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英相信一件事,繪畫是心性的表達。孤獨時刻,內心澄淨,一打眼,形象映照到眼中,畫者內心產生強烈或輕微的情緒觸動,內心觸動與過往積累相撞,訴諸筆尖,構成畫面。—— 前 言
中 國
工 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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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國際藝術大觀
▲落英 90.5x350cm 絹本設色 1992年
在選擇與表達的過程中,
不同藝術家的抉擇往往相異。
他偏向那些婉約的傷感、
清雅的少女和日常生活中的詩意。
▲心語 96x73cm 2002年
何家英筆下人物多是女性。
“我畫女性的時候是用我的心來認識的,所以我可以從女性身上發現不同尋常的美感”。
▲ 舞之憩 195×115cm 2006年
選擇女性作為表達物件,是因為女性在情感上最脆弱,她是敏感的、深情的,也容易流露於外表。女人的眼神,女人的動態,會以一種審美的狀態呈現出來。這種審美的狀態是可入畫的。
▲夏 127x191cm 絹本設色 1985年
在對女性的表達上,他是理想主義的,他遵循著古典主義藝術的法則。
在他的藝術世界中,女性總是被置於一個超時空的表述結構中,在這結構中只有自然和女性共存。
▲ 酸葡萄 175×245cm 1988年
何家英藝術中的女性是自然和神性的尤物,它同時也是何家英人性精神和人格理想的物件化——他筆下的女性最終是超越了女性而指向了生命的美和生命的神聖。
▲紅蘋果 114x80cm 絹本設色 1990年
何家英筆下的女性氣質相仿,無論身份如何,總與世俗隔著點距離,帶著些詩意。
《孤葉》的模特是普通下崗女工,教育程度不高,他卻從她呆滯的目光中找到畫意,深感她骨感的額頭、深凹的眼窩、平順的雙腳,都具備美的表現力。“我借用了她的外表,表達的卻是自己的心性”。
▲孤葉 185x104cm 絹本設色 1990年
婉約派作品深深地感染並影響了何家英,使他的藝術表現浸潤著一種詩性的悲情。在這個悲情中,女性的美是和人生無根基性的命數聯絡在一起。
正因如此,就使何家英的女性美表達和世俗的美女畫劃清了界線,他的女性主題涵括了美麗、青春、純淨、高潔、母性、生育和內在教養。
▲ 朝露桑 200×148cm 1992年
何家英說,自己並不是一個經歷過太多世事坎坷的人,因此不擅長描繪雄厚的悲劇。
但讓他觸動的東西,往往帶有悲劇性,是一些人平靜生活裡的那點波瀾而引起的哀傷。
▲清明 127x177cm 絹本設色 1985年
他玩味那些淡淡的悵惘和感傷情緒,覺得它們最富詩意。是美好食物甘甜之後的回味,帶著點苦澀,婉約而饒有趣味。
“如果我們僅僅把人畫得甜甜的,那就很甜膩,我們之所以愛巧克力、咖啡、綠茶,是因為它們有點苦味,我們才怎麼都不會膩,才會感受到它悠遠的味道,是往心裡頭滲透。”
▲韓國留學生 130x60cm 絹本設色 1998年
何家英說“我一直都認為,工筆畫不要拘泥於固定形式,醜也是美。”
誰都沒料到何家英真正的工筆畫處女作會是:《街道主任》。
《街道主任》
▲街道主任 112x91cm 1981年
畫中描繪的中年婦女身體胖胖的,單眼皮,充滿霸氣。她處在最基層的領導崗位,是一個負責街道工作的大娘,她做了一些工作,但也很厲害、有權勢。
作品誕生於1981年。“文 革”過後,“傷痕文學”影響壇,影響蔓延至其他藝術領域,美術創作突破公式化、概念化的願望強烈,開始注重對人的真性情的描寫。
《街道主任》令當時的中國美術界大為震驚。
同時代出現了許多批判現實、干預社會的藝術作品。何家英認為自己不屬於這一類。
“有人要用畫去幹預社會,這其實太高估了藝術的作用”,他覺得繪畫有其侷限性,不能什麼都去描述,尤其不能用來“發牢騷”。
問他,藝術的本質是什麼?
他說,不是抨擊,也不是說教,是表達情感,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用審美高度滋養人心。“這根本不是靠一張畫就得到什麼啟示的事,不是這樣。”
《十九秋》
▲十九秋 110x170cm 絹本設色 1984年
畫作中,置身柿子林的姑娘撿完柿子起身,將身子扭轉過來。在鬆軟的土地上,她的腳往外掰著陷入泥土之中。她長著一雙單眼皮的眼睛,翹著厚厚的嘴唇,粗布衣服,一隻手擱在胸前,這個下意識的動作猶如祈禱。
作品名稱取自詩歌“蘇武牧羊十九秋”。用數字作為畫名是指經歷了十八九個春秋的少女,正要步入人生另一階段,她像是在為未來祈禱,臉上寫著憧憬,又帶著悵惘、迷茫,未來將如何?
《米脂的婆姨》
▲米脂的婆姨 230x80cm 絹本設色 1985年
以獨特的視角捕捉了富有米脂地區特色的一個北方農家婦女的形象。其紉針的細節動作及專注神態,揭示了人物純樸賢良的精神品德;其貓咪的熟睡顯示了中午時分的寧靜,也烘托了人物沉靜安然的心境;而衣物精緻的描繪、鮮麗沉著的色彩處理以及淡黃底色的利用,更增添了作品的鄉土氣息。
全畫把平凡的現實生活推向了一種詩意和抒情的極致,洋溢位了畫面有限的空間,從而使各種繪畫語言的衝突消遁於無形。
《秋冥》
映入眼簾的是美而淡的少女與金黃的樹葉。縱觀整幅圖,畫面線條細膩而工整,樹葉的筋脈,樹幹的裂痕,少女針織衫上的線條紋路都被描繪得極致清晰;少女的髮絲、細眉、眼線與唇線都勾勒得細緻動人,讓人賞心悅目。
作品雖表現的是秋天的意境,卻一點也不顯蕭瑟,相反,整幅畫面色彩明快,用墨以黃、白、藍色為主色調,墨色顯得層次分明,乾淨利落,讓人不禁會去想,在這美麗的地方,這樣乾淨美好的少女,到底在思考什麼呢?
何家英將蛤粉調和後灌入針管,擠出如毛線般的線條,每天一針一針的“織”上去,這種交代毛線的來龍去脈,其獨創令人驚歎!
有人說何家英的畫有一種遠離塵凡的高古中和的寧靜和超俗的典雅。
有人感慨:千筆萬筆,可他的藝術無一敗筆,這就是功夫。
何家英始終保持著獨特的思考視角和感悟力,讀他的畫,能找到一種真誠細膩的激情和夢幻般的理想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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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英的畫無論技巧還是內容表現,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人們不知該稱道他打破了工筆畫領域無大師的尷尬,還是該讚歎他在工筆和寫意之間,在東西相融的橋上樹立了一個少有人企及的藝術標杆。
來源 國際藝術大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