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进诏狱的那一刻,陆绎猛然想起家里还有个姑娘在担心着,“岑福,你亲自回一趟家,跟今夏说一声我今晚审讯,晚些回去,让她不要等。”
“阿绎,不必了吧,这个点今夏早已睡下——”岑福打断莫然的话,点头应承“是,大人。”因为他跟陆绎都明白,那个姑娘定然无法入睡。
“岑福!大人呢?”岑福回到府上的时候,还未走到后院,就看到了庭廊中的今夏满是担忧。
“大人没事,他让我回来告诉你,今晚在诏狱审讯,让你别等他。”话已带到的岑福说完便转身再回诏狱。
“岑福,等等。”今夏叫住了他,有些迟疑的问“我能跟你一块儿去吗?”
没等岑福开口,又补充道“我就在旁边看着,或者我在大人办公间等你们也成。”
横竖自己大人也不是第一次带她审讯了,岑福点点头,“那一起走吧!”
从京郊带回来的都是普通守卫,审讯起来也没什么难度,加之陆绎自己也在赶着时间想要早些回去,不说可以,那就上刑罚直到开口。是以,等岑福回来时已经审讯的七七八八了,当听到说今夏来了,就在他办公间的时候,陆绎眼神示意他看好这里,片刻不停便起身出去了。
“今夏!你怎么还过来了?”
四五月份的京城,半夜也是带有丝丝寒意的,陆绎看着衣着单薄的今夏,未等她开口,语气不禁有些不悦“你不知道自己的身子么,说了让你乖乖在家等我的,怎么就不听话呢!”
从他进来,今夏就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无事后,没在意他话语的责备,反而撒娇认错“我在家也睡不着,就来这里等大人啊,我一点也不冷,大人别生气,你快去审讯吧!”
陆绎本想说让她一起去审讯室的,想想前面给某些不识趣的上了刑罚,不想她去看到血腥的一面。好在如今陆绎办公间休息室已不再是空荡荡的硬板,有着软塌和被褥,今夏也不是第一次在里面休息了,陆绎将她领进去“那你在这儿睡会儿,等会审讯完我来喊你回家。”
“嗯,大人你去忙吧!”确定陆绎安好的今夏,悬了大半夜的一颗心总算有了归属,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沉了。
陆绎拿着十几份口供走出审讯室时,外面已经天明了,捏了捏眉心,带着岑福、莫然三人往办公间而去。
原本以为今夏还在休息室睡着呢,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一进门就看到办公桌上摆了两个食盒,一旁的姑娘双手托着腮正盯着眼前一只冒着热气的杯子走神。“怎么没睡了?”陆绎打断了她的失神。
“大人,忙活一个晚上都累坏了吧,我准备了些吃的,都吃点补给一下——”今夏说着把食盒的东西一一摆出来。
看着桌上的粥、小菜、烧饼、还有包子,莫然没客气的拿起一个烧饼开始啃,“别说,还真有些饿了。”
“就知道你们会饿,特意多准备了一些,岑福,你也吃啊,别客气。”今夏喊完岑福,直接拉着陆绎坐下“大人,你也吃点。”
看着她眼底的乌青,陆绎心疼道“怎么不听话睡会儿呢?”
“哎呀,大人我不困。”笑呵呵的今夏其实也没睡多久,就起来出去给他们准备吃的了,太早了都没有什么店铺开门,走了好几个地方才买来这些。不想看到陆绎那心疼的眼神,她转移话题“大人,审讯一晚上,可有什么好消息?”
“都是一些普通的守卫,只能证明是徐敬安排在京郊看守火药的,听从命令今日需将火药按路线埋好,至于这么做的目的,他们也不知道,京郊那边已经换成了北镇抚司的人守卫,火药已经是废品了。”
“那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现在是告病在家休养,不便进宫,不过消息还是要带进皇宫的,就看皇上怎么安排了。”
今夏知道锦衣卫跟皇上之间一直有秘密的通讯渠道,消息传递自然不是问题的。不过这三人都忙活一晚上了,看这架势是打算继续办公吗?
“公务要紧,不过你们还是要注意身体,适当休息才是。”
今夏这话倒是让其他三人都一愣,显然在他们这几个锦衣卫眼里,熬夜通宵实在算不得什么,不过有人关心着,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昨晚都辛苦了,你们吃完也回去休息吧,有事就到府上书房找我。”陆绎语气淡淡的对岑福和莫然说道。
两人先是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这还是原来那个铁血无情、一心办公的锦衣卫吗?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尽快整理奏本上报吗?
向来公务不分日夜的陆绎何时这般样子了?殊不知人家陆绎是想着自家夫人一夜没休息,得让她好好休息,至于公务也不急在这一时,其他人不过是沾了她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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