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世界盃丨正青春 不怕命

拉什福德站在弧頂處主罰任意球的時候，貝克漢姆就在不遠處的看臺上死死盯著他，彷彿要把自己的平生所學隔空傳遞給後輩。數秒鐘之後，皮球還是擦著橫樑飛了出去。唉，哪裡有什麼奇蹟，奇蹟屬於前輩的圓月彎刀，屬於前一天能利用任意球讀秒絕平的荷蘭人。

英格蘭名宿萊因克爾那句著名的“足球是一項22人在場上奔跑，最終總是德國人獲勝的遊戲”，稍加改編就是英格蘭隊的真實寫照：四分之一決賽是一項22人在場上，最終卻是英格蘭人倒下的殘酷遊戲。七次，英格蘭隊第七次倒在了世界盃四強的門檻外，縱然索斯蓋特已經率隊在大賽中取得11場勝利，遠超前輩拉姆西爵士的8場，縱然13個進球已然是英格蘭隊在單屆世界盃上的最高紀錄。但是，四強，依然是他們無法逾越的障礙。

12月10日，英格蘭隊球員凱恩（左）在比賽中射失點球。新華社記者 李尕 攝

同樣都底蘊深厚，同樣都眾星雲集，同樣都崇尚進攻，預期中的英法大戰就是一場提前進行的決賽，是一場誰出局都會讓人倍感遺憾的對決。雙方都沒有對首發陣容進行調整——連續的鏖戰下來，兩隊都已經找到了最合適的人選。所謂“大戰無名局”，但無論是德尚還是索斯蓋特，都沒有因為對失敗的恐懼而縮手縮腳，也就讓本屆世界盃又多了一個經典。

但既然是對決，終歸要有一方出局，只是命運又一次選擇了英格蘭。面對這樣的結局，你甚至都怨無可怨。怪貝林厄姆沒有在禁區前對楚阿梅尼予以足夠的重視？但遠射的確原本不是後者的強項。怪沃克爾在右路讓格列茲曼的傳中太過輕鬆？但他分明已經完全限制了姆巴佩，都說防住了姆巴佩就防住了法國的一半，但偏偏就錯過了另一半。姆總全場比賽只是在凱恩罰丟點球之後留給了全世界一個印象至深的笑容，其他時間再無作為，但擋不住大吉魯的又一次挺身而出。

更不能怪凱恩罰丟了點球，他其實是當天英格蘭隊攻擊線上發揮最好的球員，5次射門全部射正，罰進第一個點球之後，他已經追平了魯尼的53個國家隊進球記錄，和獨佔國家隊最佳射手稱號只是一步之遙，沒有誰比他更想把球送入法國人的大門。要怪可能只能怪，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竟然能獲得兩個點球。如果提前想到這一點兒，索斯蓋特可能會換一個罰球手，畢竟讓凱恩連續面對最熟悉自己的門將，選哪個角度都太費思量。就是在這種兩難的煎熬中，點球，一飛沖天……

其實沒有誰敢肯定凱恩即便是把點球罰進，英格蘭就一定會翻盤成功，只是想讓這難得一見的對局能儘可能再延長一些——跟誰告別，都實在不捨，也正是因為此，英格蘭的離開就有了更多悲情色彩。

凱恩說，作為隊長和錯過點球的人，我對此負責。隊長的話讓人聽著心疼，這個上屆的金靴寧願轉型為綠葉來推動球隊前進，在此之前，他為英格蘭隊奉獻了3次助攻，再更往前，他為英格蘭隊在世界盃上總共罰進過5個點球。正如索斯蓋特所說：“如果不是因為他進了很多球，我們就不會在這裡了。”但終歸都沒有躲過這“最重要的一個”。

現實就這麼無情，這可能就是英格蘭隊的宿命。但是這些都不可怕，看看19歲的貝林厄姆、21歲的薩卡、22歲的福登、23歲的賴斯和芒特，即便是29歲的凱恩，也還有延續職業生涯的無限希望。這支英格蘭隊其實正青春，正青春，就不怕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