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蘇寧按下暫停鍵,給中國職業足球俱樂部經營帶來什麼啟示?

由 南宮丹紅 釋出於 體育

江蘇足球俱樂部2月28日釋出公告稱,停止所屬各球隊的運營,同時在更大範圍內期待社會有識之士和企業洽談後續發展事宜。上賽季中超冠軍基本無緣新賽季准入。過去幾個月裡中國足球俱樂部似乎在度過一個最漫長的寒冬:從天津到重慶、從河南到河北,俱樂部是生存還是滅亡?沒想到這個問題怎麼快就擺到衛冕冠軍江蘇隊面前。

2015年12月,蘇寧集團正式宣佈接手江蘇足球,俱樂部更名為江蘇蘇寧足球俱樂部。2016年,江蘇蘇寧瘋狂砸錢,他們在冬歇期先後高價引進了顧超、拉米雷斯、特謝拉、謝鵬飛等內外援,成為了2016全球冬季轉會市場的焦點球隊。這其中,拉米雷斯的轉會費高達2800萬歐元,而特謝拉的轉會費更是高達5000萬歐元,不斷重新整理中國足壇轉會費紀錄。2016年,他們光是引援轉會費就超過了1億歐元。上賽季,蘇寧的大手筆投入終於取得回報,球隊力壓中超霸主恆大,奪得江蘇首個頂級聯賽冠軍,並且還以全華班陣容打進足協盃決賽。

從2020年11月12日捧起冠軍獎盃,到2021年2月28日宣佈解散,之間僅間隔了108天,冠軍球隊如此迅速崩塌確實讓人始料未及。

金元足球攻勢下的中超,客觀上說觀賞性大大提高,但其副作用也十分明顯。球員的薪水直線躥升,成為俱樂部運營最大支出,嚴重缺乏造血機能讓俱樂部收支極不均衡。資料顯示,中超俱樂部2018年平均收入為6.86億元,平均支出11.26億元,平均虧損4.4億元。據不完全統計,蘇寧入主中國職業聯賽至今,5年時間至少投入了50個億。

金元足球之下,聯賽虛假繁榮的泡沫很快就破滅了,一些中小俱樂部在高投入下難以為繼,2020年有多達16支職業俱樂部退出中國足壇,其中包括遼寧這樣的老牌球隊。正如去年初退出的足球投資人孟永強所言:“投入和產出嚴重失衡,大多數投資人靠情懷和幻想政府支援在堅持,可現實很殘酷,總會有堅持不住的時候。”

趙宇

北京體育廣播雙奧之聲足球評論員

對此足球評論員趙宇認為,“中國職業足球俱樂部出現現在這些問題主要還是原因還是投資集團經濟狀況出現問題,江蘇俱樂部停止運營最重要的就是蘇寧集團去年一直處於虧損狀態,它的財報顯示去年虧損了39億,在這樣的情況下,集團第一時間砍掉的就是足球俱樂部,因為足球俱樂部只投錢,不賺錢,從商業角度上看,是可以理解的,但同時也反映了出投資集團對足球並不是那麼熱愛,足球對於他們也並不是最重要的,其實不光是蘇寧,所有的職業俱樂部都面臨這樣的問題。中國職業俱樂部基本上沒有造血能力,一旦母公司停止投資,俱樂部會立刻消亡,之前的天海、實德都是這樣的問題,在投資集團撤出之後,俱樂部就無法生存啦,這也能揭示出我們所謂的‘職業聯賽’其實是偽職業的,最大的問題就是職業俱樂部的造血能力,生存能力十分欠缺,這是我們發展職業足球二三十年來始終面對的問題,但一直沒能解決。”

義大利有一個關於足球俱樂部是“城市遺產”的立法。比如,佛羅倫薩、那不勒斯都是破產以後重新建隊,從低等級聯賽開始打起最終重返意甲,他們是純粹的新俱樂部,但根據這條關於“城市遺產”的立法,在數年之後,他們可以以象徵性的價格“購回”隊名等屬於原俱樂部的“遺產”。

“城市遺產”這個概念其實就是對球迷文化圈、生態圈、乃至利益的保護,如果一傢俱樂部因為投資人的問題破產了,還不至於一切蕩然無存,仍然有希望重新拾起過去最重要的部分:名稱和榮譽史。對此,足球評論員趙宇認為,“意甲那樣的‘城市遺產’的概念在中國並不適合,中國職業聯賽的足球文化同歐洲相比差別巨大,有些城市,比如北、上、廣的足球文化相對好一些,多數城市足球文化底蘊還是差了一些,象國安和建業這樣的名稱已經代表當地的足球文化,但是現在我們中性化名稱的確立,居然要把這樣的名稱給去掉,真的覺得是挺遺憾的,本來我們的足球文化就欠缺,現在還在做一些讓足球文化消亡的事,真的讓我有一些不可理解。”

其實,早在2015年2月,《中國足球改革發展總體方案》早已為中國足球勾勒出振興之路,中國足球需要冷靜和理智面對未來,告別金元足球,中超需要儘快回到正軌之中。制定更科學的俱樂部財務管理制度,推動俱樂部股權結構多元化,切實降低俱樂部無意義的高成本支出,改善聯賽運營環境和水平,鼓勵投入青訓,提高俱樂部造血能力,尊重足球規律,尊重市場規律,中國足球終將走上真正的職業化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