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常常是一些河流的發源地。珠穆朗瑪峰北坡的絨布冰川，便孕育了源於地球最高峰的河流——扎嘎曲。記者近日踏訪扎嘎曲瞭解到，因為氣候變暖、冰川融化，使得扎嘎曲的徑流有所增大。與此同時，沿河兩岸人們的生活正在發生新變化。
扎嘎曲：發源於珠峰的河流
全長129公里的扎嘎曲，發源於珠峰北坡的絨布冰川，因此也叫“絨布河”，流經西藏日喀則市定日縣扎西宗鄉和曲當鄉，在曲當鄉參木達村匯入發源於希夏邦馬峰北坡達索普冰川(原野博康加勒冰川)的朋曲。之後，朋曲繼續南流，入鄰國尼泊爾後稱為阿潤河，最後匯入恆河。
扎嘎曲（左）匯入朋曲（中）。新華社記者劉詩平攝
扎嘎曲與朋曲“相會”的曲當鄉參木達村。新華社記者劉詩平攝
十月下旬，記者驅車來到曲當鄉參木達村。透過航拍中的無人機遙控器顯示屏，記者看到，藏式民居在秋色浸染的樹木映襯下錯落有致，秋日照耀下色彩斑斕，村東有巍峨的雪山、村西是奔騰南去的河流。
“扎嘎曲沿岸分佈著曲當鄉的3個村子和扎西宗鄉的15個村子，有139戶593口人的參木達村是其中的一個。”隨行的定日縣水利局副局長落桑說，扎嘎曲每年6月至8月水量最大，這個時節的水量一般，11月下旬河水會結冰，第二年3月底開始解凍。與過去相比，這些年扎嘎曲的水量有所增大。
離開參木達村，沿扎嘎曲逆流而上行駛約20分鐘後，公路旁的扎嘎曲開始在峽谷中東西向蜿蜒而行，進入整條河流的最狹窄處。記者在S516省道29公里處停車航拍，只見公路與河流像兩條平行的曲線，時遠時近，向遠方延伸。
最狹窄處的扎嘎曲。新華社記者劉詩平攝
沿河向上，途經扎西宗村等村莊，不時有支流匯入扎嘎曲。到達S515省道58公里處附近，扎嘎曲河床變得寬闊起來，左前方遠處是珠峰，右前方不遠處是巴松村。
最寬闊處的扎嘎曲。圖的上方為珠峰，右邊為巴松村。新華社記者劉詩平攝
“這一帶是扎嘎曲河面最寬闊處。再往上經過幾個村子，便到了扎嘎曲最上游的村子——曲宗村。”落桑說。
來到曲宗村，從這裡搭乘珠穆朗瑪峰景區運營的環保客車，前往絨布寺附近海拔5000米左右的遊客大本營。一路上坡，河流與公路隨行，偶爾可見有支流匯入扎嘎曲。
車行約20分鐘後，到達遊客大本營。這裡是遊客在珠穆朗瑪峰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內可以到達的距離珠峰最近的位置。面向海拔8848.86米的珠峰，發源於絨布冰川末端的扎嘎曲在遊客大本營右邊流過。
氣候變暖影響冰川：河流徑流增大
珠峰與扎嘎曲。新華社記者劉詩平攝
孕育了扎嘎曲的絨布冰川，包括東絨布冰川、中絨布冰川和西絨布冰川，其中東絨布冰川是從北坡登頂珠峰的必經之路。據冰川學家介紹，每當進入5月，隨著氣溫升高，絨布冰川消融區的冰面消融強度增強，冰面徑流形成。融水沿冰面河道下洩，經過若干冰面湖後，匯入扎嘎曲。隨著氣溫逐漸升高，扎嘎曲在7、8月份徑流量猛增，達到當年最高值。
中國科學院西北生態環境資源研究院、中國科學院青藏高原研究所、湖南科技大學、珠峰自然保護區管理局共同完成的《珠穆朗瑪峰地區氣候環境變化評估》指出，近50年來珠峰地區持續變暖，冰川顯著退縮，冰湖面積擴張，河流徑流增加，反映了冰川及其水文過程對氣候變暖的響應。
“冰川融水徑流增大，溫度升高是其主要因素。”中國科學院西北生態環境資源研究院副院長康世昌說，絨布冰川持續退縮，表現為冰川減薄、冰塔林消融崩塌。本世紀以來，珠峰地區冰川加速消融，使河流徑流呈增加趨勢，為下游提供了更多的水資源。
水質I類：河流生態得到更好修復
在前往遊客大本營途中，路旁不時有寫著“加強環境保護 建設一流保護區”的宣傳牌，扎嘎曲河邊不時能見到藏野驢等動物。到達遊客大本營後，記者來到扎嘎曲河邊，捧一掬河水送到嘴裡，清涼甘甜。
日喀則市水利局工程師次仁旺堆說，這裡的河流與其他地方河流的最大不同，是河流兩岸沒有工業，汙染源少，人們對山水的保護意識強，河水水質優良，扎嘎曲為I類水質。
為加強珠峰生態保護，從2019年開始，珠峰保護區禁止遊客進入保護區核心區，遊客大本營後撤至絨布寺一帶。同時，加強自然保護區日常監管巡查，改善珠峰生態環境。強化珠峰登山垃圾清理，做好旅遊和登山活動中的生態保護工作。
當地政府和百姓看到了景區對於群眾脫貧致富的重要性，也認識到保護景區環境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形成自覺保護景區環境的意識，實現景區可持續發展。
河長制的實施，則讓扎嘎曲的生態環境得到了更好保護。次仁旺堆說，扎嘎曲河道沿線涉及村莊較多，落實河長制，實行“一河一策”，有利於摸清河道開發治理與保護現狀，查詢河道存在的突出問題，從而因地制宜做好水資源保護和河湖水域岸線管理保護。
“近年來，扎嘎曲中下游河道治理了約35公里，使河流周圍生態得到了更好地修復。”次仁旺堆說。
百姓致富：扎嘎曲見證鄉村鉅變
扎西宗鄉和曲當鄉是珠峰旅遊的中心地帶，這裡每年都有眾多旅遊觀光、登山探險和科學考察的人員經過，區位優勢為農牧民參與旅遊服務創造了有利條件。
巴松村一瞥。新華社記者劉詩平攝
在最寬闊河面處的扎嘎曲河邊，緊鄰公路、能遠眺珠峰的巴松村令人印象深刻：汽車透過的公路是近年來新修的，房屋是新建的，路邊有幾個酒店正在建設中，整個村子看上去都是新的。
記者瞭解到，巴松村發展鄉村旅遊時間較早，現有民宿一二十戶之多，依託近年來的小城鎮建設專案，公共服務設施不斷完善，村道平整寬暢，民居錯落有致，百姓生活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說起沿河兩岸百姓生活的變化，在距離珠峰最近的行政鄉扎西宗鄉曾擔任過副鄉長的落桑用翻天覆地一詞形容。
“依託黨的好政策，這些年確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落桑說，透過精準幫扶和一些專案落實到位，村道路變成了平整通達的水泥路，狹小簡易的土坯房變成了寬敞明亮的磚木、磚混、鋼混房，荒蕪的土地變成了綠意盎然的農田，距離珠峰最近的小學——扎西宗鄉完全小學的辦學條件也有了天壤之別，這些讓村民信心倍增，幸福感倍增，扎嘎曲見證了這些村莊的鉅變。（記者劉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