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一刻:你總得給我一個委屈自己的理由

  “問你個問題?”

  “什麼問題,你說。”

  “如果有兩個女孩,一個長得好看點,但是眼睛有點斜,一個是五官端正,就是臉上長雀斑,你選那個。”

  “有錢的那個。”

  “兩個都差不多有錢。”

  “那我就選比較有錢的那個。”

  “哪有這樣選的。”

  “哪裡沒有,既然不是我愛的人,那你總得給我一個委屈自己的理由。”

  十一姓郭,十一是名字,不是外號。我也很奇怪他父親怎麼給他起了這麼個怪名字,他解釋說他出生時剛好是晚上十一點,所以就叫十一了,他父親可有夠隨便的。因為姓郭,人也叫他十一郭,久了就有個貴氣的外號,叫十一哥,隨便的名字一下有了皇家之氣。他調侃說,幸好不是跟他母親姓,不然無論是史十一還是十一史都彆扭。

  書上是這麼說的,十一時為子時,為一天之中離太陽最遠的時辰,大概是缺少陽光的原因吧,陰氣太重,他性格很邪。黃老邪的邪,只是這些年他邪的不張揚了,聽他說以前的,那才是真正的邪。不過,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認識十一時,是在高中。十一成績一般,人緣超表。十一哥的外號,可不是沒由來隨便叫的。十一在班裡不算是差生,也不是那種默默無聞的學生,他是默默有聞的。若班裡是個江湖,他就是屬於非俠非盜的怪客。他在班裡從來不擔什麼職位,跟老師也沒什麼深交。奇怪的是,幾乎所有人都對他都挺尊重的,就算最壞的學生差生對他是服氣,那些平日裡在班裡常任要職的學生對他也是有敬意。我常在想這是為什麼,答案應該就是他的人格魅力吧。十一他個子不大,力氣不小。性格直爽,為人仗義,總之就是很好,好到我都想跟他義結金蘭了。

  我認識十一,是在食堂,因為他,我餓了一下午,不過很爽。

  我曾經幻想過無次數起義,都不如十一來的英雄。跟你們知道的一樣,學校食堂里根本不叫飯,吃純粹是為了生存,我想如此苦心孤詣的堅持做錢多量少還難吃的飯,大概是為了讓我們憶苦思甜吧。為了了明白他們的苦心,我沒在沉默中爆發,我在沉默中悟道。

  其實學校裡的飯,開始還是過得去的。不知怎麼搞的,開學不到半個月就變了,據可靠訊息稱,是食堂承包換了了,難怪那幾天我總髮現學校食堂門口多了一個長得跟過火牙籤肉一樣的女人。重點還聽說這個牙籤肉還是校長的那門子親戚,還是一個有後臺的牙籤肉。

  我們都是在學校住宿的,除了有少部分的走讀,這樣一來總是避免不了跟牙籤肉打交道的,不吃肚子難受,吃了心堵,總之都要命。

  每個人十塊的飯,據說是兩菜一肉的標準。就是三塊又硬又醜的肉加兩種沒什麼油水的菜,這是標準餐,加菜就要加錢,但也好不到哪裡,飯是一兩左右,說是給太多也吃不完。好處就是還有免費的湯送,開水加蔥不加鹽。之前沒換人的時候雖也差,沒比較不知道,一比較起碼好五倍不止。人就是這麼矯情,失去了才知道好,吃不到才想念味道。

  吃了三天,學生早就怨言沸騰了,不止是學生,老師們大有意見,無奈只得自己做飯。每次吃飯跟沒吃差不多,這樣一來小賣部的生意是好了不少,奸險的是小賣部也被牙籤肉承包了,果然是手眼通天。我幾乎半夜裡都要起來泡個泡麵吃,真他媽的操蛋。

  認識十一就是在這樣患難的環境,他跟我不同,是走讀生,除了下午,幾乎不用吃食堂的飯。那天我跟往常一樣跟同桌在吃飯,按照慣例,我們都會在吃飯前問候牙籤肉和她的親戚一次,十八代祖宗就問候了,一方面是受過教育,一方面的浪費力氣,基本上是個不得不做的飯前祈禱了。“媽蛋,這樣的飯是人吃得嘛,做這事就不怕……”我用新詞祈禱祈到一半“老子不吃了”話畢就是一聲聲響,我著實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又是一聲聲響,一聲接一聲,此起彼伏,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旁邊的同學一個一個把餐盤一個一個狠狠的倒扣在桌子上,我沒想什麼,第一反應就是照做了,說真的那天的聲響是我聽過最大快人心的,摔得最大快朵頤的。

  “原來這是一場起義啊!”感覺我們都上了梁山了,真是痛快。

  幾乎是一瞬間,整個食堂都每個人都狠狠響應了一把,食堂馬上變成了一片狼藉的戰場,到現在我還忘不了牙籤肉當時的表情,活像被端了窩了老鴇。當然,也驚動了老鴇背後的人。老師本來對這件事就有意見,這下算也出了一口起,眼睜睜的看著大家把餐盤掀了沒什麼反應,知道校長出現了,才不得不追究這件事,全民參與的事,主政者就只得把責任追究在第一扣餐盤的人。話說我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位英雄打響了這第一槍的。

  “是誰帶的頭”訓導主任怒不可遏。騷動的人全立馬靜了下來。強權鎮壓民意

  “是我!”安靜的人全立馬又騷動。英雄應聲而起。那是我第一次認識十一,個子不大,膽氣不小,最重要的是十一竟然跟我是同班,還坐在離我不遠的隔壁組,學期才開始不久,我都沒有好好的認識這位同學,真是不該。

  “你跟我出來一下”我心頭一緊,真擔心英雄就此變成烈士了,十一倒也淡定,我心裡馬上現出一個詞叫從容就義。馬上有人說慘了,這下估計凶多吉少了,搞不好的話會被開除,人群裡又騷動了起來。我也是甚為擔憂,說不定今天就是我見他的最後一面了。他一走,馬上有幾個人跟了出去,被訓導主任一喝,又退了回來,這下一看走遠了,大班人馬又跟了出去,全然無視值日老師的警告,走時還不忘踢了踢掉在地上的餐盤。值日老師也只能無奈的睜隻眼閉隻眼,我甚至瞥見有個老師也趁亂跟我們一樣踢了幾腳。真是調皮。

  事情的最後校長迫於輿論,不敢把事情鬧大了,這件事說來,也是十一拿捏有度,他用有力的行動來抗議,卻沒趁亂把事態弄大,只是掀了自己的一頓午飯而已,並沒煽動人去打砸。學校叫十一叫家長來,十一說一人做事一人當,自己都是成年人了,大不了開除,不用家長。楞是訓導主任耗,耗到最後那胖主任實在餓得不行了,才放他回去。最後給十一處罰是記大過,第二天升旗儀式叫去臺上批評罰站,以儆效尤。

  這群愚蠢的當政者,他們以為是將罪犯在示眾,哪裡知道是讓我們認識了英雄。一時間幾乎全校都知道十一是那一級那一班,姓甚名誰的了。郭十一,成了十一哥。

  那天陽光正好,紅旗招展,對著它們宣誓,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眾怒難犯,那天過後食堂的飯回到了五倍的的標準,牙籤肉還是牙籤肉。十一用一個人狂妄,解放了我們是食堂。

  “你知道嗎,你那天超帥的”

  “真的嗎”

  “但我就不明白,你一走讀的,幹嘛要冒這個險,搞不好的話會被開除的”

  “那你說,食堂的飯好不好吃”“不好”“忍不忍得了”“忍不了”

  “那就對了,我幹嘛要委屈自己,保持沉默,你總的給我一個委屈自己的理由。”

  十一說得對,委屈自己,就是縱容別人。沒有必須委屈的理由,就不要讓自己受委屈。人生總會遇到很多不平的事,是妥協,還是抗爭;是忍氣吞聲,還是據理力爭。每個人的答案都不同,最重要的是,不要委屈了自己。就算委屈,也要給自己一個理由。

  十一的愛情,是在我認識他之後。

  我記得那天是三月二十九,農曆的日期,是伯公誕,也就是土地公的誕辰。那天剛好是星期天,閒著無事,十一便叫上我和他去爬山,其實也不算山,就是學校後面的一個小山丘,伯公廟就在上面。那天到山上後,他突然問我。

  “你知道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嗎?”

  “不知道,我又沒我談過戀愛。”

  “我感覺我愛上她了”

  “她是誰”

  “楊芸”

  據說這是他的初戀。這個名字是他第一個愛上的人。

  楊芸我知道,我們班的班花兼班長,屬於成績好,人又漂亮的女生。是個熱手人物,班裡追她的人,明的暗的,我知道的就不少於四個。我以為十一性格怪異,行事出常,多半不食人間煙火,鬼知道他還是個多情種。

  “我看你別想太多了。”突然背後來了一個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出來了個二胖。二胖是十一的同桌,今天他是跟他媽來上香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在我們背後偷聽,不是白天還以為見鬼了呢。

  “怎麼說?”我問。

  “想想就知道啦,人家楊芸長得好看,家境又好,追她的人多可,聽說隔壁班的劉同學也在追,他可是校長的兒子。人家條件好,人長得帥,成績又好,那才是男才女貌的一對。跟你熟我才這麼說的,我看你是沒什麼希望的。”二胖說完,他媽就招呼他去上香了。看來人生所有的相遇都非偶然,有人闖進你的世界只是為你上一課,有人亂入你的世界是隻為給你潑桶水。二胖就是個挑夫,挑了一擔冷水亂入的挑夫。

  十一喝了一口酒,那是我們自己帶上來的,沒有說話。他看著前面臺下無人的鐵枝木偶戲,沒頭沒尾的問了我一句“那個人是誰。”我按他指著看去,他指著廟前的鐵枝木偶戲,今天是節日,所以有演出。

  “呂蒙正”我回答。這一齣戲我知道,小時候常看,一看就知道是哪個角色,可惜現在臺下無人,社戲就真的是演給神看了。

  “呂蒙正?”“對!呂蒙正。”“居破窯的呂蒙正。”“沒錯,居破窯的呂蒙正?”

  十一拿起啤酒又是一口,我難猜難解。

  “就這樣吧。”

  “這樣是那樣?”

  “楊芸啊”

  “什麼東西,追還是不追。”

  “追,為什麼不追”

  “你同意二胖說的麼”

  “不追怎麼知道。”

  “嗯”

  “你總得給我一個委屈自己的理由。”

  言出必行郭十一。他說追,就一定是追。他是個漢子,不是個浪子,英雄有為於戰場,未必有為於情場。自從他說愛她的那天起,我就為他懸了一顆心。為此我暗暗觀戰,觀是馬革裹屍,還是凱旋歸還。

  有花自然香,何必桂與蘭。

  楊芸是朵花,是花自然會招蜂引蝶。雖然這不是花的本意,可蜂蝶不來又說明不了花的魅力。在我眼裡,除了十一,其他人都是心懷不軌的狂蜂浪蝶,恨不得自己就是月老,把他們的赤繩打個死結。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會有這樣荒誕的想法,可能是入戲太深了吧。

  狂蜂浪蝶裡面,劉同學就是第一個。楊芸是學校廣播室的,劉同學也是,就經常打著職務的招牌,還有討論問題的幌子,來班上找楊芸。一來二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真的是一對呢。

  我之所以這麼說劉同學,是我知道他是花心的人。不是無中生有的惡意中傷,是親眼目睹的實話實說。劉同學也是走讀的,跟我同路,我就不止一次在星期天回家的時候看見他跟不同的女孩打鬧,跟人談起,人都說他跟女生個個都好,男生幾乎沒什麼人願意跟他深交。

  十一說追,除了我對事態走向的上心,他沒有一點讓我覺得他很走心。對於劉同學和楊芸的進進出去,他總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是花,就會有開的那一天。

  我還記得,那天劉同學約了楊芸出去,地點就在鎮上的公園,離學校不遠,就在伯公廟下面。又是意料之內的老梗,探討問題。楊芸也是個傻逼,一約就去,這老梗屢試不爽。

  楊芸到時,劉同學已經在門口等了,還裝模作樣地拿了後後的一疊檔案。

  “楊芸,你來了,我們先找個地方坐吧。”

  “好啊。”

  劉同學看了一下四周,離他們最近的地方,十米遠的榕樹下就有一排石椅,那可是個老地方,幽靜美麗。可惜那石椅前臥著一隻挺大的狼狗,狼狗就是德牧,狼狗是我們的俗稱。

  “去哪裡吧。”劉同學指了石椅哪裡。

  “不行,那裡有狗,我們還是往別處去吧。”楊芸說道。

  “不用,只有狗讓人,哪有狗讓人的道理。看我的。”楊芸還沒來得及阻止,劉同學為了顯示威風,已經從花壇邊順了顆巴掌大的石頭,朝那狼狗扔去。

  不偏不倚,一舉中頭。

  嗷的一聲,平地驚起,狼狗從地上彈了起來。惡狠狠地看著劉同學,這廝還不知死活,為了在楊芸面前展現他的風範,力取討得好感。竟然還對那狗喝了一聲。不喝不要緊,這一喝那狗被激怒了。呲牙咧嘴地就撲上來,這廝什麼好惹不惹,偏偏去惹一條狼狗,還是一條來路不明的狼狗。劉同學還沒來得及得意,一看情況不對。這廝拔腿就跑,留下楊芸花容失色在原地動彈不了。她幾乎是癱瘓了,沒有時間讓她反應,有也不知道到做什麼,害怕到極端是閉上眼尖叫。

  尖叫後是慘叫。撕心裂肺的慘叫。

  幾乎是同一時間,重疊著發生。

  楊芸顫顫的張開雙眼,眼前有點模糊。

  她哭了,剛才那一下讓她嚇得不輕,現在緩過神來不由得就哭了。

  她沒看見劉同學是怎麼跑的,但猜想跟現在那隻狗的跑的樣子應該差不多,屁滾尿流加嗷嗷慘叫,狼狽的落荒而逃。

  “沒事吧”十一不知道從哪裡出現,在最需要的的時候出現的,才能稱為男神吧。十一半蹲著在她面前,他想那張紙給她,摸了一下沒摸出什麼,尷尬的笑了笑。楊芸一看十一,哭了,哭得更大聲,哭得更花容失色,哭得更嬌無力。把剛才所有害怕的情緒,全部發洩出來。

  不過,她這次哭,是抱著十一哭。

  十一突然手足無措,保持那個姿勢等楊芸哭完。英雄是不用帶紙巾的,有肩膀就夠了。

  等所有情緒都發洩出來,楊芸發現自己的失態,忙用手背把自己的眼淚擦乾,又從包裡拿去了紙巾要給十一擦衣服。

  “沒事的,剛打完球。”

  “真的很不好意思,剛才真的謝謝你了。”

  “哪裡話,同學就要互相幫忙嘛。你有沒有事。”

  “多虧了了你,我沒事。”說著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

  “我送你回去吧。”十一撿起楊芸地上的包,又轉身去扶自己扔在地上的腳踏車。

  “那會不會麻煩你了。”楊芸的臉了有不一樣的變化,剛才的花容失色,現在的兩腮緋紅。大概是感覺剛才自己太失態了,這下變的不好意思了。就是不知十一有沒有察覺她的變化,我想估計沒有。

  “不會啊,我剛好也要會學校跟陳寅拿點東西。”陳寅是我,這廝為了讓楊芸更易於接受,忙想了一個說辭,無端是把我拖下了水。

  “上車吧”據說這是他的後座第一次坐了女生。

  車才踩動,“啊”十一這一聲很小,小到沒出喉嚨就被他給壓住了,可在小,也是發出來了。他知道是怎麼回事,馬上又裝得若無其事。楊芸是個心細的女孩,十一越想掩蓋,她越是在意。

  “你的腳怎麼了。”“沒什麼,不礙事的。”

  楊芸馬上跳下車,蹲下來看十一的腳。小腿上有個傷口,不深,還流著血,十一剛才沒察覺,踩動腳踏車的時候用了力才知道,估計是打那隻狗的時候,不知道是被咬傷了還是被抓傷了。這點小傷對他說不得什麼,他跟本沒當回事,就是楊芸心太細了,一眼就看出他的異樣。

  “來,下車。”

  “怎麼了”

  “你下車就對了。”

  十一一頭霧水,照做下了車。

  楊芸接過車就坐了上去“來,上車吧,我帶你去看醫生。”

  “那怎麼行,這點傷不礙事的。我先送你回去,等下再自己去上點藥就好了。”

  “你這樣說就更不行了,我一定要看你去看了醫生才放心。這可以是被狗傷的,很有可能得狂犬病的,怎麼可以自己上點藥就行。”

  “真的沒事,那我等下自己去看醫生,我一定去看。”

  “你是因為我才會這樣的,我不跟你去不放心。你要是不讓我去的話,我就不回去了。”

  十一想了想“那好吧,你下來,我騎。”

  “你的腳有傷,還是我來吧。”

  “不行,我怎麼可以讓一個女孩子載。”

  “怎麼不可以,你是看不起女孩子是不是。”

  這下十一不知如何招架,只得上車。他說他那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第一次如此聽一個女孩子的話,要是換成別的時候,他都是說一不二的,哪裡有的商量。

  就這樣,楊芸騎車,十一在後坐。在夕陽下,在晚風中,去往了醫院的路上。

  後來你們知道的。

  十一跟楊芸在一起了。

  劉同學苦心經營,最終無意給十一做了嫁衣。想想,他也是個可愛的人兒。

  我又想起了伯公廟前的對話,他的話,二胖的話,我的話。我開始有點認同二胖說的的,我現在才知道我錯了。我們都不是月老,定論不了別人的愛情。愛情不是買賣,不是要選看起來好的,而是要選最適合的。紅茶與咖啡看起來才是門當戶對,但八杆子打不著的檸檬才是他的絕配。不要用我們自己的色彩來看待愛情,那隻會誤解愛情。

  “那天在山上你怎麼想的。”

  “ 能怎麼想。我只知道喜歡就喜歡,想追就追,幹嘛要委屈自己。害怕被拒絕算什麼真心,何況她都沒拒絕我,我幹嘛要自己拒絕自己。放棄,我找到不委屈自己的理由。 ”

  我第一次聽他說這麼長的話。

  人的確不可能事事都順心遂意,但不代表就要選擇妥協放棄,好運的來臨。還是要看自己。自己不去改變,誰會好心可憐。想做就去做,想追就去追,不爭取,怎麼知道有沒有。做人不能委屈了自己,才有可能稱心如。妥協不是真解,雖然人生很長,有時也不得不這麼做。

  無論如何,都不要委屈了自己。要,也要給自己一個委屈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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