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奇迹,我更愿意翻室友们的牌

如果我是奇迹,我更愿意翻室友们的牌

室友们为升学准备已有数月。两个留学党大头朝下,日子较悠闲,开始关心起国际局势。刚拿到推荐信的女孩祈祷:“因为疫情大家都不出国,就我一个不怕”,身体力行般熬夜去靠外国的时差。

另两个也不言输,一个和男友讲电话时都不忘讨教专业问题,八点便起身去自习室;一个因为是要考到别的学校,每日亦废寝忘食,很深的夜里还在看考研政治书。她们是考研党。

在这个寝室生活,我感到罪恶莫名。

考研党分几种:朝九晚五图书馆,偶尔学学多摸鱼,身在打工心在研。我是最后一种。

一边实习一边复习的考研人是特殊的一类。他们三心二意,复习时间严重不足,考不上是预料中事;他们有釜有舟,这半年到底还收获了经验和薪水,考不上也算不得吃亏。万一天赋异禀,一举即中便是大惊喜,这半年真是不能更值。

这样的选择,有理由,有退路,而且相对无压力。但我又常觉恐惧。11月4日,既有美国大选的选情胶着,又有四六级出分的忐忑,而我在夜里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穿越到了12月25日晚上。对于考研人来说,那是考试的前一天。我梦见自己抓着父亲的衣袖哭喊,怎么就25号了,我还有好多没有准备。“你好好考吧。”他坐着电梯降下去。

我的心也降下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还要立刻赶到公司开会,工位上攒的十几根星巴克吸管对我说:“早安。打工人。”

第一天去新公司入职,在递资料时发现一个在北大念研究生的女孩,敬意顿生,不知其名时便向母亲说起,连连称其为“北大的硕士姐姐”。

只这七个字就够分量。

顶级名校的研究生含金量不如本科,这结论只有本硕学府皆够响亮的才有资格评价,不然不过是吃不着葡萄说出的酸话。

原公司里有个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女孩,本科亦是北大,领导提起都颇骄傲,说她提高了整个办公室的平均学历。我们仰视她亦带滤镜,总觉她做事一定是好的,连穿衣都那么好看。

在原公司,来了新同事尚未介绍,总在心里先窃窃地骄傲一会儿,“你是哪个学校的?”啊哈!我就是在等这一句话。面上还要淡淡地,只是答:“中戏。出了刘昊然和易烊千玺的学校。”我还可以说更多。

但是很快,听说来了一个中传的硕士,我不说话了。领导笑:“太能干了,怕不听话。”她还没有见过她,却推测她一定是能干的。

我有什么好骄傲的呢?让我骄傲的都是旁人的成就。至于我,随时可以被替换,随时可以被淘汰。但我庆幸身边的人都勤奋且优秀,只有这样我才能时刻意识到人外有人。

其实,考研是第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大型考试,与高考那种带着绝对“内卷”性质的全民奋斗不同。一个寝室的同学备考完全不同的卷子是很可能的,你的竞争者,与其说是直到考试现场才知道的天南海北的学生,不如说是自己。

阿姨调侃我:“戏剧你算熟悉,综艺节目也接触过,互联网公司也呆了,再去几个影视剧组混混,保证你回来死心塌地复习。”

疫情整个改变了我对人生的看法。曾经,所有的前路父母都给我扫好了雪,我最多自己再蹚条小径,再怎么样都在控制范围内,再怎么样都是计划之中。疫情告诉我,什么都有可能,变化最有可能。

所以要尽量尝试,看到事情的背面,整体地评估,问自己的心,而不是问父母,想不想要?

读研,以前是我父母的立场。从去美国到考本校,他们变了想法,我就换东西学习,现在是我自己想要。

今年不行就明年。而且,那些对我盲目相信的亲人,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信命但不认命,如果明年要考,今年何不先试试;如果一定要试,何不和大家一起好好准备。不努力是有罪的。

不努力,绝对不会出现奇迹。起码就现在来说,如果我是奇迹,我更愿意翻我室友们的牌。

我问一个同学:“你为什么要考研?”

她解释:“我随大流。大家都考。”

她要考回武大去,今天才问了我很细的专业问题。

我问一个室友:“你为什么要考研?”

她反问:“我为什么不考研?”

但她曾经也说过,什么时候就做什么事,绝不复读及重考,考不上研就去找工作。

每个人其实都有自己清晰的目标。

你呢?

来源:中国青年报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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