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之不去的9號詛咒

9號,正印中鋒的傳統背號,穿上它的射手往往進球如麻……且慢,有幾家豪門可能不太同意這句頌詞,因為他們隊中存在著“9號詛咒”,綿延多年,揮之不去。

“終結這段‘詛咒’吧,不應該讓9號退役。我希望伊布能決定穿上它——如果他一直留隊的話——因為他的肩膀夠寬,能夠承受住9號重任。”在皮翁泰克1月離隊、AC米蘭9號球衣無人繼承時,因扎吉曾如此向老隊友喊話。不過當時伊布已經選擇了21號,其後疫情來襲,米蘭管理層動盪,伊布受傷且未來不明確……恐怕,自因扎吉退役後延綿至今的“9號詛咒”,短期內仍找不到破解之人。

曾在米蘭有過合作的伊布和因扎吉

9 位失意 9 號

AC米蘭的9號球衣本不是如今這副樣子。意甲1995-96賽季固定球員號碼後,米蘭首位9號主人維阿很快贏得金球獎,令這個範巴斯滕穿過的號碼開局即登上巔峰。經克魯伊維特、科曼迪尼過渡,2001年夏天因扎吉接手,開啟了一段11年、300場、126球的9號傳奇。然而等到因扎吉2011-12賽季結束後掛靴,繼承9號紅黑劍條衫的球員要麼發揮遠低於預期,要麼星味慘淡,讓這一隸屬正印中鋒的號碼遠未展現應有的光芒,而這,也暗合米蘭近年的滑坡走勢。

因扎吉解甲後,帕託由7號改穿9號,試圖繼承“超級皮波”的進球運,然而因芭芭拉·貝盧斯科尼插手而留隊的帕託(米蘭本已敲定2012年1月將帕託賣去巴黎,再從曼城收購特維斯),已非追風少年,再加傷病來襲,身穿9號僅半年,他就回歸巴西。

帕託

2013年夏天米蘭花1100萬歐元買回青訓產品馬特里,然而為尤文連冠霸業立過功的馬特里半年只進1球,旋即被棄,頻繁外租,還重返過尤文。而尤文同期花更少的錢買進特維斯,受益匪淺,江湖上因此流傳著“馬特里=馬特里 特維斯 300萬”的“恆等式”笑談。米蘭同樣的失策出現在託雷斯身上。2014年披上紅黑9號時,昔日金童宣稱希望“我的球衣與範巴斯滕、維阿和因扎吉相提並論”,半年後他只留下1粒進球,灰頭土臉重返馬競。當季冬窗從羅馬租借而來的德斯特羅,也用15場3球的平庸,續寫米蘭9號的墮落史。

此後路易斯·阿德里亞諾來投,剛效力半年就險些被賣給江蘇蘇寧,最終總算堅持完賽季,但6粒進球的成績也不值一提。巴西人感受到9號重壓,次季改穿7號,同樣沒有轉運,半年後離隊。2016年夏天,紅黑軍團迎來最缺星味的9號——意甲經驗為0的意乙金靴拉帕杜拉。29場8球、入選義大利國家隊(未出場)的發揮,於他個人是突破,於米蘭卻是“廖化作先鋒”的淒涼。

這些年間,漂泊的米蘭9號球衣找不到匹配的主人,折射出的是貝盧斯科尼時代晚期的投入銳減與經營混亂,芭芭拉的插手直接導致米蘭錯過了盛年的特維斯,加利亞尼只能運用多年維護的人脈,以“腳踏車大法”勉力支撐,收羅來落寞名將、廉價宿將與草根球員,他們徒具9號之名,卻無神鋒之實——不光前鋒,球隊整體也難阻滑坡態勢,貝總退場前5年,米蘭只贏得過1座義大利超級盃。

拉帕杜拉身披9號時,李勇鴻入局,在中資美妙的畫餅承諾之中,身價3800萬歐元的安德烈·席爾瓦頂替了拉帕杜拉,但這位C羅“欽點”的國家隊搭檔未能適應意甲,10粒進球中只有2粒出現在聯賽。A席的新意轉瞬即逝,李勇鴻的“宏圖偉業”很快被埃利奧特基金接管,美國“禿鷲基金”又花1800萬從尤文租來伊瓜因,“小煙槍”進8球的表現固然及格,但對陣尤文時失點、染紅仍然表明了他對租借一事的心態失衡,只為米蘭效力半年,他就轉投切爾西。伊瓜因離隊的同時皮翁泰克加盟,波蘭人身穿19號打進11球,去年夏天改換9號卻只進5球,隨即在今年1月轉投柏林赫塔,為“9號詛咒”書寫了最新註腳。

上賽季下半程穿AC米蘭19號球衣(上圖),皮翁泰克還是那個延續熱那亞時期火熱狀態的“雙槍將”。本賽季上半程改穿9號(下圖),波蘭人卻迷失方向,隨即被轉賣。

“9爺”之後的9位9號,沒有一人能夠身披這件球衣超過一季,沒有一人發揮能趕上他的十之一二。第10位何時出現?他如果沒有一顆大心臟,恐怕不敢接手。

厄運會傳染

米蘭延續了將近8年的9號尷尬,在阿森納看來,可能就不算什麼了,因為槍手的同題材悲劇演繹得更為長久。1999年夏天,20歲的阿內爾卡在阿森納鍍金成功後轉投皇馬,9號球衣交給了反向加盟槍手的達沃·蘇克爾,結果1998世界盃金靴迅速老化。9號疲軟,好在同期加盟的亨利開啟了狂奔,而他書寫的是14號傳奇。

2001年夏天,溫格花費800萬英鎊從埃弗頓引進20歲的英格蘭前鋒傑弗斯,然而小時了了的後者,成了英超著名的“傷仲永”案例。豪門深似海,傷病常來襲,傑弗斯3年下來只進8球,迅速墮為流星。傑弗斯在槍手第3季被外租,雷耶斯冬窗加盟接管了9號,西班牙邊鋒趕上了英超不敗奪冠征程,算是以奇妙的方式為9號正名。但他在北倫敦也並未達到想象中高度,2006年夏天與皇馬的巴普蒂斯塔互換東家租借——本職前腰的巴西“野獸”,在聯賽盃有過對利物浦的大四喜,但也未能鎖定主力。

2007年,阿森納9號終於迎來前鋒主人愛德華多,這位歸化加入克羅埃西亞國家隊的巴西人,本來逐步融入新環境,卻不幸在次年2月被剷斷小腿,經漫長休戰後,復出也再難恢復靈氣,最終留下了悲傷的背影。下一位9號是2011年來投的樸主永,但韓國國腳是阿森納2比8慘敗曼聯後“恐慌性收購”中的一員,實則並無立足槍手鋒線的實力,短短一季只進1球后,就改穿30號,他也因此被廣泛視為槍手隊史上最糟糕的9號。

樸主永可能是阿森納歷史上最失敗的9號球衣主人,2011-12賽季他在聯賽中僅有1次出場,更多隻能擔任聯賽盃中鋒。2011年10月25日聯賽盃1/8決賽2比1淘汰博爾頓一役,是韓國人槍手生涯僅有的高光時刻,他打滿全場,攻入逆轉制勝球。

從樸主永手中接過9號的波多爾斯基初到英超頗有亮眼發揮,但只是擔任左邊鋒僚機,而且高開低走,僅僅2個半賽季後就被外租。不過“波爾蒂王子”好歹遠勝下一位9號,西班牙人盧卡斯·佩雷斯加盟一季從未摸到主力陣容的邊,只留下1粒聯賽進球。9號隨即被剝奪,交給新援拉卡澤特,此事被佩雷斯斥為“醜陋的舉動”,他很快被外租,次年永久轉會離隊。

以4650萬英鎊高價登陸酋長球場的拉卡澤特,本被視為能夠撐起阿森納鋒線的人物,他的確連續兩季打入17、19球,然而屢屢在關鍵時刻受傷的他,在奧巴梅揚加盟後被搶走風頭,去年底今年初還一度遭遇9場球荒,等到阿爾特塔終於將他啟用,疫情卻不巧來襲。結果居家隔離期間,拉卡澤特連續成為負面典型:出門洗車被拍到與洗車工距離太近,又被曝在家中吸食“笑氣”(而且是再犯)。

拉卡澤特也是一位並不算成功的阿森納9號

近20年間阿森納的全部9號,都是在溫格召喚下到來,其命運起伏,也與教授治下槍手的走勢跌宕相呼應。延請名將蘇克爾,試驗潛力股傑弗斯、雷耶斯,都是豪門的常規操作,即便大多未能如意,也無大礙,畢竟有亨利值得仰賴。但此後受酋長球場債務影響,阿森納財政緊縮,溫格小打小鬧的9號引援難逃失敗,從降級隊摩納哥買進樸主永、從拉科魯尼亞買下只爆發過一季的佩雷斯,完全屬於不符豪門身份的“精明”操作。這也就導致在范佩西離隊後,阿森納中鋒位長期只能依賴上限不高的吉魯,甚至讓桑切斯代打,等到終於重金收購拉卡澤特,已經是亡羊補牢。

藍少不信邪

相較於米蘭和阿森納,切爾西則是正在破解存在多年的9號詛咒,它自哈塞爾巴因克2004年離隊後就一直縈繞在斯坦福橋。第一位“中招”的是曾經三獲荷甲金靴的凱日曼,塞黑射手在穆里尼奧帳下完全失靈,一個賽季來去匆匆。次年克雷斯波結束在AC米蘭的租借,重返藍橋披上9號,也不復效力紅黑軍團時的光彩照人,旋即租借到國際米蘭。

切爾西此後的9號歸屬,就令人迷惑了。克雷斯波重返義大利後,竟然是荷蘭後衛布拉魯茲繼承了中鋒的號碼,你當然不能指望他進球,處子季後他就被外租。緊接著的9號,變成了從雷丁自由來投的中前衛西德威爾。連續兩位非正統9號,並不意味著穆帥真的讓他們去當中鋒,“魔力鳥”更多是藉此向高層曲線示威:快引進一位我想要的中鋒。但這策略並未奏效,阿布請來的舍甫琴柯並不合他口味,自由身來投的皮薩羅也難堪大用,“穆一期”最終不甚愉快地結束。

克雷斯波重返藍橋後也未能逃脫“9號魔咒”

2008年夏天切爾西換了種思路,將9號授予19歲新援迪桑託,勉勵新人用意上佳,奈何阿根廷人不堪扶持,一個賽季下來都未能破蛋。此後藍衣9號一度無人觸碰,直到2011年1月,切爾西豪擲5000萬英鎊引進託雷斯,然而這半億卻只買到了昔日金童的影子。水土不服的託雷斯,頭半季只進1球,此後經歷突破德赫亞後空門不進的魔怔,徹底跌出精英射手之列。這也給切爾西“9號詛咒”添上了最為濃墨重彩的一筆。

2011年9月18日晃過德赫亞面對空門卻一腳踢偏,是託雷斯職業生涯最令人詫異的一幕 ,也進一步坐實了切爾西的“9號詛咒”。

2015年夏天,法爾考租借而來穿上9號,然而哥倫比亞人早已虎落平陽,一整季只進1球,至此,再無豪門對他感興趣。2017年莫拉塔頂著6000萬鎊高價來投,起初融入迅速,然而很快撞上“新秀牆”,上半程11球、下半程4球的走勢令人疑惑。第二季莫拉塔改穿29號,仍止不住頹勢,半程就租借去西甲,伊瓜因頂替而來,但在舊識薩里帳下同樣找不到方向,留下5球便匆匆離開。

既有高價名將風流折墮,又有新人不堪重用,還有被穆帥拿來當槍使的案例,切爾西“9號詛咒”似乎全方位、無死角。但它果真無解嗎?總歸有人不信邪,本賽季切爾西在蘭帕德率領下上演青春風暴,根正苗紅的亞伯拉罕穿上9號,決心成為詛咒終結者。

直到本賽季,藍軍才等到了“破咒者”亞伯拉罕

雖然這位22歲小將遭遇了年輕人常有的狀態起伏,但停擺前攻入15球,效率直追哈塞爾巴因克,可以說,詛咒已初步被他破解。

在切爾西之前,利物浦也經歷過破咒的艱難歲月。託雷斯離隊後,數任9號從安迪·卡羅爾、阿斯帕斯、裡基·蘭伯特到本特克,實戰表現與江湖地位全部配不上這號碼,直到2017年菲爾米諾由11號改穿9號,一切才迎刃而解。紅軍已然破咒,藍軍找到“解咒人”,米蘭和阿森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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