，畫來畫去就那幾樣。”祁安告訴鞭牛士。陳也也認為國漫整體的水平是低於日漫的，並表示“現在百分之九十五的國漫就和網文很像 ，盡力討好讀者，直給的情緒刺激，但沒什麼內容”。不過陳也也表示，近幾年國內也浮現出很多優秀的漫畫作品，比如《一人之下》。此外，國內漫畫產業鏈還不夠成熟。“我覺得我們不差創意，更不差才華，我無論看scp，看漫畫，還是遊戲，我發現國人在文藝創作方面的浪漫程度在全世界幾乎都是頂尖的。”陳也表示。以漫畫大國日本為例，其擁有完整的漫畫產業體系，運作了幾十年，無論是畫功還是內容，甚至於到編輯都非常專業，專業的領域就能催生出優秀的人才和作品，這是國內最欠缺的。想要比肩漫畫大國，國漫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也給線上漫畫平臺留下新的機遇和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