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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萬代南夢宮宣佈《艾爾登法環》的出貨量已達1200萬，成為名副其實的現象級作品。這份銷量也切實反映到了網際網路上，這個月來，遊戲的相關內容熱度居高不下，想必各位觀眾品鑑得也夠多了。
對於遊戲主播來說，這場遊戲界的全民狂歡自然不能缺席，時至今日，直播平臺上仍有不少主播還在堅持與女武神鏖戰。
但與此同時，大洋彼岸的日本主播們卻對著遊戲犯了難，對他們來說，直播賺錢這條生存之道似乎出了些問題，要想在直播《艾爾登法環》的同時保證直播的收益，需要動不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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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半年前，參加過《艾爾登法環》網路測試版的朋友應該還有印象，當時遊戲開發商FromSoftware（下文簡稱FS）在使用者守則中一再強調，本次網路測試“不允許直播或實況轉播”。
儘管確實出現了甘願放棄熱度恪守使用者守則的主播，但當追趕熱度們的主播安然無恙，大家才反應過來，這則嚴苛的守則對於國內玩家來說似乎只是一紙空文，官方並不會刻意越過太平洋跨國執法，但在日本，膽敢肆意上傳影片的主播，還真找不出幾個。
FS對於版權把控向來相當嚴格，長久以來一直著手於修改完善自家遊戲“影片、圖片投稿相關事項”，雖然對於日本以外的玩家並無多少制約，但對於日本本土主播來說，要想直播他們家的遊戲必須得細緻入微地研讀使用者守則。
在本作發售三天前，FS更新了日本地區的使用者守則，對於自己手握著作權的遊戲做出了嚴格的直播限制：禁止一切從觀眾處直接獲取金錢的行為，包括但不限於Twitch打賞，油管SC（Super Chat）、會員獨享影片（油管特有功能）等等。
但影片網站對於主播的創作激勵並不受限
值得一提的是，FS並未給出相應的限制名單，反倒是把實際著作權不在自己手裡的遊戲列了出來。但根據他們往日的作品來看，此次受限的遊戲主要為《黑暗之魂》系列、《只狼》、《艾爾登法環》，以及一批古早時期的由FS全權開發的遊戲。
以上作品的實際著作權並不屬於FS
當然，此次限制只針對直播盈利的行為，如果只是單純的遊戲直播則完全合法合規，例如油管，主播只需關閉相應的SC功能，就能切斷粉絲的打賞渠道，免去盈利之嫌。
只不過，對於日本的遊戲主播來說，油管SC可謂主播營收的支柱，我們此前報道過的潤羽露西婭就曾以一年1億9000萬日元的SC營收創下記錄，而近日知名遊戲主播加藤純一更是在婚禮直播的當晚拿下超過2億日元的SC，不過這些都是另一個故事了。
如此一來，到底是播還是不播變成了個難題。雖然總有“主播賺錢又多又輕鬆”的論調傳出，但真要每天義務直播幾小時誰也受不了。可如果要放棄這塊炙手可熱的大作，也勢必會錯過一次漲粉的大好機會。
向來嚴苛的日本的版權法，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違反著作權的行為，倘若真要追究起來，後果想必會相當嚴重。但偏偏就是有那麼一批鋌而走險的主播，在這個微妙的時間點玩起了文字遊戲，開始了一場與FS鬥智鬥勇的拉鋸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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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出現的解決方式非常簡單，在一輪緊張刺激的遊戲直播結束後，本該就此下播的主播會為粉絲準備一場“額外的”聊天直播，而藉著這場雜談，主播便能心安理得地開啟盈利功能，粉絲們也能為主播此前的精彩操作獻上現金。
禁止營收的是直播遊戲，跟我直播聊天有什麼關係？
既然官方定下的規矩沒有寫，那主播玩文字遊戲也怪不得別人。實際上，FS這些天並未對這類行為做出反應，也算是默許了這種直播方式。
在遊戲環節後專門準備一個聊天環節，無疑是把“給我打錢”四個字赤裸裸地寫在臉上，更別提部分主播還拐彎抹角地反覆強調“接下來有雜談環節哦”。
雖並未違反直播規定，但此番操作終究還是招來了不少路人的不滿——因為有大量遵紀守法不逾矩的小主播安分直播，打著擦邊球“收米”的大主播就比較刺眼了。這些天，日本還爆發了一波針對這類主播的小規模炎上，在此就不詳細介紹了。
相較於這類明目張膽的鑽空子行徑，日本主播們還想出了更多更高明也更低調的方式來繞開FS的限制。
這裡要先介紹一下油管半年前實裝的“SuperThanks”功能，簡單來說，只要主播開啟此功能，粉絲便能為主播的影片進行現金打賞。按理來說，這類“直接打錢”的渠道是被FS明文禁止的，但不知出於何種原因，FS在相關使用者守則中並未提及SuperThanks。於是，接下來的劇本大家應該都能預想到了。
不管是主播出於疏忽忘記關閉該功能，還是肆意妄為地打擦邊球，顯然都是明確違反使用者守則的。而回過神來的FS也終於意識到了這些主播的“良苦用心”，草草地為自己的使用者守則裡添上一行應對措施。
但遺憾的是，根據修改後的描述，即便是不小心開啟了SuperThanks功能 ，只要在簡介欄中提醒觀眾後便能照常投稿、直播。至於究竟要如何提醒觀眾，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呼籲觀眾不要打錢，但FS倒也很含蓄地沒有點明。
如此一來，便又出現了故作敷衍的主播在簡介欄裡寫道：“本直播遵循使用者守則，任何相關的廣告以及SuperThanks都會帶來收益，請各位注意”，閉口不談觀眾是否應該打錢的問題。
無奈的FS只得陪著這些咬文嚼字的主播進一步細化使用者守則，老老實實地寫上“請主播呼籲觀眾不要打錢”，總算才是解決了SuperThanks帶來的問題。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連著兩次的修改守則似乎也無濟於事，因為在這之後，再次出現了誰也料想不到的操作：在直播前打錢。具體操作為，透過直播預告事先將禁止打賞的《黑暗之魂》等遊戲名打在直播間標題上吸金，等到正式直播再關閉SC功能，如此便能順理成章地直播。
禁止營收的是直播遊戲，但只要沒播就沒關係了
觀眾們在直播前打的錢，FS當然是攔不住的。或是有心或是無意，但盈利已成既定事實，我已經能夠想象到FS的員工加班加點地研討接下來該如何進一步修改使用者守則的場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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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柏青哥行業發達的日本，流行著一種偷樑換柱的營收模式：三店方式。
儘管大家都心知肚明，柏青哥毫無疑問屬於“賭博玩法”，但藉由三店方式，日本的柏青哥店被一分為三，分為表面上的柏青哥店、獎品交換所以及批發商。
客人贏到的柏青哥小鋼珠（也就是籌碼）只能在店內兌換“特殊禮品”，但拿著禮品出去，就可以在店外的獎品交換所兌換相應的現金——而批發商再用現金去買回這些禮品賣給柏青哥店，就實現了一種代幣式的現金賭博方式。
但如果有人想以賭博問罪當地的柏青哥店，老闆多半會正言順地告訴他，店面內沒有實質上的現金賭注，就無法構成賭博，店裡的客人只是來玩玩的。
而本次的老頭環禁止盈利事件中主播們的行為與“三店方式”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這個幾十年前誕生於昭和時代的名詞難得的出現在了日本推特的熱搜上。
或許從國人的視角來看，禁止能夠幫忙宣傳遊戲的主播盈利簡直不可理喻，但日本廠商對於版權的把控之嚴格，對日本人來說早已習以為常。諸如任天堂這樣的大廠商，也曾在與大主播的營收分成一事上鬧過糾紛。此次借《艾爾登法環》在全球範圍內出圈的FS，在如何處理主播盈利一事上表現稚嫩，也算是情有可原。
而事件的核心，禁止從觀眾處直接獲取金錢，實際上是為了應對日本近期頻發的未成年人在直播打賞上花錢如流水的社會現象（看上去有點眼熟）。FS這番蹩腳的操作，雖不免有些滑稽，卻也算積極響應社會輿論要求了。雖然FS在做遊戲這一行上幹得輕車熟路，但對於如何處理直播收益與版權問題，或許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