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初心致匠心，堅守傳統龍脈傳承者——張國祥

文/林達

還記得2011年在香港佳士得拍賣公司秋季拍賣會上以1.28億港幣成交的巨幅畫作《盛世荷風》、2014年在保利香港拍賣公司以1.45億元拍出的《丹楓白雪手卷》、和以1.03億元拍出的《百開團扇百開團扇鏡心》嗎？這些天價作品均是出自“最貴在世國寶藝術家”、畫壇英絕領袖崔如琢之手的指墨大寫意畫！崔如琢師從李苦禪，李苦禪師從齊白石，他們都成了大寫意畫的宗師大師。每位大師都得益於主師脈的傳承，又發展創新超越前輩。崔如琢大師把指墨用於大寫意創作，開創了指墨藝術的積墨法,把指墨大寫意畫的價值推至前所未有的高度。而筆者今天要採訪的張國祥先生正是大師崔如琢器重的門生,也是其目前唯一的指墨傳人!

國祥先生從小就信佛，他說：“我十幾歲開始喜歡禪學，堅持悟心學佛。不注重修佛的形式，只要求自己具平常心、慈悲心。”國學名家、文史學家、禪畫泰斗金申對國祥先生的評價如此之高：“國祥先生是當代畫壇的一流畫家，也是鑑賞大家和收藏家，我與國祥相識近三十載，八十年代便與郭石夫、龔文楨、王遐舉等書畫名家探討交流繪畫藝術，深知其對繪畫藝術孜孜不倦的追求，尤其對指墨繪畫藝術的精研，那時他的繪畫風格已經非常成熟，繼承了傳統，又有自己的個性。2000年後逐棄筆，專事指墨藝術的研究，不做市場，淡泊名利，十年磨一劍，今終成大器。觀其作品，頗為震撼！” 是呀，畫品出於人品！凡物之美者，盈天地間皆是也，然必待人之神明才慧而見。這是修心、修學、修功的結果，修一種超功利的自然心態、懷一顆虛懷若谷的大胸襟、沉澱多年博覽群書所積累的學養、融匯藝術的功力所帶來的生命力，透過筆墨指墨，把物趣天趣引入無極之境，這就是國祥先生選擇從禪進入大寫意畫的切點。無需直白地談禪論道,只需從大寫意的畫中聽出靈魂精神的溝通、共鳴、會意就行。用國祥先生的話來說就是："禪意在畫中的體現，形象簡單地來說就是：畫有感染力、生機勃發、畫活、心活、氣韻流淌。"這要求畫家對宇宙萬物、人生百態，須入乎其內,又須出乎其外。

大寫意畫其實很難，用指墨寫大寫意畫更難，連國祥先生這樣精研六法並積累了多年實戰功底的大寫意名家都說：“如果沒有崔老口口手手相傳的師承之道，我不可能實現今天的飛躍！”2005年國祥先生棄筆用指後, 得到崔老的真傳，崔老自創的積墨法讓國祥先生本來就擅長的竹子更骨力勁透、層次豐富、立體立意。用積墨法畫竹是中國畫的技法上的首創，古今中外都沒有過的。2005年國祥先生在看崔老作畫時有一種醍醐灌頂的頓悟感覺，實現了大突破。他感慨地說:“師道的傳承很重要，有些東西是自己摸索不出來的。” 很多畫面的效果，毛筆需要神來之筆才能達到，可是用指墨就比比皆是了。力透紙背的感覺更濃，畫的格、意、趣更加直書胸臆。因為每幅畫都是興酣落筆、順興而為，每次點攬的墨量的不同就會瞬間成就不同的畫境。筆者原以為大師作畫，都是先成畫在胸，然後動墨，一揮而就，國祥先生說：“那可不一定，表演的時候可能是這樣的，但是創作的時候，多數都是隨興而至。有時侯想畫菊花的，但墨勢可能最終引出荷花。有時候畫十幅，無一幅成。”都說大寫意畫是高度自我而又高度忘我的，國祥老師的理解是：“畫家能畫到的高度取決於能想到的高度，畫面表現的思維高度就是畫家的自我；而下筆運指後，推墨隨興，並沒有預設構圖的限制，無中生有，有中卻無，反而畫路更寬，從有我到了無我，完成了創作。“

大寫意畫是減筆畫，把詩、書、畫、印融合貫通，透過超然象外的跡簡意遠，讓鮮墨暢神、縱情，其根本精神是用厚淡參次的筆墨營造的簡率的造型語言，抒寫自我真情，表達遊心於天地間的大我之情。老師的指點不可或缺，學生的悟性卻是成就高低的決定因素。現在很多失傳了的手藝，既是因為師道不存了，也是因為學道不純了，可以說是全民向商的負面結果。國祥先生說：“經濟飛躍了，畫的質量反而下降了。都會畫，都畫不好，以權貴為中心了。畫畫的人多了，但對畫的理解不夠：五四後文化撕裂了，對西方的畫不理解；對中方的也只是一知半解。沒有了師脈的口口相傳, 沒有了踏實的詩、書、畫的基礎, 大寫意有斷代的危險。” 如果他找不到人傳承怎麼辦，他說：“那也只能隨緣了。”誰都不願看到失傳的悲哀結果，這不能不引起當代年輕畫者的深思：崔如琢大師能把握中國經濟騰飛、國運富強、國際話語權和關注尊重度增強的時機，把指墨大寫意藝術推至令國際注目的高位，是因為他集了數十年的磨劍煉心。垂大名於萬世者，必先行之於纖微之事。年輕人只仰慕其結果，而不論其付出，就臆想能"籠天地於形內，挫萬物於筆端“，世間無此等事呀!

在國祥先生看來，中國國學之博大精深，是終其一生，也只能略知冰山一角。他仍常常自嫌詩少，尤其對崔如琢大師的學養功底和超常勤奮折服於心。他說：“對崔老是高山仰止呀！崔老是一個按古法走的真正讀萬卷書、走萬里路的功底厚實之人！七十多了，遊歷豐富，成就斐然，每天仍然五點起床，靜心寫作學習一個半小時，然後開始一天的活動，包括寫書法、畫畫、社會活動等等。“他對恩師屢屢拍出過億的畫作覺得是水到渠成的結果，他說：“崔老已經形成了穩定的收藏群體，有時候有收藏家出資過億預訂畫作，崔老都不一定有時間接單。”

至於大寫意畫為什麼在中國缺失，他說："因為大寫意畫難，也因為需要長期人生經歷和感悟的積累，性格和閱歷決定能想到啥，註定能畫什麼。你對畫的理解有多高，就能畫到多高!而現代人急功近利的多，畫中那種氣韻是年輕人達不到的。"

國祥先生因為長期收藏，加上他作為中國藝術品鑑賞評估專家委員會（文化部）的鑑賞專家、國家文化市場調查評估中心（文化部）的鑑賞專家、北京衛視《天下收藏》欄目的鑑賞專家等等經歷，給他提供了無數的機會觀賞了大量的名家之作，也在潛移默化地提高著他的鑑賞力。他說："大師之作都是妙不可言、可言不妙。各派各系到最高度的時候都是一致的，是內心景觀與自然的高度和諧。這是我的目標：心、藝修到一定的程度，看到的光和彩都是不一樣的，物象不一樣反映了心的高度。人站那就有禪的感覺，寥寥幾筆，禪意就躍於紙上。" 是呀，操千曲而後曉聲,觀千劍而後識器，都是積累和沉澱的結果。國祥先生的目標和行動，正是他蕩胸生禪意的心性體現，估計也是崔大師器重他的原因之一，也會是他日後能“一覽眾山小”的前提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