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说的杨大眼,后世名气远没有李广大,甚至鲜为人知,但在北魏时期,却是赫赫有名,和李广相比,他不仅骑射、作战能力不相上下,而且善于行走奔跑,是名符其实的“飞人”、“飞将军”。史载“当世推其骁果,皆以为关张弗之过也。”(《魏书》)——当世人称其作战骁勇果敢,甚至超过关羽、张飞。
1.行走如飞,自荐参军成猛将
说罢,拿出一条三丈长的绳子系在发髻上面,疾步奔走,速度如飞,系在头上的绳子被扯得直如飞箭,速度比奔马都快,在场的人看的目瞪口呆,无不惊叹。“(杨大眼)便出长绳三丈许系髻而走,绳直如矢,马驰不及,见者莫不惊欢。冲曰:‘自千载以来,未有逸材若此者也。’遂用为军主。”(《魏书》)
2.关键之战,人生遭遇滑铁卢
南梁大将韦睿足智多谋,派战船载干草和油料,一边冲击魏军,一边纵火烧桥,魏军一时大乱,争相溃逃。杨大眼右臂中箭,眼看局面难以控制,只好焚烧军营,随乱兵败逃而归。“大眼所绾统军刘神符、公孙祉两军夜中争桥奔退,大眼不能禁,相寻而走,坐徙为营州兵。”(《北史》)
3.再度复出,治军理政声名扬
杨大眼擅长骑射,身穿铠甲,英武逼人。身为大将,平时称呼自己的士兵为儿子,士兵受伤,他常常为之流泪。作战时总是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勇猛无敌,令敌军闻风丧胆,经常不战而溃。“大眼抚循士卒,呼为儿子,及见伤痍,为之流泣。自为将帅,恒身先兵士,当其锋者,莫不摧拉。”(《魏书》)当地有小孩哭叫,父母只要一说“杨大眼来了!”,小孩子马上就停止哭泣。
4.后院失火,妻子背叛儿叛国
杨大眼被贬至营州后,其妻潘氏仍留在洛阳,期间行为不端,给杨大眼戴了“绿帽子”。“初,大眼徙营州,潘在洛阳,颇有失行。”(《北史》)复出中山任职时,他和小妾所生女儿的丈夫赵延宝把事情告诉了他。杨大眼极为愤怒,先是将潘氏贬为婢女幽禁,后来又杀死她,另娶继室元氏。
此前,杨大眼之子(不知是第几子,后改名杨白花、杨华)因为容貌出众被胡太后看中,逼其做了自己的男宠,因为担心事情暴露后受到连累,早就有了叛逃之心。“华少有勇力,容貌瑰伟,魏胡太后逼幸之。华惧祸,及大眼死,拥部曲,载父尸,改名华,来降。”(《南史》)
提起历史上的“飞将军”,多数人首先想到的是西汉时期令匈奴闻风丧胆的“飞将军”李广。李广善于骑射,作战勇猛,一生和匈奴作战70余次,种种原因一直未被封侯,最终因出战迷路,悲愤自杀,成为后人唏嘘不已的悲剧英雄。
和李广、关羽、张飞等名将皆不得善终相比,杨大眼病亡于官任上,结局算是圆满。但生前身后,他却遭遇了妻子背叛、儿子将其开棺并携带其尸体叛国的离奇命运,也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杨大眼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呢?
杨大眼是氐族人,其祖父是武都人,仇池政权首领。杨大眼是父亲小妾所生,在家中受岐视,从小生活比较贫苦。北魏太和年间,其父到朝廷作官,杨大眼随家人迁到都城洛阳,从此开始了他传奇而又历经波折的一生。
杨大眼从小骁勇敏捷,尤善于行走奔跑。当时,孝文帝正在南征,派尚书李冲选拔人才,杨大眼前去应招,李冲却看不上他。杨大眼就自告奋勇地说:“尚书大人您是不了解我,我露一手让您看看。”
李冲大为叹服说:“自古以来,还没看过这么厉害的!”当场任命杨大眼为军主。杨大眼也自信满满地对在场的同僚们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蛟龙得水,要大干一番,从此很难与各位处于同一行列了。”
杨大眼作战勇猛,很快就晋升为统军,跟随孝文帝四处征战,每次都冲锋在前,勇冠六军,屡立战功,不断升迁,官至直阁将军、辅国将军、游击将军。
后来,杨大眼离京出任征虏将军、东荆州刺史。当时,蛮族首领樊秀安发动叛乱,朝廷任命杨大眼为别将,跟随都督李崇出兵,很快就平定了叛乱。
公元506年,南梁江州刺史王茂率军数万人,进攻北魏荆州,宛州刺史雷豹狼、军主曹仲宗等领众二万,侧袭北魏河南城。杨大眼率军迎战,大败王茂,斩杀南梁辅国将军王花和龙骧将军申天化,梁军伤亡七千多人。王茂败逃,杨大眼乘胜追击,深入敌境,连破五城,大胜而归。
杨大眼的妻子潘氏,也擅长骑马射箭,经常到军营看望杨大眼。有时跟着一起参加作战或狩猎,杨大眼每次都让她身披军装,夫妻二人一同上阵。返回后两人同坐在军帐下,和手下将士谈笑风生,杨大眼常指着妻子说:“这位是潘将军。”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杨大眼的第一次人生波折,发生在历史上有名的钟离之战后。507年,魏宣武帝想一举灭掉南梁,派中山王元英和平东将军杨大眼率10万大军围攻钟离,元英和杨大眼兵分两路,从南、北两岸夹击。
此役,魏军使用水、土、飞车等各种战术,轮番进攻。梁军奋力抗击,一一化解,魏军久攻不下,伤亡惨重。宣武帝下令撤军,元英立功心切,请求继续进攻,而南梁援军却陆续抵达。
钟离之战是北魏建国以来最大的一次惨败,宣武帝大怒,将元英贬为庶民,杨大眼贬为营州士兵,杨大眼的人生也陷入了低俗。
后来,魏宣武帝感念杨大眼之前的战功,又起用他为中山内史、太尉长史,负责淮水、肥水一带的驻防。杨大眼抵达后,当地人都知道他勇猛无敌,纷纷涌上街头一睹他的风采。
南朝王肃的侄子王秉投奔北魏后,初次见到杨大眼说:“在南方听到您的名字,还以为您的眼睛和车轮一般大,没想到和普通人一样啊。”杨大眼说:“在两军对峙相望时,我两眼怒睁,就会让敌人胆怯,不一定非得像车轮那么大,才会让对手害怕啊!”
杨大眼后来出任荆州刺史,当地抢劫、作乱事件时有发生。杨大眼让人扎了很多草人,给草人穿上衣服,当射箭靶子,并邀请当地部族首领观看,说:“如果谁敢作贼闹事,这就是下场!”。
当地曾有老虎出没伤人,杨大眼最终捉住了老虎,砍下虎头悬挂在街头上。当地百姓慑于杨大眼的威猛,再也没发生抢掠叛乱现象。执政荆州两年后,杨大眼病亡离世。
杨大眼虽然得以善终,但他的一生并不平坦。他人生的转折起于钟离之战。因为败逃被免职,后来虽然又被起用,但却遭到了妻子的背叛。
仕途的波折和妻子的背叛,深深刺激了杨大眼,使的性情大变。复出后在征讨淮河浮山堰时,本来爱民如子的他,经常殴打士兵,脾气喜怒无常,手下将士颇有怨言。
杨大眼有三个儿子,都是原配潘氏所生,也都有其父的气度才干。但家庭的变故也影响到了家人的和睦。杨大眼刚死,他的长子甑生就和两个弟弟领军、征南,向元氏追要父亲的印绶,其时元氏已有身孕,使指着自己的肚子说:“爵位应该由我儿承袭,你们是婢女之子,别指望了!”
杨大眼死后,灵柩运回洛阳时,停在城外过夜,杨甑生等半夜偷偷打开棺材,翻找父亲的印绶。杨大眼女婿赵延宝发现后上前询问,被杨征南一箭射死。元氏吓得跳进水中,杨征南又想射死她,大哥甑生劝说才作罢。
于是,兄弟三人就开棺取出杨大眼的尸体,带领手下随从逃奔南梁,投靠了萧衍。
可叹杨大眼一世骁勇、英名远扬,竟落得个妻子背叛,死后被儿子开棺取尸外逃的结局,不知杨大眼地下有知,能否瞑目?
(参考史料:《魏书》《北史》《南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