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冬季兩項是“弱項”,隊裡卻有一對最牛的冬奧冠軍“夫妻檔”——獲得過冬奧會8金的比約達倫和獲得過冬奧會4金的多姆拉切娃。在這對冬奧冠軍夫妻的帶領下,北京冬奧會中國冬季兩項隊獲得4男、4女共8個參賽資格,這是時隔30年後,中國在該專案冬奧會賽場再次獲得8個席位。女子短距離比賽中,唐佳琳以第35名完賽,重新整理了個人在這個專案上的冬奧會最佳戰績。女子15公里個人專案,褚源蒙以第35名完賽,是中國運動員的歷史最佳成績。男子追逐賽,程方明以第22名的成績完賽,重新整理了中國隊在該專案上的冬奧會歷史最好成績。雖然與高水平國家的選手仍有明顯差距,但中國冬季兩項的進步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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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夫妻受邀執教
冬季兩項起源北歐,是越野滑雪和射擊相結合的運動。在激烈的滑雪比賽中插入兩到四次射擊,並分站姿和臥姿,考驗運動員的動靜轉換能力。所謂“動如脫兔,靜如處子”,就是對這個專案最形象的描述。
為了讓這個專案的運動員儘快趕上世界水平,2019年9月,比約達倫和妻子多姆拉切娃受邀來到中國冬季兩項國家隊執教,這是他退役後執教的第一支隊伍。2002年鹽湖城冬奧會上,比約達倫一人獨得除混合接力外的所有4枚金牌,整個職業生涯共獲得8枚冬奧會金牌、20枚世錦賽金牌。多姆拉切娃曾是白俄羅斯冬季兩項的領軍人物,獲得過4枚冬奧金牌。擁有12枚冬奧金牌的夫妻,接受執教中國隊的挑戰。
比約達倫的很多執教理念來自實戰經驗,他認為最重要的是努力訓練,“要聰明地練,努力地練,學會動腦子。教練的作用是讓運動員接受和理解當天的訓練內容,讓他們在訓練和比賽中保持更清醒和聰明的頭腦。”比約達倫帶來了先進的訓練方式和理念,他還利用自己的人脈資源幫助隊伍聯絡到歐洲進行訓練比賽,讓中國冬季兩項走出去,開闊眼界,跟世界水平接軌。在冬季兩項人才選拔、年輕運動員培養方面,比約達倫豐富的經驗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比約達倫與多姆拉切娃來到中國後,與隊伍同吃同住。比約達倫說:“妻子作為女隊教練有更多的時間與隊員相處,而他作為全隊主教練,工作內容會更多、更雜。”
每日安排技術分析
在北京冬奧會女子短距離專案上,唐佳琳創造了自己在冬奧會上的最好名次,賽後這位三朝元老透露,因為7.5公里一共就滑三圈,自己過去短距離成績並不突出,所以賽前還是有一點壓力的,想著開場就不能落後,拼盡全力。弟子們的壓力,比約達倫非常瞭解,每天晚上,隊裡都會安排總結會,透過訓練和比賽的影片分析,讓隊員知道自己哪些技術細節上需要調整。唐佳琳說,賽前每天都會安排這類總結會,“教練說,如果只是比賽完那天給你們看影片,總結的內容可能就會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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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佳琳舉例,長距離專案上,自己上坡能力差一些,教練叮囑她下坡時要滑得重一些,“但我腦子裡光顧著下坡的技術要求,上坡就忘了。”短距離的競逐中,唐佳琳兼顧好上下坡的技術,發揮出自己的水平。
孟繁棋是第一次參加冬奧會,她的感受是教練糾正了自己一些比賽的理念——比如賽前儘量減少熱身活動,儲存體力,“長距離前一兩圈還有個緩的過程,7.5公里從第一圈就得百分百用勁,一直堅持到最後。”
扣扳機要像彈鋼琴
在完成一段上坡下坡極其耗費體力的滑雪後,選手得馬上進入射擊區,拿起步槍瞄準靶子射擊。選手兩次射擊共10發子彈,脫靶一次,就要被加罰150米的滑行距離。但這個時候,因為劇烈的運動,心跳非常快,別說射中靶心,就算把子彈射到靶上,也不容易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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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佳琳說,射擊過去是中國選手的弱點,一進靶場就緊張,雖然想盡辦法控制自己,卻根本沒放鬆下來。結果教練教了她另一個方法:“你把射擊想象成彈鋼琴,手指像敲琴鍵那樣去扣動扳機。”從這次短距離比賽過程看,中國選手在射擊上表現不錯。唐佳琳和孟繁棋均只在臥射環節脫靶一次,閆星元也只射失一發。
孟繁棋從教練那裡學到了如何辨別風向,“臥射的時候風向有變化,每次比賽前,教練都會針對當時的情況來告訴我們,該怎麼去看風向,射擊時如何調整。”她按照教練要求,讓自己的呼吸變得規律,“平時也會練,晚上自己躺著,閉上眼睛想象自己就在射擊。”
還有不少小技術,選手們如今處理起來更為精細。“之前我們只注重命中率,現在都要做好進靶場時一個快速蹬的動作。看看資料就知道,我們隊員整體的射擊速度要比前兩年提高很多。”唐佳琳解釋,射擊用時少,就有機會進一步提升成績。
心理輔導更放鬆
技術之外,比約達倫的團隊在心理上為中國運動員建起更寬鬆的環境,作為冬季兩項歷史上最成功的運動員,他豐富的經驗無人可比。閆星元說:“我們教練做運動員時的心理醫生就是他自己,包括賽前的調整,他認為運動員是最瞭解自己的,他會把一些他認為比較好的建議傳授給我們。比如這次冬奧會,他跟我說要專注於自己的滑行,不要被其他對手影響。做好自己就行。”
在比約達倫的影響下,選手們更加放鬆和自信了,孟繁棋還在槍套上戴了箇中國結,希望給自己帶來好運,“我覺得女孩射擊很酷,我還是比較喜歡。反正身體動起來然後再去射擊這種感覺挺刺激的,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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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佳琳認為,過去可能是有一個運動員提高較大,但整個隊伍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現在大家都在慢慢提升,整體水平在往上走,“隊裡像99、00年出生的那批隊員,現在射擊命中率都挺高的。我覺得滑行的水平是可以練上來的。教練總說,冬季兩項是兩個分項,你可以一項一項輪流著提高水平,逐漸彌補。接下來這批年輕隊員,潛力非常大。”
比約達倫認為,本屆冬奧會上,隊員們有時發揮不穩定,但總體來說,現在的表現比之前有明顯進步。在與世界優秀選手的同場競技中,隊員們能更直接地學習,認識到差距。比約達倫表示:“我非常榮幸能再次參加冬奧會,北京冬奧會為運動員提供了優秀的場地和賽事組織服務,這是一屆簡約、安全、精彩的冬奧會。我十分熱愛冬季兩項運動,願意一直為中國冬季兩項運動的發展提供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