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有象棋、圍棋、軍棋、跳棋等,棋類在我國具有悠久的歷史和深厚的群眾基礎。在春秋戰國時代的《楚辭·招魂》中就有“哀蔽象棋,有六博兮”之句,可見象棋在當時已經開始在民間流行。圍棋又是棋類的鼻祖,大約在公元前近三千年就已經出現了圍棋。據《世本》所說,圍棋為堯所造。據晉張華《博物志》中說:“舜以子商均愚,故作圍棋以教之。”舜為啟發愚鈍的兒子而發明圍棋讓兒子學習。
由於棋類是人們非常喜愛的益智怡情的高雅活動,被譽為數學的藝術、趣味的科學、戰鬥的遊戲、智慧的搏鬥。這也必然會引起詩人們的興趣,於是棋與詩結下了不解之緣。
唐代詩人杜甫、杜牧都是有名的棋迷,迷戀棋局達到廢寢忘食的程度。杜甫在《江村》詩中雲:“清江一曲抱村流,長夏江村事事幽。自去自來樑上燕,相親相近水上鷗。老妻畫紙為棋局,稚子敲針作釣鉤。”描繪出了杜甫在幽靜的環境中常與人下棋或垂釣的愉悅心情,這也是杜甫戀棋的真實寫照。而杜牧的《送國棋王逢》詩則雲:“得年七十更萬日,與子期於局上消。”表明從現在起到七十歲的一萬多天,都要用來下棋。說法雖然有些誇張,但明心跡,忘形於弈棋卻是真的。
詩人白居易一生寫了很多下棋詩。“山僧對棋坐,局上竹蔭清;映竹無人見,時聞下子聲。”生動描繪出詩人竹下弈棋的情趣。
南宋丞相文天祥,從小喜歡下棋,還特別喜歡下“蒙目棋”,據《湧幢小品》記載:“文丞相嗜象弈……暑日喜溪浴,與周子善於水面以意為枰,行弈決勝負,愈久愈樂,忘日早暮。”這是下蒙目棋最早的記載了。他還每逢自己的生日時,就要與朋友下棋。在《在日中與肖敬夫韻》一詩中曰:“客來不必籠中羽,我愛無如桔裡枰,一任蒼松載十里,他年猶見茯苓生。”愛國詩人陸游也下得一手好棋,他的《劍南詩集》中寫了許多弈棋的詩歌。直到晚年棋意依然很濃,即使是天寒地凍,也要“西窗斜日晚,呵手斂殘棋。”
明代著名思想家王陽明,小時候對下象棋非常著迷,母親多次勸阻無效,一氣之下把他的棋子扔到河溝裡。他看著棋子隨波漂流,搖頭頓足,哭之以詩:“象棋終日樂悠悠,苦被家慈一旦丟。兵卒墜河皆不救,將帥溺水一齊休。馬行千里隨波去,象入三川逐浪遊。炮響一聲天地震,忽然驚起臥龍愁。”一個棋迷的形象活靈活現地呈現在我們面前,令人捧腹。
明仁宗朱高熾,作太子時很愛下象棋,一日在宮中看兩個小太監下棋,就讓在場的狀元曾啟作詩詠之,曾啟當即吟道:“兩軍對敵立雙營,坐運神機決死生。千里封僵馳鐵馬,一川波浪動金兵。虞姬歌舞悲垓下,漢將旌旗逼楚城。興盡計窮征戰罷,松陰花影滿棋枰。”仁宗當即也和詩一首:“二國爭強各用兵,擺成隊伍定輸贏。馬行曲路當先道,將守深宮戒遠征。乘險出車收散卒,隔河飛炮下重城。等閒識得軍情事,一著功成定太平。”這兩首詩被後世譽為詠象棋詩的代表作。不過在象棋詩中,流傳最廣、影響最大的還是:“觀棋不語真君子,落子無悔大丈夫。”這兩句詩,一是把棋品和人品等量齊觀,二是以深刻寓意道出對弈者必須有高尚的棋德。下棋想贏是人之常情,但不要把輸贏看得過重。正像詩人王安石在《棋》詩中說的:“莫將戲事攏真情,且可隨緣道我贏。戰罷兩奩收黑白,一枰何處有虧成。”最好還是按唐伯虎在《避事》詩中說的那樣:隨緣冷暖開懷酒,懶算輸贏信手棋。“下棋娛樂而已。
清初有一首詠圍棋詩也是值得一提的。一位名叫野雪的和尚同著名的圍棋國手吳嗣仙對弈,吳嗣仙很謹慎,每一子都經深思熟慮才投下,而野雪則不假思索,隨手應戰。結果野雪卻連勝數盤。在場觀棋的文士來子魚,作詠圍棋詩一首贈野雪:“蕉團坐穩靜皈依,十九行中喻法微。慧眼欲生拋大劫,觀心不定卻斜飛。分先未許爭先手,戒殺何堪露殺機。跳出刀山投鐵網,與師一笑解重圍。”來讚賞他高超的棋藝。
看下棋也是一種娛樂活動,同時還是一種藝術享受,這其中的美妙之處只有看棋人知曉,正像清代袁枚在《春日偶吟》詩中所云:“攏袖觀棋有所思,分明楚漢兩軍持。非常喜歡非常惱,不看棋人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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