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終南藏佛韻,西安以南的秦嶺終南山自古便是佛教勝地,這裡不僅有六大佛教祖庭,秦嶺七十二峪裡更藏著數不清的佛寺和隱居者的茅棚,幾乎每次進山,都能偶遇終南山修道人或山僧。
這次,我和朋友相約去爬“小華山”嘉午臺,這是一座險峻不輸華山的山峰,海拔高達1800來米,從進山的白道峪口到最高處的岱頂,路程只有大概5公里,而海拔高差卻有一千多米,和其他峪口相比,坡度大很多,爬起來特別累。尤其是接近頂峰時,有幾段路都是接近於垂直的,遊人需要手腳配合才能沿著懸崖上開鑿的石梯攀爬上去。
即使是這麼險峻的山峰,上面也有許多的寺廟和茅棚,有一座寺廟尤其特別,建在岱頂最頂端的懸崖峭壁上,四面群峰環繞、雲霧蒸騰,彷彿浮在雲端的天宮一樣,超凡脫俗。
在欣賞它奇險的同時,我也和很多人一樣很好奇,住在寺裡的僧人生活怎麼解決呢?吃飯怎麼辦,喝水怎麼解決?晚上有電嗎?有網路嗎?
巧的是,在爬山的時候,我們遇見了幾位“特別”的遊客,他們和一般遊客不一樣,個個都拿著重物,有些拎著大桶的植物油,有的還挑著擔子,走近一看,原來他的“扁擔”是兩個拖把,挑的東西則是包菜、大白菜等蔬菜。
不久,從山上下來一位揹著揹簍的僧人,年約四十歲,中等個子,只見他迎向這幾位“遊客”,熟稔又很客氣地和他們打招呼,接過沉重的物品放到自己的竹編揹簍裡,領著他們繼續往峰頂攀登。
看來,這幾位遊客是虔誠的“居士”,他們此行是給山上僧人送物品的,在佛教裡,這是供養“三寶”(佛、法、僧)中的“僧”。
山路是石階和土石路相連,我們空手走都覺得十分吃力,但這位僧人卻走得飛快。到嘉午臺標誌性的險峻景點——大梯子“朝天梯”時,這位僧人走在我前面,他背上揹著揹簍,右手還拎著袋子,只用一個手,就拉著鐵鏈上去了,很快就把我們遠遠甩在後面。
當時我們還不知道這是哪個寺裡的僧人,因為嘉午臺上有好幾個寺廟。後來,逛完龍背,我們順道去岱頂的興慶寺去逛時,卻又撞見了這位總是笑眯眯的僧人,原來他住這裡。
面對貿然來訪的我們,他並沒有怠慢,而是客氣地請我們喝水。當我詢問山上的水從哪來時,他有些不好意思,說是收集的雨水,經過淨化之後用來飲用的。上山時我沒看到電線杆,卻看到寺裡有電燈等電器,一按開關,電燈亮了,也許,他們用的是太陽能發電?
不止有電,這裡手機網路訊號還不差,這一點是蠻神奇的,因為去過很多峪口和山,進去之後手機幾乎都是零訊號的。
也許唯一不方便的就是吃飯了,嘉午臺是花崗岩山峰,山上又很狹窄,幾乎沒有一點土壤可以種植作物,所以,山上僧人的食物都需要去山下采購,再步行幾個小時背上山。一些有佛教信仰的居士也會主動幫他們送一些物品上來。
在終南山,像這位僧人一樣住山的修行人有許多,許多條件比這裡還艱辛,住著土坯房、山洞或簡易茅棚,冬天取暖還依靠柴火,物質上忍受著一般人難以忍受的清苦,然而,精神上卻是富足的,因為他們,終南山有就有了別樣的韻味,和別的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