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鬣狗是最臭名昭著的動物之一,它們一直被稱作“非洲二哥”,以兇猛好鬥,高度肉食而聞名。
但其實並不是所有的鬣狗都這樣招人討厭,“鬣狗”這個稱呼和我們平時喊其它動物的名稱一樣,是鬣狗科所有物種的總稱。
鬣狗科下有兩個亞科——鬣狗亞科和土狼亞科,鬣狗亞科有3個物種,而土狼亞科只有唯一物種——土狼。
它們中的條紋鬣狗和土狼是獨居的,所以和我們平時看到的成群結隊出現有點出入,而且這兩個物種對肉的偏好也不是很大。
圖注:鬣狗體型大小從左到右排列
條紋鬣狗是雜食動物,有肉最好,沒肉也可以活;至於土狼,它對肉已經沒有任何興趣,它的主要食物是白蟻,為了更好地食用白蟻,它做出一系列的身體調整,已經對其它動物沒有多少威脅了。
另外兩種鬣狗是棕鬣狗和斑鬣狗,棕鬣狗是群居的,但它對動物沒有多少殺傷力,因為它是食腐為主。
真正配得上“非洲二哥”名號的就是斑鬣狗,它是鬣狗中體型最大的一個,而且高度肉食,對付獵物喜歡一群蜂擁而上,而且會“掏gang”。
現在所有的四種鬣狗都沒有被馴化,它們也從未出現在人類馴化動物清單中,而且它們並不討人喜歡,非洲地區會在墓地上方擺上石頭就是防止鬣狗來挖掘。
不過,據說條紋鬣狗是很容易馴化的,只是它可能沒有多少市場而已。那麼比它更加兇猛、強壯的斑鬣狗呢,這種最兇猛的鬣狗有可能被馴化嗎?
被城牆包圍的哈勒爾
在衣索比亞有一座奇特的小城,這裡被厚而高的城牆整個包圍,但是關於這裡最具特色的並不是城牆,而是當地人與斑鬣狗的一種奇特的關係。
這座小城被叫做哈勒爾(Harar),大概10幾萬的人口,但是在這些人中有一個特殊的群體,它們被稱作“鬣狗人”。
圖注:被城牆包圍的哈勒爾
鬣狗人經常被視為世界上最危險的職業,他們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情況下餵養野生斑鬣狗,而斑鬣狗可以輕易撕碎他們。
這是一個很新的職業,大約起源於20世紀60年代,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野生斑鬣狗成為這座小城的焦點,現在已經吸引無數的遊客前去觀看。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哈勒爾人要餵養鬣狗呢?而鬣狗又為何會接受這些食物呢?
圖注:鬣狗人和野生鬣狗
哈勒爾人餵養鬣狗的目的
這一切要從哈勒爾的城牆說起!
這些城牆大約修建於500多年前,當然,最初修建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鬣狗,而是抵禦人類入侵者。
當城牆修好後,戰爭吞噬了周邊地區,而比戰爭更可怕的是之後的饑荒。
受到饑荒影響的不僅僅是人類,還有那些頂級捕食者——斑鬣狗,它們當然知道人類的危險,但是在飢餓面前,它們還是向人類發起了攻擊。
當時,許多人受到了斑鬣狗的襲擊,其中不乏被斑鬣狗殺死的。
哈勒爾人的解決方案是在城牆上鑿洞,然後開始扔食物殘渣,他們的解釋是:鬣狗有食物吃了,就不會攻擊人了。
你可能覺得這個方案有點可笑,但它是有效的,據說在過去的200多年裡,從來沒有報道過一起鬣狗襲擊人的事件。
其實在當地,不知何時起,鬣狗變得十分神聖,在一年一度的阿舒拉節,他們會在山上擺上三碗黃油製成的粥,而當地人認為可以透過鬣狗喝粥情況預測來年的福禍。
如果鬣狗吃掉大部分粥,只留下一丟丟,來年會很興旺;如果它們吃光了,就會有饑荒;如果它們吃得很少,就會有戰爭。
圖注:給鬣狗準備的三碗粥
除此之外,如果一隻鬣狗殺死了他們的牲畜,許多人會把它歸咎於自己沒有餵飽它。
或許正是因為在這樣長期信任的基礎上,20世紀60年代的時候,一位名叫尤素夫(Yusuf)的農民開始拿著他收集來的食物餵養野生的鬣狗,而鬣狗並沒有攻擊他,而是開心的食用它帶去的食物。
再之後,鬣狗人的職業就誕生了,許多人模仿了尤素夫。
在晚上,這些鬣狗人拿著白天收集來的食物去到固定地方,然後鬣狗會成群結隊地出現,像寵物一樣和人類交流、討食。
現在這裡的鬣狗也已經完全習慣了當地的傳統,很少害怕人類,尤其是他們熟悉的人。
圖注:遊客也可以餵養野生鬣狗
不過2002年之後,據說鬣狗人只剩下兩位了,其中一位是尤素夫的兒子,他子承父業了。
哈勒爾人和鬣狗的這種特殊關係,吸引了許多遊客前去參觀,所以現在的餵養已經有點表演意味了,而且只要花錢你也可以餵養這些鬣狗。
當然,這種人與動物的和諧相處並不能稱之為馴化,不過我們想想現代狗的祖先,它們就經歷了現在這些斑鬣狗類似的過程。
電影截圖
現代狗的祖先走進人類社會
關於現代狗最早是如何進入人類社會的,現在有挺多說法的,有一部電影講述了一個部落首領的兒子跌落懸後,和部落的人走失了,最終他得到一頭狼的幫助回到部落。
這部電影從一個側面講述了現代狗是如何走進人類社會的,但是狼基本不會透過這種方式和人交流。
現在,接受度比較高的一種理論是,最早狗的祖先在人類活動的區域邊上得到了人類的殘餘食物,就像現代的哈勒爾人和斑鬣狗的情況差不多。
隨著時間的推移,狗的祖先也像這些斑鬣狗一樣和人類建立了信任。
我們可以大膽猜測,如果哈勒爾人和鬣狗的關係一直這樣持續下去,幾個世紀後,估計斑鬣狗這樣的頂級捕食者也會變成家養寵物。
那些最習慣從人那裡獲取食物的鬣狗可能獲得選擇性優勢,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會越來越熟悉人類,直到它們變成寵物。
最後
哈勒爾的斑鬣狗是十分特殊的群體,其他地區的可不是這樣的,所以不要以偏概全,看到斑鬣狗最好的選擇就是躲得遠遠的。
不管鬣狗最終是否會被馴化,但哈勒爾人對鬣狗的做法確實帶給我們一些關於人和自然的啟示。
或許,哈勒爾人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人和自然和諧相處的最好方式。你不去傷害它們,它們一樣不會來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