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0日，在卡達多哈阿圖瑪瑪球場進行的2022卡達世界盃足球賽四分之一決賽中，摩洛哥隊對陣葡萄牙隊。圖為摩洛哥隊球員恩內斯里（前）在比賽中進球后慶祝。新華社記者 肖藝九攝
12月5日，在卡達沃克拉賈努布球場進行的2022卡達世界盃足球賽八分之一決賽中，日本隊對陣克羅埃西亞隊。圖為日本隊球員前田大然（右二）進球后與隊友們慶祝。新華社記者 李 鋼攝
隨著兩場半決賽相繼上演，卡達世界盃越來越接近懸念揭曉的時刻。
作為首屆在北半球冬季舉行的世界盃，卡達世界盃產生了不少“冷門”——非洲球隊摩洛哥隊連“拔”西班牙隊和葡萄牙隊兩支勁旅，世界盃半決賽第一次出現了非洲球隊的身影；亞洲球隊日本隊、韓國隊、沙特隊都曾在小組賽上演以弱勝強的逆轉好戲。
以往只能在世界盃上唱配角的亞非足球，在卡達攪動起世界足壇的一池春水。雖然與歐洲和南美洲的老牌強隊仍有差距，但長期的努力和拼搏，讓亞洲和非洲球隊看到了更進一步的希望。
“亞特拉斯雄獅”拼出非洲奇蹟
從小組賽在克羅埃西亞隊和比利時隊的“圍剿”中以頭名突圍，到淘汰賽接連“送走”西班牙隊和葡萄牙隊，有“亞特拉斯雄獅”之稱的摩洛哥隊在卡達發出了令人震顫的怒吼。
本屆世界盃開賽前，摩洛哥隊絕非製造冷門的熱門候選。重要的原因之一，是球隊的頭號球星、效力於英超切爾西隊的齊耶赫與前任主帥哈利霍維奇公開決裂。直到今年8月，本土教練雷格拉吉才匆匆接手教鞭。臨陣換帥，這是兵家大忌。
雖然帶隊時間不長，但在雷格拉吉的“籠絡”下，原本宣佈退出國家隊的齊耶赫重新歸隊。再加上效力於巴黎聖日耳曼隊的阿什拉夫和拜仁慕尼黑隊邊後衛馬茲拉維等頗具天賦的年輕球員，這支摩洛哥隊可以稱得上星光熠熠。
摩洛哥隊的奇蹟之旅靠的不只是運氣。征戰卡達世界盃的26名摩洛哥球員中，有14人出生在海外，大部分球員在海外聯賽效力。把各具特色的球員捏合成一個集體，本身就是件苦差事，但雷格拉吉憑藉著強大的情感攻勢，把整個球隊凝聚了起來。
站在世界盃賽場的摩洛哥隊，既有傳統非洲球隊靈動飄逸的球風，又有不遜於歐洲球隊的戰術素養和執行能力。特別是在同西班牙隊和葡萄牙隊的淘汰賽中，摩洛哥隊主動放棄控球，立足於穩健防守，尋找快速反擊機會。再加上門將布努的神奇表現，摩洛哥隊至今僅失1球，是四強球隊中防守能力最出眾的。
“我們證明了即使你沒有過人的天賦，如果能展示足夠的渴望、決心和信念，就能有所成就。”雷格拉吉說，“有人會說這是一個奇蹟，但我們零失球贏了比利時、西班牙和葡萄牙隊，這是拼出來的結果。”
在世界盃歷史上，摩洛哥隊曾5次闖入決賽圈。1986年，摩洛哥隊成為首支晉級世界盃淘汰賽的非洲球隊。這一次，摩洛哥又創造了非洲足球的新歷史。
與晉級半決賽同樣令人驚訝的，是這個北非國家曾五度申辦世界盃。最近的一次是競逐2026年世界盃主辦權，摩洛哥敗給了美國、加拿大、墨西哥三國共同辦賽的“聯合體”。雖然屢次申辦無一成功，但摩洛哥一直渴望著將世界盃比賽帶到自己的國家，希望透過舉辦世界盃促進國家發展，讓足球改變人們的生活。
談起摩洛哥，很多球迷會想到“那裡的足球很純粹”，想到人們對足球發自肺腑的熱愛。事實上，除了濃厚的足球氛圍之外，摩洛哥的聯賽體系也較為完備。目前，該國有兩級職業聯賽和三級業餘聯賽，累計參賽隊伍逾百支。在接手國家隊之前，雷格拉吉率領國內的卡薩布蘭卡維達德俱樂部，摘得了上賽季非洲足球冠軍聯賽桂冠。
與此同時，摩洛哥在2009年建成了“穆罕默德六世足球學院”，作為國家足球青少年訓練基地。多年來，青訓營培養出了不少優秀人才。在與葡萄牙隊的比賽中打進唯一進球的恩斯內裡，便出自這一足球人才的溫床。
亞洲球隊在失意中看到希望
本屆世界盃，日本隊、韓國隊和澳大利亞隊均闖入16強，這是世界盃歷史上首次有3支亞足聯所屬球隊闖進淘汰賽。除了東道主卡達隊三戰皆墨出局外，另外幾支亞洲球隊都有可圈可點的表現。日本隊小組賽先後戰勝德國隊和西班牙隊；韓國隊也有末戰逆轉葡萄牙隊的高光時刻；沙特隊擊敗阿根廷隊，爆出了本屆世界盃的第一個大冷門。
遺憾的是，進入淘汰賽，澳大利亞隊、日本隊和韓國隊都未能闖入下一關。日本隊同“格子軍團”克羅埃西亞隊激戰120分鐘，最終點球出局；韓國隊則在同巴西隊的對陣中慘遭脆敗。儘管亞洲足球的成績還遠遠不足以撼動世界足壇的格局，20年間未能闖入世界盃8強的現實頗有些苦澀，但幾場教科書級別的反擊戰，還是凸顯了亞洲球隊的成長。
正如日本隊主教練森保一所言，日本隊在小組賽上接連擊敗強敵，不僅對於日本足球，亞洲足球也可以此增加自信。“我們讓人相信，亞洲足球可以戰勝世界強隊。”
在本屆世界盃開賽前，日本隊喊出了“闖入8強”的豪言。卡達世界盃是日本隊第五次衝擊世界盃8強。4年前的俄羅斯世界盃，日本隊在兩球領先的情況下被比利時隊以3∶2絕殺。此後，日本人圍繞比賽中遭到逆轉的14秒，拍攝了一部約50分鐘的紀錄片，全方位分析總結球隊失敗的原因。可以想見，本屆世界盃飲恨點球大戰，將給日本隊的總結與反思提供新的課題。
縱觀出征卡達世界盃的日韓伊等亞洲球隊，旅歐球員人數的增長已成普遍趨勢。日本隊中有19人在歐洲俱樂部效力，其中有13人來自歐洲五大聯賽。小組賽中表現出色的三笘薰和淺野拓磨，都已在歐洲聯賽摸爬滾打多年。
韓國隊陣中有金玟哉、黃喜燦、鄭優營、李在城等一批效力於歐洲俱樂部的球員，球隊核心、英超最佳射手孫興慜雖然帶傷作戰，但在與葡萄牙隊的關鍵一戰中送上絕殺助攻。伊朗隊陣中同樣有近半球員在歐洲聯賽效力。塔雷米、阿茲蒙和賈汗巴赫什3名鋒線悍將曾經分別奪得葡超、俄超和荷甲金靴。
對亞洲球隊而言，失敗出局自然苦澀，但從中收穫了經驗、看到希望和努力的方向。縱觀幾支世界盃常客的亞洲球隊，尊重足球發展規律並久久為功，是國家隊成績逐步提升並保持在高位的重要原因。在卡達，更多人看到了亞洲足球的潛力。
日本足協前主席川淵三郎曾推出日本足球的“百年規劃”，涉及職業聯賽、青訓、國家隊等多項舉措。其中最大膽的目標，是到2050年擁有1000萬的足球人口並奪得世界盃冠軍。時至今日，這一“雄心”仍牢牢植入日本足球的基因中。足球人才的多元培養體系，為頂端的國家隊源源不斷地輸送著新希望。
而來自西亞的伊朗隊有大批教練在全國各地紮根培養年輕球員，幾名歸化球員的引進提升了球隊實力。沙特隊雖然球員都來自本國聯賽，但得益於聯賽重金吸引各國明星球員加盟，本土球員在直接對話的過程中提高了能力。
4年後的世界盃將首次擴軍至48支球隊，亞非球隊的參賽名額也隨之增加。屆時，他們能否創造奇蹟？
本報記者 劉 嶢
《 人民日報海外版 》（ 2022年12月14日 第09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