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從索南達傑到國家公園 保護與發展並重的三江源 | 公園中國·探秘三江源

由 問成風 釋出於 休閒

封面新聞三江源特別報道組

2021年10月,三江源等五大國家公園被宣佈正式設立。三江源國家公園位於“地球第三極”的青藏高原,又被譽為“亞洲水塔”,吸引著眾多外界的目光。

三江源旗艦物種 雪豹

“這標誌著三江源的保護進入一個新時期。”11月初,青海省玉樹州治多縣城,傑桑·索南達傑生前的秘書雜湊·扎西多傑告訴封面新聞記者,這是索南達傑犧牲近30年後,三江源保護舉措的第三次升級。

索南達傑,治多縣人,1994年,為保護藏羚羊,他在治多縣的可可西里與持槍偷獵者對峙時犧牲。作為第一位為環保而犧牲的政府官員,索南達傑在全國範圍內產生巨大影響。1995年,青海省批准建立可可西里省級自然保護區。1997年,國務院批准升級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

“最早是索南達傑為代表的環保先驅,接著是自然保護區的保護模式。”雜湊·扎西多傑說,國家公園的方式和前面都不同,前面重在保護,而這一次是保護與發展並重。

10月11日以來,“公園中國 探秘三江源”封面新聞特別報道組踏入三江源腹地,行程3000公里,與科研人員一起尋找雪豹等野生動物,也在當地牧人的帶領下,見證了源頭居民們的生態保護行動。

雜湊·扎西多傑

進可可西里

“我覺得在做一件天大的事”

58歲的雜湊·扎西多傑出生於青海省玉樹州治多縣索加鄉,大家都叫他“扎多”。大學畢業後,扎多曾在家鄉當過幹部,也建立過環保組織,甚至還出演過電影。

2004年,《可可西里》上映,這部電影改編自真實故事:1994年1月,西部工委書記索南達傑在與盜獵者對峙時犧牲。影片中的雜湊·扎西多傑,正是他本人扮演的,他是索南達傑的秘書。

可可西里在索南達傑的家鄉玉樹州治多縣,自然環境惡劣,不適宜人類居住,但卻是野生動物的天堂。每年5月至7月上旬,數萬只藏羚羊前往可可西里腹地卓乃湖產崽。但在盜獵猖獗的20多年前,這裡的藏羚羊一度只有不足2萬隻。

1992年,治多縣成立管理和開發可可西里的西部工委,別稱“野犛牛隊”,索南達傑擔任西部工委書記。他曾帶隊12次進入可可西里無人區進行調查,曾發出“這裡不是無人區,而是無法區”的感嘆。

“那個時候藏羚羊還不是保護物種,當時沒有人提環保、生態,我覺得他是一個挺超前的人,所以他也很孤獨。”雜湊·扎西多傑介紹,索南達傑生前總是喜歡拿著一張可可西里的地圖仔細觀看,還經常攜帶著一本世界自然保護聯盟(IUCN)的瀕危物種紅色名錄。

“他是我的老師,又像大哥一樣,會指著我的鼻子罵我,問我這幾天記了幾個英語單詞,我那時候感覺要幹一個天大的事。”雜湊·扎西多傑回憶。

雜湊·扎西多傑告訴封面新聞記者,1994年,為了準備在即將到來的全省環境工作會議上報告可可西里的相關情況,他和索南達傑等人進入可可西里,在新疆和青海的交界處遇上一夥盜獵者,雙方發生衝突。為了送傷者就醫,他先一步離開,索南達傑則繼續留在無人區,被盜獵者槍殺。

雜湊·扎西多傑

來了大學生

普通人加入三江源做環保

1994年,索南達傑犧牲。1995年,青海省批准建立可可西里自然保護區。1996年,索南達傑被國家環保局、林業部授予“環保衛士”稱號。1997年,國務院批准升級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為了紀念他,可可西里保護區的第一個自然保護站被命名為“傑桑·索南達傑保護站”。

雜湊·扎西多傑認為,索南達傑的犧牲,一定程度上喚醒了大眾的環保意識。“最早的那些環保機構幾乎都和可可西里有關係。”雜湊·扎西多傑表示,索南達傑去世後,大量的民間環保組織在其影響下成立,其中不乏活躍至今的。

他也表示,在索南達傑離世後,不僅是媒體記者蜂擁而致,也讓許多普通人開始關心環保、關心三江源這片土地。

“那時候的大學生,一批一批進來,後來叫天津野犛牛隊、北京野犛牛隊……”雜湊·扎西多傑介紹,他曾連著五六年組織北京的大學生來青海,讓他們瞭解高原的文化生活,“我們起了個名叫草原部落,每年有12個孩子到這裡來,就住在牧民的家裡。雖然他們都不懂藏語,但和牧民的關係都特別好,分別的時候牧民哭,學生也哭。”

“以前大家都不怎麼提生態保護,索南達傑去世之後,才有後面的電影,才有這一連串的影響。”雜湊·扎西多傑表示。

回到黃河源頭做牧民的大學生 索南義西

回到黃河源

大學生牧民要建生態牧場

在索南達傑逝世後的幾十年裡,雜湊·扎西多傑也一直在從事環保工作,在他家中,因參與環保工作而被授予的獎狀已經擺滿了一整面牆的櫃子,多年來,也一直有媒體記者前來採訪。但雜湊·扎西多傑認為,自己僅僅是這些年環保事業在中國發展起來的一個見證者。

在他看來,不僅要關注可可西里,也關注位於玉樹曲麻萊縣的黃河源頭麻多鄉、關注藏羚羊的另一聚集地羌塘。不僅要關注藏羚羊,也要關注實際上更瀕危的野犛牛。不僅要關注動物與植物,也要關注生活在三江源的人。

三江源國家公園體制試點以來,協調原住民和生態保護的關係一直是一項重要的工作。在這裡,截至2020年底,有1.7萬餘名牧民成為了“生態管護員”,保護自然資源的同時,也推動了牧區的高質量發展。

雜湊·扎西多傑認為,他的學生索南義西比起他自身更值得被關注。大學畢業後,索南義西加入雜湊·扎西多傑的環保組織工作,但在2017年,他又回到了自己成長的牧場,做回牧民。索南義西告訴封面新聞記者,他想要打造一個“生態牧場”。

“那些年輕人,博士碩士畢業回到農村來,他們不是簡單的農民。他們也很懂牧區的情況,我相信他們會和我們一起做好環境保護的。”雜湊·扎西多傑表示。

“我們不是終點,而是通道,要透過我們看到背後的東西,比如這些年輕人。”雜湊·扎西多傑暢想著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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