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遊｜康寶：雨中的街子

文/康寶

初冬，北方的大雪壓著南方的寒氣在大地上肆意橫行。這時候的成都，也匆匆迎來了冬，但成都的冬天只飄落著溼潤的小雨。街子古鎮，就坐擁在這片大地安寧的靜謐中。

我們一行人抱怨完溼冷的空氣，耷拉著耳朵下了車。“這也太冷了吧？今天來得好像不是時候。”有人開始抱怨，我們當然不想聽抱怨，但也都隨之附和。腳已經在冷氣中麻木，走動起來比平時更費力。

在這一片漫漫而落的小雨中，街上的行人並不少，各自在四方散開，尋找趣味。在大通道上，青石靜靜地躺著，躺在大塊且整齊的石頭中，或者依靠在一條小溪流邊。蓋住遠方的霧氣漫漫壓下來，落入小溪流中，像極了流動的溫泉，慢慢煮沸。

各種小攤在四處立著，賣臭豆腐的小販忙得不可開交。我沒有去尋這種美食，因為實在接受不了它的奇異香味。但一向優雅的女同學，活蹦亂跳奔了過去，買了一份，在冷氣中快速地吃了起來。

往前走，我們不顧還在忙於吃食的她，開始注意街道。兩邊的古玩店木器、銅器應有盡有，賣麻餅的大叔大媽熱情招呼道：“小妹來嘗啊，小帥哥看看呀！”我們自然是忍不住要進去的，只是腳還麻木著，又因為剛吃過飯不忍挪動。越往前走，花樣就更多，也更熱鬧。

字型檔塔在高大的銀杏樹旁並不出眾，但歷史的韻味使它顯得更端莊隆重。在雨中，它衝向雲天的塔尖更多了一分威嚴。一級接一級的連線處，讓它更像是一把豎著的長劍，直指天宮，毫不畏懼。

瑞龍橋在大河上橫跨開來，橋上人來人往。穿越廊橋，彷彿人們從這頭走到了古代的那一頭，回到了曾經，為古色之都增添了幾許韻味。我們在橋上看身後的古城，人聲嘈雜，最讓人醒耳的是遠處的賣唱聲。那從現代喉嚨中傳來的流行歌慢慢飄散，飄過人群，飄過銀杏樹巔，在雨中溫暖且帶著人情味。

身前的書院，龐大而恢宏，灰色和黑色相擁的建築坐擁在古城，趴在山前，不失書香。冷色的外牆，高大的房頂，讓人望而生畏，也更讓人尊重它。

冷並不使人懼怕，而人情味能使冷氣也擁有溫度。在離開前，我們見到了戲臺，見到了川劇。高臺上，鑼鼓喧天中，一位老太帶著時而誇張時而沉痛的表情，挪動身姿，配合的那人同樣身行並茂。

腳步有了規矩，每一步都是時代的剪影。現代人演繹古戲，在戲裡穿越到了古代。而臺下，最前面的一排排老人，聚精會神入了戲，煙氣越來越多，人也越來越多。中間向前踮著腳的中年遊客望著高臺，臉上多了新鮮感；年輕人在戲外，在後排談論所不瞭解的川劇，用手機錄起影片，在往後的時光裡，說不定還能拿出來看看。

街子古鎮的歷史，在雨中更加莊重而神秘。人們向這裡奔赴，向這裡瞭解。“小雨漫漫而落，這座城在雨中靜謐，在人聲裡起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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