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長春12月18日電（記者王昊飛、張博宇、王帆）“滑雪起源地，雪舞通化城”。吉林省通化市是新中國滑雪運動的起點城市之一，這座東北山城曾舉辦新中國第一次全國滑雪比賽，誕生過新中國第一位滑雪冠軍單兆鑑，培養出中國首批冬奧選手樸東錫。有著63年曆史的新中國第一座高山滑雪場——金廠滑雪場，就坐落於通化。
經歷榮光與沉寂後，藉助北京冬奧會的東風，這座老雪場於18日“重灌綻放”。距離北京冬奧會開幕還有不到50天，單兆鑑、樸東錫以及中國跳臺滑雪冬奧最好成績獲得者常馨月，歷史性地實現滑雪“同框”。
新中國第一位滑雪冠軍單兆鑑（左二）、中國首批冬奧會選手樸東錫（左一）、第一屆亞冬會越野滑雪冠軍宋世紀（右二）、中國跳臺滑雪冬奧最好成績獲得者常馨月（右一）四人在通化萬峰滑雪場的合影。新華社記者 許暢攝
冰雪之源
“這是中國目前最好的雪場之一！我為家鄉驕傲！”今年83歲的單兆鑑當日在萬峰通化滑雪度假區“開板”儀式完成首滑表演後感慨。1954年，為響應當時國家體委在東北三省臨山有雪地區要“廣泛開展冰雪運動”的號召，通化等地組建滑雪集訓隊，單兆鑑成為第一批滑雪運動員。
被譽為“中國滑雪之父”的單兆鑑，是新中國第一座高山滑雪場從無到有的見證者。1957年，第一屆全國滑雪運動會在通化舉行，19歲的單兆鑑一舉將越野滑雪男子5公里等3個專案的冠軍收入囊中。當時的比賽場地，是臨時“清理”出來的。那一年，一座雪場開始孕育。
人工造雪裝置匱乏的年代，雪場選址與投建十分不易。雪量夠不夠？雪質好不好？山體落差是否夠用？只能依賴自然條件。在蘇聯滑雪隊的協助下，雪場最終於距離市中心7公里外的東昌區金廠鎮一處山坡上選定。這裡冬季日平均氣溫在零下13℃至18℃、有效落差560米，風力適宜……幾十年後當地人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裡竟地處“世界粉雪黃金緯度帶”。
1960年全國滑雪運動會在通化舉行。 資料照片
1959年，金廠滑雪場正式落成。這座雪場承辦了全國滑雪比賽16次、省級滑雪比賽30次。中國第一位參加冬奧會高山滑雪的運動員樸東錫，就是在這座雪場練出的本領。
“這裡不僅是中國越野滑雪、高山滑雪的搖籃，也是中國跳臺滑雪的搖籃。”樸東錫說，業界說“中國跳臺出通化”，因為最早一批跳臺滑雪運動員也是在這座雪場摸索起步的。
冰雪之憶
18日上午，細雪紛飛，在金廠滑雪場原址重建改造的萬峰通化滑雪度假區正式“開板”。首滑表演環節，83歲的單兆鑑一馬當先衝下雪道，74歲的樸東錫用標誌性的迴轉動作緊隨其後，27歲的常馨月在兩位老前輩身後俯衝而下……這一刻，通化冰雪運動史上三位標誌性人物首次“同框”滑行，喚醒了這座城市幾代人的冰雪之憶。
新中國第一位滑雪冠軍單兆鑑（中）、中國首批冬奧會選手樸東錫（左）、中國跳臺滑雪冬奧最好成績獲得者常馨月（右）三人在通化萬峰滑雪場滑雪。 新華社記者 許暢攝
通化地處長白山區，有著得天獨厚的冰雪資源。在單兆鑑的童年時代，許多孩子都對冰雪充滿親近感，破舊的鐵質洗臉盆、澆水結冰後的草鞋等是他和同齡人最早的滑雪“裝備”。20世紀50年代成為新中國第一代滑雪運動員後，單兆鑑的“裝備”升級為自制的木製雪板，條件雖艱苦，但他篤定心志要滑出個名堂。
樸東錫認為，得益於這座老雪場提供訓練場地，他才能在1980年成為中國體育代表團首次參加冬奧會的一員。即便後來這裡一度廢棄，他依然經常在冬天裡懷揣著饅頭、揹著雪板，一步一步爬到山頂，自行訓練。他的老伴、女兒、兒子，都曾和他一起在此訓練，成就了一家四口在中國高山滑雪和跳臺滑雪兩大專案的年代高峰。
常馨月成長的年代，幾乎沒在這座幾近荒蕪的雪場訓練過。獲得2018年平昌冬奧會跳臺滑雪女子個人標準臺第20名的她，創造了中國跳臺滑雪運動員在冬奧賽場的最好成績。常馨月說，家鄉的老雪場舊貌換新顏，大家的訓練場地也終於可以回到家門口了。
冰雪之機
“北京冬奧會的成功申辦，讓通化老雪場煥發了新生機。”近年來致力於推動當地冰雪產業發展的通化市政協黨組書記經希軍介紹，在“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銀山”的理念下，通化近年來重新加快了冰雪產業步伐，擬於“十四五”期間改造或建成3座大型綜合滑雪度假區，在未來14年累計佈局7座滑雪場。
12月18日，滑雪愛好者在通化萬峰滑雪場滑雪。新華社記者 許暢攝
率先“上線”的萬峰通化滑雪度假區，設有雪道33條，造雪面積達117萬平方米，還增設了能夠滿足跳臺滑雪、北歐兩項、冬季兩項等專業賽事需求的設施。奧地利的纜車、美國的造雪機、義大利的壓雪車，再加上通化60餘年沉澱的冰雪文化，讓“重灌綻放”的老雪場自有一種獨特氣質。
18日上午，世界旅遊聯盟主席、中國旅遊協會會長段強透過影片發來祝福：“這裡將為吉林省乃至東北地區冰雪產業發展注入新鮮血液，重構吉林的冰雪版圖。對於培育冰雪新勢力，聚合冰雪新動能，具有重要而深遠的意義。”
12月18日，滑雪愛好者在通化萬峰乘坐“魔毯”進行滑雪體驗。新華社記者 許暢攝
作為投資方，吉林萬峰實業有限公司董事長張春雨認為，北京冬奧會帶來的巨大冰雪消費市場讓他十分看好未來。“通化是吉林的‘南大門’。這座滑雪場‘上線’後，不僅可就近吸引遼寧、河北等省份的遊客，還有望重構南方遊客來吉林體驗冰雪的旅遊線路。”張春雨說。
“還是當年的那條雪道，如今更長、更寬了，坡度也更優秀，太幸福了！”樸東錫感慨之後，在小隊員們的簇擁下登上纜車，準備下一輪滑行。
參與採寫：許暢、魏蒙
編輯：劉寧、鬱思輝、肖世堯、郭雲驕（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