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樹德中學(寧夏校區) 高2019級9班馬培朔
在屋後的半山腰上,那有一方屬於我的小平地。
雖說是平地,可實際上一點也不平,只是相對於周圍來說寬曠一點罷了。記得小時候因為聽到山上有狼叫,便上山探尋未果歸來時才發現這一平地的。但後來往往不開心時總會獨自一人來到這裡玩耍。
記憶中平地的四周是許多筆直的松樹,可能是因為中間有太多青石的緣故,才沒有向中間蔓延生長。樹幹是生褐色的,並不會太醒目,反而會使人感到一絲絲清靜。樹皮可能也因為潮溼的環境,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就粗糙的樹皮還添了不少的褶皺,著實會給人一種時間的厚重感讓人心生敬意。樹的枝條似乎也是配合好了一般從下往上長度一圈圈地減少,叫它圓錐我認為是再合適不過了。樹的葉子在這幽僻的環境中也蜷縮成一根一根的,用針形容太硬了,用牛毛太軟了,用麵條的話就恰到好處了。在這樣的環境中往往會使人心神安寧,玩累了摘下一把葉子放在腦後,靠著樹幹放空自我小睡一會兒便是我最喜歡的。
若說樹是我休息的寢室,平地中央的石頭地帶便是我玩耍的客廳。平地最中間有一個自然形成的小凹凼,裡面總是擠滿清澈透明的水,就算用手把水潑出去,不一會凹凼旁的青苔便會滲出小葉滴再次將他填滿,每當心浮氣躁的時候來到空地上把糟糕的情緒如水一般潑出去,再看到那慢慢升高平穩的水面,原本焦躁的內心也會慢慢靜下來。最歡樂的時候還是傍晚,月亮初露,皎潔的月光從枝頭瀉下在石頭上,流淌開來使整個平地披上一層銀紗,遠處山腳下的人家的燈火亮起,投到平地四周又鑲上一道金邊。坐上最高的那塊石頭往下望從平地到人家,彷彿就是從寧靜到熱鬧,我眼前的是寧靜而熱鬧卻在遠方,熱鬧是令人嚮往的,但寧靜才是能給予我慰藉的。
等到燈火散去,遠處的熱鬧消失了,平地上又是另一番風味了,只屬於我的寧靜也到來了。枝頭的寒蟬開始它綿延而憂戚的吟唱,聲音在空闊的山谷中迴盪著,我的心也隨著蟬鳴蕩過水凼,蕩過樹梢,蕩過草叢,盪到那靜謐的遠方。靜下來細細聽,不遠處的泉眼也在嘩嘩的流著,白天也許不會注意到草叢中的它,但夜晚月光下的它便化為一根銀繩,纏繞在山腰上,為漆黑的林中帶來一縷縷微光,它不同於燈火的明亮溫暖,它是一種——讓人雖然處於黑暗之中但不慌張不急躁,能給人帶來安慰的微弱寧靜之光。
這是旁人所不能看見的,只有融入了那幽靜山林的我能享受的。但我終究還是不屬於這裡的,月亮從枝頭爬下,山上也冷起來了,林間的水霧,也在樹與樹之間蔓延開來了,漸漸地籠罩住著寧靜的山林。似乎也是在請不屬於這裡的客人離開了。站起身來拍拍肩上落下的針葉,扶著那粗糙的樹幹,走在佈滿青苔的岩石上,我離空地漸漸遠去,水聲,蟬鳴聲以及霧氣也慢慢淡去。腳下也不再有青苔,替代他的是花崗岩臺階,撥開一叢叢野草,回首望去,山還是在那,只是霧把它遮住了,就像我的顧慮仍在,只是它給予我的慰藉讓我心平氣和罷了。看見門還開著,門旁的犬還在亂吠著,屋裡電視機的廣播還在播著,最終還是回到了我本該屬於的那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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