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介‖秋天的暢想
□曹子介
進入八月
鋪開八月的畫卷
喘著粗氣的熱浪一潑接著一潑
鳥鳴夾雜著蛐蛐的歡唱
在畫卷上氤氳成淡淡的墨香
進入八月，膨脹的空氣墜滿靈動
穿透紙背的蟬鳴蛙唱，蜂飛蝶舞
在林間小道穿梭，恰似
動感的畫舫
七月做先鋒，九月做援軍
鋪展開來的八月，博弈出
最美的光芒。碩果站滿枝頭
放任的思緒在天空盡情發揮想象
八月的風是有靈性的，輕輕一吹
便有一個夏雨滂沱，或者
雲開霧散，或者成為
治癒酷暑的良方妙藥
在八月，與河湖潭澗結緣
向大自然深處移情
再美的修辭
已經成為多餘
這樣的天氣，必然要有風
必然風要輕。那滿滿一池
盛開的凌波仙子，欲飛的感覺
超出想象。白的婀娜，紅的妖豔
花瓣翕動著，若蟬翼，似墨跡未乾的工筆畫
圓形的葉子浮在水面，或者
直接托起花朵，蔥蘢的
如同剛出浴的少女。碩大的葉面上
滾動著晶瑩的水珠
如同左右顧盼的眼睛
倒圓錐狀的蓮蓬，仰著臉
欣賞藍天白雲。蜂窩狀的孔洞裡
一定藏著秘密
風動蓬也動
花期後的風采依然耀眼
淡淡的花香，隨風飄起
輕輕落在遊人肩頭
在堤岸邊行走，我被這花香
被草叢裡鑽出來的輕音樂
打了個趔趄
月色如銀，鋪灑開來的月光
與一池荷香交相輝映
暗香從荷塘經過，捲走
七月的疲憊
蓮下泛起的霓虹，拍打著荷葉
風欲靜而荷在動
悉悉索索的聲音中，夾雜著
水鴨子，以及蛙聲彈奏的樂感
荷語從水底發出，在水面上
昇華成一種浪漫，一種靈動
撇開耤河邊的輕音樂，推開
人聲鼎沸，獨守荷的心語
走進你的心扉，自己
覺得崇高了許多
這裡
有月光作證
當立秋的鐘聲從耳邊劃過的時候
田野裡蒸騰的滋滋熱氣，彷彿
都凝結成蔥蘢的奔放，秋收的盛宴
碩大的棉桃，裂開嘴吐露出潔白的心語
稻穀低著頭彎著腰感恩大地
青紗帳矩陣列兵，英姿颯爽
枝頭掛滿的花牛*，開墾出雲白天藍
密密麻麻的青柿，暢想一樹紅燈籠的美夢
陣陣雁聲與蟬鳴融匯一起，發出秋天知了的最強音
渭水淙淙，經絡般在廣袤的土地上穿梭
洗涮出來的沃土，生髮出
立秋後，特有的標配和景緻
風柔和了許多，排空的熱浪漸次遞減
而成熟的味道越來越濃
這種成熟，是冬雪春花夏播無法企及的
相擁立秋，不忍撒手
花牛*：指天水花牛蘋果
所有與秋有關的事物
都在積蓄力量。龐大的故事裡
講述著偉大而豐滿的盛典
蛐蛐的鳴叫小了點，枝頭的蟬燥
銳減了當時的樂感。這些秋後的標配
扶起一個斑斕多彩，五穀豐登的場景
鋪設一地的希望，日漸成熟
飽滿的穗，壓彎了春播夏長的體重
醉人的碩果，把美的微笑拋向藍天白雲
攬回豐碩的結局
磨刀嚯嚯，收割的聲音裡
暗藏不屈的抗爭精神和奮鬥歷程
秋風，吹走春暖花開
吹滅了夏天灼熱的火焰
吹出蟲鳴蛙噪的憂傷
時光沿著年輪邊沿徘徊，日子
在枝頭搖曳，開成一樹茂密
每一片葉子就有一座城的傳奇
閃亮的日子構成月的分行
季的篇章，年的章回
故事應該有開頭結尾
如同，被這秋風吹落的日子
跌宕起伏中
鋪陳季節更替輪迴
人生的短暫旅途
多像一枚葉子
從春天的稚嫩到秋天的枯黃
經過日曬雨淋，冰雹霜凍
秋風不留情面
不管願意不願意
都會撕去
從晨曦到黃昏的每一頁
翻轉週而復始的圓周運動
願做一枚枝頭的葉子
任秋風吹落
悲愴著也快樂著
END
曹子介，男，甘肅省天水市人，甘肅省作協會員，天水市作協會員，秦州區作協理事。有500餘篇（首）詩歌、散文、小說在《星星》、《齊魯文學》、《長江詩歌》、《江南有約》、《當代詩人佳作選》、《西和風韻》、《名家典藏》、《美文精選網》、《東方散文》、《天水文學》、《蘭州日報》、《天水日報》、《天水線上》、《定西日報》、《隴東報》、《上海詩刊》、《新銳詩會》、《天水晚報》、《秦州文藝》、《關山文藝》、《武山文藝》、《詩天下》等50餘種報刊雜誌、網刊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