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曄正在延慶隨北京隊集訓，備戰年底的二冬會。 新京報記者 王子誠 攝
她是一名品學兼優的海淀區高二學生，也是短道速滑國家集訓隊一員。2005年出生的王曄用一年半時間完成了從北京短道速滑隊到短道速滑天才少年隊，再到短道速滑國家集訓隊的“三級跳”。北京冬奧會，她以替補身份進入中國短道隊冬奧陣容，儘管沒能出戰，但這次寶貴的經歷為她新週期備戰打下了基礎。
目前，王曄正在延慶隨北京隊集訓備戰年底的二冬會。訓練之餘，她把時間都用在了學習上。冰場上，王曄有個奧運夢。學業上，王曄期待明年能考上心儀的北京大學。
4歲時王曄第一次踏上冰場。 資料圖/受訪者供
六年級時在滑冰和鋼琴間做了抉擇
兩歲那年，王曄擁有了人生第一雙輪滑鞋。4歲時，她第一次踏上冰場，開始了與冰為伴的日子。“那感覺，像在飛。”王曄喜歡滑冰時風撫過臉龐的感覺，那一刻她很享受。
王曄的父母都沒有體育背景，也沒想過要把女兒往專業路上培養。“她從小就喜歡輪滑，我們沒想讓她幹體育，就是想鍛鍊下身體。”母親王麗華說，王曄剛開始練滑冰時，北京沒有適合短道的室內冰場，金溝河、陶然亭、紫竹院的一些小河溝就成了她的訓練場。
除了輪滑和滑冰，王曄小時候還學過鋼琴、舞蹈、畫畫、聲樂、滑雪、游泳等。王麗華說，他們並沒有把目光聚焦在奧數、英語等純學習培訓班上，而是透過“玩中學”的模式觀察孩子的興趣所在，從而找到讓她感到有趣的事兒。慢慢地，王曄的興趣班精簡到只剩下滑冰和鋼琴。
那幾年，正上小學的王曄每天下午3點會被父母接回家，先練兩小時鋼琴，之後再去練習滑冰，回家時往往都是晚上9點多了。王麗華說，女兒從小就很自律，作業大多都是在學校完成，這樣才能騰出時間滑冰。
2016年，王曄去哈爾濱參加全國青少年比賽，對手普遍比她大四五歲。技術方面，王曄輕鬆就上了甲標，但體能上的劣勢讓她在長距離比賽時跟不上對手。回京之後，王曄心有不甘，訓練也更加刻苦。
六年級時，王曄在滑冰和鋼琴之間做了個抉擇。作出這個決定前，她跟父母有過一次長談，“我的選擇，他們一直都是無條件支援的。”2017年，王曄加入成立不久的北京短道速滑隊，開始接受專業訓練。2018年北京市首屆冬運會，王曄拿下5個第一名，次年二青會又拿下3個第一名。
雖然一直陪女兒滑冰，但王麗華起初並不太同意王曄的決定，“她當時學習成績一直挺不錯的，又是個女孩，我不太想讓她這麼辛苦。”但王麗華又很清楚滑冰對王曄意味著什麼，她告訴女兒一旦選擇進專業隊，學習上必然會更加辛苦，“她當時就說沒問題，能承受得了。”
之後一次母女聊天，王曄說，如果重新選擇，她還是會選滑冰，“我打心眼裡喜歡滑冰這項運動。”王曄的話讓王麗華很欣慰，她也一直激勵女兒追尋自己的夢想，“很多人都在做著不喜歡的事情，能有機會做喜歡的事情，就是最棒的。”
王曄（前）正在延慶隨北京隊訓練。 新京報記者 王子誠 攝
自帶“海淀牛娃”標籤，從未放棄學業
5月中旬，新京報記者在位於延慶的北京市冰上訓練基地見到了王曄。北京短道隊2016年成立至今，這還是他們首次在“自家冰場”訓練。
上午上冰，下午陸地訓練，晚上學習，王曄已經習慣了基地生活，“第一次來延慶這邊，感覺場館真的挺大，環境也特別好。”對習慣加練的王曄來說，最方便的莫過於冰場與公寓樓緊挨著，走兩步就到了。
小時候，王曄輾轉於青島、長春、昆明等地訓練，王麗華都會陪在身邊。女兒進入專業隊後，王麗華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看到她滑冰了。集訓期間，母女倆每天晚上都會影片聊天，王麗華經常提醒女兒加練時要注意身體，“短道對膝蓋和腰的影響比較大，我跟她說一定要保護著練，這樣才能有健康、長久的運動生涯。”
長時間封訓對年輕運動員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但王曄從沒覺得有多枯燥，累了就聽聽林俊杰的歌，放鬆一下再繼續，“白天一起訓練，晚上我們小孩會在一起上晚自習，我也會上上網課，挺充實的。”
雖然訓練佔去大部分時間，但自帶“海淀牛娃”標籤，王曄從未放棄學業，從小學到中學一直是優秀學生代表。小學階段，王曄曾作為海淀區少先隊員優秀代表參加了中國少年先鋒隊北京市第七次代表大會。2021年5月，王曄獲得海淀區五四青年獎章，今年4月又被授予“北京市優秀共青團員”稱號。
目前，王曄就讀於北京師範大學附屬中學，高中課程自學起來並不輕鬆。加之日常訓練佔去大部分精力，王曄只能利用碎片時間學習，“說實話，很難在訓練和學習之間找到平衡，但關鍵還是看個人，事在人為嘛。”生活中充滿了各種誘惑，但王曄很清楚，有舍才有得，把時間用在學習和提升自身上，才有資本去追求夢想。
冰場上，王曄有個奧運夢；學習上，王曄有個“北大夢”。明年就要高考，她的目標很明確，“我比較偏文科，有機會的話還是爭取能考上北大。”小時候，王曄經常去101中學參加運動會，不時會去附近的北京大學轉轉。“她當時就特別喜歡北大，說學校跟公園一樣，太美了。”王麗華說。
王曄13歲進入國家隊，曾獲得混合接力金牌。 資料圖/受訪者供
一年半實現運動生涯“三級跳”
王曄的運動生涯起步較為順利，從北京短道速滑隊到國家短道速滑天才少年隊，再到短道速滑國家集訓隊，完美的“三級跳”只用了一年半時間。
受年齡限制，王曄此前參加世界大賽的機會並不多。2019年上海超級盃短道速滑大獎賽，王曄聯手韓天宇、張添翼、張楚桐拿下男女2000米混合接力金牌，那是她迄今拿到分量最重的一個冠軍，“那會兒剛過完生日，記得特別清楚。”
在北京隊，2005年出生的王曄算一名老隊員了。但在國家隊中，王曄卻是最小的一個，“在國家隊，哥哥姐姐們都很照顧我。”王曄說，生活中武大靖、範可新等老隊員就是哥哥姐姐的身份，完全沒有冠軍架子。
北京冬奧會前，王曄參加了中國短道隊奧運選拔賽，以替補身份進入到冬奧陣容，她對這個結果沒有太多遺憾。在六年級決定滑冰時，王麗華就告訴女兒，未來註定是一條不尋常的路，選擇了就要承受它所帶來的一切，不管是高光還是坎坷，都要學會接受。
儘管未能站上北京冬奧會賽場，但王曄非常珍惜在國家隊的時光。“跟著哥哥姐姐們一起訓練，我的進步也非常大。”王曄說，國家隊的氛圍特別能鍛鍊人，能參與冬奧會備戰本身就是一次寶貴的經驗，這為她米蘭週期備戰打下了一個好的基礎。
北京冬奧會期間，王曄在首都體育館全程觀看了短道速滑比賽。“現場看了特別震撼，跟電視上完全不一樣。”第一次近距離觀摩奧運會，王曄直呼氛圍跟其他世界比賽完全不同，坐在場下都能感受到對運動員心理素質的考驗。
13歲進入國家隊，王曄看到了自己的進步，也看到了不足。談及米蘭週期備戰，王曄說沒想太多，腳踏實地訓練好最重要，“還是那句話，一切都得看自己。”
新京報首席記者 孫海光
編輯 韓雙明
校對 趙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