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石家莊5月31日電（記者楊帆）在百餘平方米的武館裡，賈長存舞動長槍，一招一式乾淨利落，清瘦身體迸發力道。這份氣態讓人難以相信，這位武者已經70歲了。
賈長存是河北省唐山市豐潤區人，8歲起習太極拳，20歲專修言清門武術，幾十年來在京津冀地區武術界頗具名氣。作為言清門武術傳承人，賈長存曾獲唐山市武術名家、天津武術聯盟武術名家等稱號。
5月19日，賈長存在武館向孩子們傳授言清門武術。國海濤攝
不過，一生練武的賈長存，卻從未以武謀生，當過鐵匠、幹過廚子，後來開店賣乾貨調料至今，一生經歷著實有趣。2000年前後，賈長存開設武館，上至花甲老人、下至垂髫小兒，都能免費來習武，目前長期參與學習訓練的有60多人。
“老輩武師廣教學生，都沒要過學費。我是師門這一輩傳人，應該延續下去。”賈長存說，“乾貨調料店也算生意有方，生活不愁。完全免費教武術，才能更好擴大武術的影響力，幫助到有需要的人。”
2017年7月16日，賈長存在北京體育大學國際武術比賽交流大會場外演練兵器月牙刺。受訪者提供
近年來，因為不少弟子在青少年級別和成人級別的全國武術比賽中獲得冠軍，有的考入大學，有的事業有成，賈長存在當地名聲愈增。“我不能只看到這些。”他說，“時代不同了，看手機就能吸收知識、瞭解到鍛鍊身體的方法，希望跟我學武能讓大家打心底熱愛武術，傳遞武術。”
對於老人一把年紀還操持武館教學，家人一如既往地支援。“我們兄弟二人都跟著父親學過武，家裡孫輩如今也學。老人做出了很多成績，幫了很多人，我們挺驕傲的，會一直支援他。”賈長存的大兒子賈志軍說。
只要身體沒有大礙，賈長存會風雨無阻每天在武館。但用現在的話說，其實幾年前老人就走出了自己的“舒適圈”——那是2019年暑期，當地左家塢鎮才莊村的村黨支部書記王樹來找到老人，希望能給村裡的留守兒童免費上課。
“我們村是革命老區村，年輕人出去打工，不少留守兒童沒大人在身邊，看到孩子們沉迷玩手機，我心裡著急。”王樹來說，武術不僅能強身健體，還能讓孩子們懂吃苦敢拼搏，於是託人輾轉找到了賈長存。
得知這一情況後，賈長存沒多說，準備幾天後就和表弟王佔齊進山教課。
這是2019年暑假，左家塢鎮才莊村武術班開班儀式。受訪者提供
崎嶇的盤山路，一趟下來就是兩個小時。當老哥倆帶著嶄新的服裝、鞋子、武術器械作為禮物發給孩子們時，卻並沒感受到太多熱乎的反饋。
“想象有點樂觀了，讓孩子們一下喜歡上武術沒那麼容易。既然想認真教孩子，就得多用用心。”最終，賈長存和表弟王佔齊為節省時間，在村裡幫助下，乾脆在村裡安置了住處。
整個暑假最終還是令人欣喜的。“孩子們熱乎勁兒慢慢上來了，很多人至今還在習武。”王樹來說，其中一名叫才新玲的孩子，今年讀高三，緊張學習之餘還將自己練習武侯刀的影片發給賈長存，讓老人總是惦記。
那次授課之後，賈長存常會帶著得意門生進社群推廣武術知識。“只要有興趣，我們都會用心教。”賈長存說。
2021年10月，賈長存正在製作言清門兵器攔馬钁。受訪者提供
在武館兵器架上，刀、槍、劍、戟、鉤、叉很多兵器都是賈長存自己打造的。家中老人還整理了一個房間專門用來研究製作傳統兵器。“現在我最重要的事情，除了教學就是整理師傳下來的武術兵器圖譜。”賈長存說，“年紀大了，但很多事情還要繼續做，自己要有壓力，這才能更有動力。”
編輯：劉陽、許仕豪、王沁鷗、陳雨璇（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