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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不回燕云十六州也就算了,为什么宋朝连定难五州都会搞丢?

由 费玉荣 发布于 经典

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中共出现过大大小小近百个政权,但其中能称得上大一统王朝的政权只有九个,而在这九个政权中,宋朝(北宋)又是争议最大的。许多人认为宋朝根本不配被称为大一统王朝,这种观点也并非没有道理。首先是宋朝的国土面积比秦朝还小;其次是与宋朝同时间存在的还有北方的辽朝;最后也是最主要的是,宋朝没能完全收复中原故土。

在宋朝与辽朝的北方边界地带有一处战略要地被称为“燕云十六州”,此地原本一直是中原故土,但在五代十国期间被后晋政权的“儿皇帝”石敬瑭拱手奉送给了契丹(辽国)。宋朝建立后曾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将“燕云十六州”收回。对于宋朝历史有所了解的读者想必对这一段历史情节比较清楚。不过,宋朝没能收回的中原故土却并不仅仅只有“燕云十六州”,还有战略意义同等重要的另一处地方,那便是位于宋朝西北方向的“定难五州”。

“定难五州”顾名思义由五个州组成,它们是:夏州(今陕西靖边县北白城子)、绥州(今陕西绥德)、静州(今陕西横山县东党岔镇)、宥州(今内蒙古鄂托克前旗东敖勒召其古城)、银州(今陕西榆林)。唐朝末年天下大乱,唐朝党项族首领拓跋思恭率部协助朝廷打败了农民起义军,拓跋思恭因战功被赐李姓(李思恭),封夏国公,负责管理夏、绥、静、宥、银五州地区。李思恭所率的军队被赐名为“定难军”,因此他所管辖的区域也被称为“定难五州”。

唐朝灭亡后,中国进入了“五代十国”时期。李思恭的后人世袭定难军节度使一职,并相继依附于五代各政权。也就是说,拓跋李氏在此时仍受占据中原地区的“五代”王朝节制,与南方十国割据政权有本质上的区别。

宋朝建立后,逐步兼并了南方各个割据政权。“定难军”因在名义上归属于宋朝,所以不在收编之列,仍由拓跋李氏家族担任难军节度使之职。

太平兴国七年(982年),定难军节度使李继捧到开封府朝觐,并向宋太宗表示愿放弃世袭领地“定难五州”。此前“定难五州”虽名义上归属宋朝,但实际上还是拓跋李氏的独立王国。如今李继捧主动放弃,让大宋朝白捡了这个便宜,这种好事搁在谁手里都是大喜过望。不过,后来的历史证明,这个便宜其实也没那么好占。

李继捧之所以主动放弃“定难五州”,其根本原因在于自从他世袭了定难军节度使之后,发现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许多党项族中的元老人物都对这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感到不满。在各种压力之下,李继捧最终选择放弃祖宗基业,去抱宋朝的大腿,求一条荣华富贵的道路。然而,李继捧虽然名义上是定难军节度使,但他的权威却根本不足以压服族人。不久,他的族弟李继迁就联合党项贵族走上了反抗宋朝统治的道路。

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把宋朝比喻成是一头大象的话,那么李继迁的队伍顶多只能算一只老鼠。然而大象的体量虽然很大,可想要踩死一只老鼠却并没有那么容易。自此以后,宋朝和李继迁所率的游击队就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战争。期间宋朝的军队多次将李继迁打得丢盔弃甲,但李继迁依靠强大的群众基础,每次在全军覆没后又很快重新带出一支队伍来。而宋朝这边因为是大军出动,所以每次发动战争都要耗费大量人力、财力,结果完全得不偿失。此外,李继迁还找来了辽朝当靠山,让宋朝这边感到投鼠忌器,患得患失。

经过十几年的持久战,宋朝仍无法将李继迁的队伍彻底消灭。这其中既有宋朝方面指挥失误的原因,但更主要的则是辽朝不断军事干预让宋朝陷入两线作战的境地。997年,宋太宗带着满腔遗憾离开人世,皇太子赵恒继承皇位,是为宋真宗。

宋真宗即位后不久就宣布结束对李继迁的军事行动,而李继迁也很识相地宣布愿重回大宋的怀抱。于是,宋真宗正式任命李继迁为夏州刺史、定难军节度使,辖夏、绥、静、宥、银五州地区。从表面来看,李继迁的臣服似乎表明宋朝取得了最终胜利,可实际上却是宋朝被迫承认李继迁对“定难五州”的控制权,从此这片区域就与宋朝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了。1038年,李继迁之孙李元昊称帝建国,定国号为“大夏”,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西夏政权。

那么,刚一上台就主动割让领土的宋真宗是个蠢货吗?其实还真不是。自从宋朝和李继迁的战争爆发以来,宋朝在这边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不计其数,可结果却是颗粒无收。宋真宗很清楚以当时的情况,想要彻底消灭李继迁已经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而且“定难五州”对宋朝来说是外快,对李继迁来说就是根本。因此,李继迁必然会玩命地将这场消耗战持续到底。与其把大宋有限的资源都投入到这个“无底洞”中,不如承认李继迁的合法地位,换取西北边界的相对安宁。因为宋朝此时即将要面对一个比李继迁强悍百倍的敌人,那就是北方蠢蠢欲动的辽朝。

俗话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在明知无法完成的情况下主动选择放弃其实也不失是一明智之举。所以就事论事,宋真宗在这件事情上的选择并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地方,毕竟身为一个帝王,全国才是一盘大棋,如果永远只盯着边边角角纠缠不休,那么结果很可能反受其害。“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参考文献:《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