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楼办公室,魏婴指点着同事陈列自己的作品,原本偌大空荡的空间瞬间充实了起来。然而每次看到那张整洁无人的办公桌,他心里就一阵颓然,依然感觉四周围空荡荡的。
不知道蓝湛去哪儿了,一整个下午都没见过人,是否在刻意躲着他?是否还在生他的气?一定是吧,换做是自己……换做是自己会怎样?他一时三刻竟然说不上来。
深山之中,云深之处,山静云息,心却非如止水。
寒室,蓝曦臣目光从文件中挪开,侧头静听自回廊传来熟悉却又较素日有点异样的脚步声,清煦温雅的俊脸上不禁展开一抹微笑,显得更是款款温柔。
一道冷淡严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立刻站了起来等候来者靠近,与之行礼。
“兄长。”
此人正是蓝忘机,两人毕恭毕敬俯首示礼。
其实论长幼,蓝曦臣大可不必站起身,然而别说他,就连族中最德高望重的老长辈,包括他们自己的亲生父母,见到蓝忘机都很自然而然就先行礼仪。
这不仅因为蓝忘机是静室的主人,更因为他身上天生就散发出来的不凡气度和那份神秘莫测的权威感与苍老感。尤其是后者,明明一张尚不到而立之年的年轻脸庞,气质却沉重寂寥得彷如垂古之人,丝毫不见此年纪该有的朝气。
平日蓝忘机的脚步声有种从古墓中爬出来的深然之气,今天依然深然,却隐约藏有一丝极其难得的躁动。
蓝曦臣甚是欣慰,微笑着问:“忘机,何事如此匆忙?”
待蓝曦臣沏好茶递上来,蓝忘机静默了一会儿,说道:
蓝曦臣确实感到疑惑,正确来说,有什么资料是忘机拿不到而需要来找自己要的?
蓝忘机姿态端庄正气,一张脸既雅正又严肃,也不拐弯抹角,正色道:
其实蓝曦臣虽气质温煦,但说起端庄雅正,也是丝毫不逊于蓝忘机的,然而此刻他却差点没含住那一口热茶,暗地里化解掉失态之后,他捋一捋思路,询问道:
蓝忘机抚唇思索了一阵,神色之间掠过一丝挫败,又闪过一丝无奈,最后夹杂着一丝罕有的倔强,说道:
蓝曦臣把他的神色尽收眼底,会心一笑,这个问题,忘机也确实只能来找他解决了。脑海不禁浮起那日那个有着璀璨星眸的灵动少年,那个长久以来唯一一个得以进入“忘羡”别苑的人物。
一想起那张脸、那身姿,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再度涌上心头,他忍不住问:
蓝忘机沉吟半响,回道:
只见蓝忘机往后微微一靠,双手安放在椅子扶手上,抬起眼看他,冷淡而疏离,是那种特有的神秘深然与深沉气息。
蓝曦臣当下便知道,这是一个他不能问的问题。他释然一笑,斟酌片刻,遂起身走向书柜,从中抽出一本崭新的书本,递给蓝忘机,说:
见蓝忘机面色稍露狐疑,于是又说:
蓝忘机接过书一看,封面大刺刺地标着
谈好“正事”,蓝曦臣才注意到蓝忘机今天这一身衣裳甚是与别不同,与他一贯的衣着风格完全迥异。
蓝忘机的装束向来都是纯手工高级定制款,简约、稳重而高雅。今天这一身也简约,却是浓浓的日系少年风,与他的气质格格不入,但他却穿得如此理所当然,故又莫名相衬。
蓝忘机应得坦荡、坦然,不必说出名字,蓝曦臣自然了然于胸。
“兄长,还有一事需你帮忙安排。”
“哦?何事?”
“替我推荐一位烘焙师傅。”
“这个简单,云深后厨的师傅都是一流的,你何时需要?”
“此刻。”
“此刻?”
“嗯。”
“也无妨。”
蓝忘机沉吟道:“我还要挖点莲藕过去。”
“莲藕?”蓝曦臣想到忘机静室外那片碧绿的莲池,点头道,“好,我安排人去给你挖。”
“不,这个我自己来。”
蓝曦臣微微错愕,挖莲藕这种事不得不沾染淤泥……但见蓝忘机那一身装束,他微微一笑,想必日后惊讶的事情还会络绎不绝。
“兄长,此外,我还有一事。”
“你说。”
蓝曦臣好心情地呷了一口茶,难得他这个弟弟最近频有要求,活得总算像个人样了,虽然与常人还有一段距离。
“后山的兔子,我待会儿需领走一双,一黑一白,雄的。”犹豫须臾,他补充道,“送人的。”
“好,你先挑好,我命人去为你准备它们的包装与起居。”
“谢兄长。”
实则是云深不知处后山的兔子群,每一只都被慎重登记在册,所以蓝忘机要带走也必须报备,尽管这是他自己制定下来的制度。
唯有想到那些白绒绒的小雪球,他紧绷的神情才稍稍缓和一点点,还夹杂着一丝丝小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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