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敬(臨朐農商行)
一提起我的老家,心中每每有那麼一種眷戀之情。藍天,白雲,綠草,嘩嘩的溪水,縷縷的炊煙。孩童時的我,沐浴在大自然的懷抱裡,快樂極了。
老家離縣城六十多里,位於寺頭鎮東南,因村東有泉,四季汩汩,名曰“福泉”,山東省美麗宜居村莊之一。
村前有座山,村後也有一座山,村前的山腳下有條小河。過去村裡的房屋大多用石塊、土坯砌成的,村中沒有大街,只有小道窄巷,一想起來格外親切。隨著新農村建設,老家發生了巨大變化,水泥硬化路面橫亙穿插,一排排磚瓦房更是矗立南北東西。村裡住著五十幾戶人家,幾百口人。小夥子個個樸實憨厚,勤勞能幹;嬸子大娘個個熱情,落落大方。
村前那座山,海拔六百多米,名叫鳳凰坪。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觀世音菩薩身邊的一對金鳳凰飛臨此處,在山頂上築巢壘窩,生兒育女。自打這對鳳凰安下家後,方圓幾十裡年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鍾靈毓秀。人們與鳳凰和諧相處,相安無事。誰知哪天突然來了兩個“南蠻子”,要偷鳳凰蛋。鳳凰見勢不妙,抓起鳳凰蛋朝西南方向飛去。不料被“南蠻子”射了一箭,倉促中鳳凰蛋掉落在慄行村前的麥田裡。麥地裡立時凸起了一個小山似的大土包。後來,人們管叫我們村前的山叫鳳凰坪,慄行村前的大土包叫鳳凰蛋。
鳳凰坪頂地勢平坦,寬廣。山頂綠草如茵,松柏常青。桲欏樹葉又肥又大,橡子樹葉似片片碎金。秋天來了,草長高了,微風一吹,滿山的野草如玉女的秀髮,又酷似翻滾的麥浪。山下,一層層的梯田繞山而轉。梯田裡的穀穗個個籽粒飽滿,沉甸甸的彎下了腰。齊刷刷的高粱迎風擺動,好似一條紅綵帶。地堰邊橫七豎八的南瓜,有大的,有小的。細長的豆角夾在南瓜秧的縫隙裡,把地堰遮的嚴嚴實實。纏繞在荊棘叢中的野葡萄,一串串熟的發紫;荒草坡裡的托盤一簇一簇,水靈靈的紅得發亮,像是一朵朵紅珍珠。
秋天,是收穫的季節。我喜歡挎著小扁筐,順著上山的羊腸小道,邊走邊欣賞。那一枝枝,一串串,紅的、黃的、紫的野果點綴著山野,陣風徐來,滿是醉人的果香。
村後的北山,海拔五百多米,名叫石河崖。崖上有個洞,能擠上百十號人。河崖一般都靠近溪流河邊,什麼原因讓這個石河崖爬到了山頂?據說在遠古時期,我們老家這裡有一條河,大小不亞於長江和黃河,石河崖就在河岸邊。後來由於地殼變動,石河崖慢慢地升了起來,河裡的水也漸漸退到了大海里。
石河崖遍佈綠樹,是清一色的松柏,遠眺一看,又像一片綠的海洋。層層梯田鑲嵌在山腰裡,地裡種的多是耐脊薄、抗乾旱的農作物,如大豆、高粱、穀子一類。梯田的地堰邊栽的是一行行的果樹,有桃樹、杏樹、棗樹、柿子樹,還有梨樹。春天,桃花、杏花陸續開放,滿山遍野都是花,紅一片、白一片、黃一片,放眼望去,不亞於西雙版納的花山雲海。秋天,大棗熟了,紅的透紫。一串串掛在枝頭樹梢,壓得枝條如月牙彎彎。秋風一吹,串串紅棗宛若少女的耳墜,悠悠盪盪。柿子熟了,樹上掛著一簇簇的紅燈籠。常言說,“七月裡核桃,八月裡梨,九月裡柿子趕滿了集”。一到九月天,秋高氣爽,月光明媚,我們幾個小夥伴就爬到樹上去,摘下一大兜柿子,再尋摸點柴火,把柿子放在柴火中,點上火,不用多長時間,柿子就熟了。把燒熟的柿子擱在桑葉上,用樹枝插在柿子中間往四邊掰扯幾下,黃澄澄的柿肉如花朵一般,乳白色的汁液順著桑葉往外淌。吹吹熱氣咬一口,甜絲絲、滑溜溜。那味道,那滋味,就甭提了!你要看見了,保準饞的直流口水。這等美食,即使在城裡大酒店花上老鼻子錢,也不定嘗上這一口。
村東不遠處有座寺廟,廟牆外長滿了銀杏,還有國槐。株株銀杏粗壯挺拔,直插雲霄;棵棵國槐枝繁葉茂,遮天蔽日。廟堂高大寬敞明亮,莊嚴肅穆。廟堂內座座神像神采各異,有持大刀的,手握寶劍的;有的神像肥頭大耳,笑容可掬;有的神像眉清目秀,和藹可親。香案上煙霧繚繞,經卷佛法娓娓動聽,不時有善男信女前來敬香拜佛。。。。。。
村前那條小河,常年流水。河裡有許多小魚小蝦游來游去。我最喜歡八月天雨水豐沛季節。雨過天晴,火辣辣的太陽當空高照。我們幾個小夥伴,你扛钁,我扛鍁,在河裡築起一條攔河壩。等河水沒過胸膛,我們就不約而同脫去衣服,一個個象下水餃似的,跳進水裡打水仗。等玩夠了,爬到岸邊,仰躺在草地上曬太陽。等曬夠了太陽,我們將河壩一扒,頓時“江水”洶湧澎拜,波濤滾滾,煞是一番翻江倒海的壯觀景象。
拂曉前的小山村,靜悄悄的。一隻小鳥飛來了,清脆的叫聲打破了黎明前的寧靜。不一會兒,各種小鳥匯聚一團盤旋在村子上空,嘰嘰喳喳,拉開了集體大合唱的序幕。
東方的天空開始發白了,天要亮了。人們起床了,钁頭響,鍁頭動,水桶咣噹,大門嘎吱。狗汪汪地叫,雞也扯破喉嚨使勁地喊,小山村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近幾年縣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裡有寬闊的柏油馬路,馬路上車輛川流不息;那裡有明敞的步行街,街上行人匆匆忙忙;那裡有高樓大廈,一座座,一排排,拔地而起;那裡有休閒公園,公園裡琴棋書畫,說唱唸打,熙熙攘攘。 小城雖然美麗,但一想起家鄉,就註定與你四目相望,與你山水相握。
想你,念你,守護你,日牽夢繞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