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米
“上次演出好像还是在上次。”
远哥在深夜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校园开放日当天心理学院的展位。看似图文不符,实则暗含深意,懂的都懂。
高校的校园开放日多半都会设置演出环节,每个学院自主报名,地点一般会设置在风雨操场的中心区。校方会在那里搭建一个临时舞台,并配备好灯光、音响之类的设备。
远哥还在心理学院当学生那会儿,和同学一起组建了一个乐队上台演出。出道即巅峰,从此扬名校园。不仅如此,乐队还收获了一大批迷弟迷妹。
后来,他们乐队一有空闲就会在学校的小花园里给大家来上一段表演,时间一般都选在夏秋两季的晚上。大学生们很擅长搞气氛,有人点亮小串灯,有人搭起网格展板,乐队粉丝还自制了一些应援手幅,走过路过来听歌的人都能免费领取。有时候,来听歌的人还会自带几束鲜花,随着音乐旋律摇动几下。总之,大家随便一鼓捣,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远哥吉他弹得好,但他不唱歌。后来,他和一个常来看表演的女生恋爱了。那个女孩子后来成了乐队的主唱。
他们一直保持着恋人的关系。再后来,远哥毕业去读研了,他女朋友去留学,两个人就开始了异国恋。
远哥研究生毕业留校当了辅导员,好巧不巧,工作地点是在心理学院办公室。
我经常可以在食堂看到他。也是邪门儿,每次都是我吃完饭要出食堂的时候,碰见还没吃饭的他准备进食堂吃饭。
“你们是天天加班吗?”如此这般久了,我忍不住问他。
“可不是嘛,上班比学生上早课早,下班比学生下晚课晚。”远哥一脸憔悴,但他是笑呵呵的,两个黑眼圈格外醒目。“最近还老开会,都没什么时间睡觉。”
他已经不再拥有十八九岁时的那种意气风发了,也许是因为年龄长了,加上手头事情又多,所以看上去有些“变老”。
早就听闻辅导员是个劳心费力的工作,没想到竟能生生把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变成发际线日益后移的“重度睡不够觉”男子。
我俩的岗位都属于高校的行政岗,算是前后脚入职。以前,我总是羡慕他们的“福利”。辅导员是所有行政岗里唯一一个给分配宿舍的岗位,这意味着他不用像我一样忍受早晚高峰的摧残。不过,我慢慢发现学校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有它的道理的。
远哥的朋友圈已经看不见与吉他有关的任何痕迹了。他忙到没时间弹,哪怕不是为了演出仅是为了自娱自乐。现在点开他的朋友圈,满屏都是学生:学生办活动、学生外出实习、学生毕业典礼……他女朋友每次都会给他的朋友圈点赞,有时候还会评论“老师辛苦了哦~”
远哥说,他年轻时候有个音乐梦,现在顶多当个爱好。虽然每天工作忙到吃个饭都没个准点儿,但他的脸上却时常洋溢着笑容。他自认为做着一份很有意义的工作。
“我现在只有一个梦想,就是希望这帮学生们的梦想都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