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談/荊向海:山明誰淨夜來霜 數樹深紅出淺黃

荊向海:

山明水淨夜來霜 數樹深紅出淺黃

霍曉蕙

從家步行到工作室約三千餘步,荊向海幾乎每日往返一次,無論風雨,步履不疾不徐,感受著不斷輪迴的四季。他喜歡濟南的秋天,“多愜意啊!”他說,不但山美、湖美,尋常小街的秋色也美。就像老舍寫的“天上微微有些白雲,水上微微有些波皺。天水之間,全是清明……上帝把夏天的藝術賜給瑞士,把春天的賜給西湖,秋和冬的全賜給了濟南。”

秋天就是詩境。訪談由秋天的古詩展開。秋是清新的,“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秋是靜謐的,“寒山轉蒼翠,秋水日潺湲。倚仗柴門外,臨風聽暮蟬”;秋是清冷的,“北風何蕭蕭,茲夕露為霜”;秋是寂寞的,“寒花疏寂歷,幽泉微斷續”;秋是多彩的,“人煙寒橘柚,秋色老梧桐”;秋是讓人感懷的,“愁因薄暮起,興是清秋髮”……在諸多吟詠秋天的古詩中,荊向海對唐代詩人劉禹錫的兩首《秋詞》頗有共鳴。其一: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其二:山明水淨夜來霜,數樹深紅出淺黃。試上高樓清入骨,豈如春色嗾人狂。

書寫自己喜愛的古詩是一種樂趣,荊向海說,一幅書法作品寫的好不好,第一個字的書寫很關鍵,要寫行楷呢,還是要偏“草”一些呢,先“定好調子”,之後邊書寫邊調整,把握好提按、頓挫等運筆的節奏,筆隨意轉,自然發揮。因此,即便書寫同一首古詩,每一次的感覺不盡相同,呈現出來的作品也是不同的。

繪談/荊向海:山明誰淨夜來霜 數樹深紅出淺黃

荊向海,1953年生,山東桓臺人。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中國楹聯學會理事,山東省書法家協會顧問,山東省楹聯藝術家協會副主席。

在“天潤閣”這一方小天地裡,有書有畫有故事。寫字、喝茶、會友,是荊向海的日常。他有著乾淨整潔的外表和良好的生活習慣,深諳世事卻內心澄澈;他總是很認真地完成友人的命題創作,也擅長在“閒聊”中擷取火花,獲得新素材的啟發。和歐陽中石先生以及那一代的許多老先生一樣,書法是荊向海求索、“問道”的一個途徑,是“生活中的自然存在、不可或缺”,正是因為“自然而然”,所以他們對書法持有一種平常心,認為書法就是“寫字”,沒必要把它複雜化、神秘化。在古詩詞的書寫中,他安安靜靜地重溫古典時光,體味中國人千百年來的詩意情懷;而在實用性的書寫中,他始終有一種服務的理念。濟南的佛慧山、百花洲、曲水亭街、黑虎泉等許多風景名勝區,都有他題寫的匾額。他說,匾額是面向大眾的,題寫時心裡一定要有觀眾,字力求渾厚有力、氣息暢達,不能俗氣呆板,但同時也能讓大家看得懂。

對於習書之路上的兩位老師,荊向海都有著親人一般的情感。一位是省內書法名家張立朝,1982年就已經離世。另一位是著名學者歐陽中石,他稱為“先生”。從1985年入首都師範大學首屆書法大專班開始,他追隨先生左右,得其親授。書法由顏柳入秦漢刻石,從魏晉南北朝碑誌中汲取營養,形成簡樸、豪放、渾厚的特點,給人一種風格特別穩定的感覺,和歐陽中石先生的字“很像”。“其實我在某個時期也一心求新求變,甚至求怪。”荊向海談起一個故事。那是2000年前後,他應邀為某單位題寫對聯,“求變”心理下,字寫的比較誇張,本來想著先生看到後會表揚,結果先生一語未發。“我感到心虛,重新用穩重的魏碑寫了一遍,把那件‘怪’字換下來。先生看了,說‘這是正路’,總算過關了。”“寫字,得有出處,得讓大眾看得懂。”先生的教誨,成為他創作的理念,從此沿著魏碑楷書的路子持續前行。有時候看自己年輕時寫的“比較狂”的作品,他感到陌生,雖然不盡人意,但代表著那個時期自己的真實水平和狀態,“現在想狂也狂不起來了,順其自然就好。”

10月22日,荊向海參加了“歐陽中石先生魂歸故里”的儀式。此處衣冠冢,方便先生的濟南親友團祭奠追思。墓碑是一本開啟的書,上面鐫刻著先生寫的詩《中石自況》:“普普通通一教師,平平淡淡自無奇。無奇不意非無意,正是無奇正是奇。”荊向海說,先生這輩子做了他喜歡做的事情,教書、寫字、唱京劇,每一項都用心盡力。文脈的傳承,是一代代人共襄的盛舉,但一定得從我們每個人做起。有先生這樣的引路人和榜樣,我們沒理由不踏踏實實的做事情,為社會盡自己的一份力。

繪談/荊向海:山明誰淨夜來霜 數樹深紅出淺黃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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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30日大眾日報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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