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大利亚,国际教育已经成为第四大出口产业。2019年,国际教育产业为澳大利亚带来了410亿澳元收益,支持了26万个工作岗位。
根据澳大利亚统计局数据,今年6月仅数十人持国际留学生签证入境,而去年同期约有4.5万人。澳教育部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被录取但推迟入学的国际留学生超过6.5万名,有的学生将复学日期推迟到了明年甚至更晚。
伴随来澳留学生减少,澳大利亚国际教育产业迎来“寒冬”,首当其冲的就是收入严重依赖国际留学生的大学。
降薪、裁员,高校损失惨重
三月末,由于澳大利亚被迫关闭边境,数十万国际学生不能返回校园,各高校的学费收入锐减,被迫裁员、卖楼,甚至合并。
半年过去,疫情带来的冲击还在继续。9月初,悉尼大学校长迈克尔·斯彭斯宣布包括他本人在内的学校管理层将降薪20%。新南威尔士大学已宣布将裁员近500人,莫纳什大学将在年底前裁员近300人,墨尔本大学将裁员450人。澳大利亚大学联盟预测,明年高校将失去2.1万个工作岗位。
这样的状况还会持续多久?根据维多利亚大学米歇尔学院数学模型显示,高等教育产业在今后3年的累计损失或高达190亿澳元。具体还要看政府日后的措施,澳大利亚国际教育产业的寒冬,才刚刚开始。
危机暴露澳大利亚
教育体系的一系列弱点
在过去10年,澳大利亚留学生数量增长了137%,高等教育产业靠学生获得的收入中有40%来自留学生。特殊的商业模式带来高收益的同时,也有着致命的弱点。留学生的供应一旦削减,澳大利亚的教育产业将受到相比其他发达国家更为剧烈的打击。
于是业内人士开始质疑,坚持了这么多年的模式是否需要突破。在《澳大利亚金融评论》昨日发表的《对话:重塑澳大利亚》中,麻省理工学院的萨玛教授表示,这场危机可能标志着世界运作方式的转变,澳大利亚的教育体系已经在遭遇疫情之后暴露了太多局限性。
而澳大利亚高校教育课程的落后也在这场危机中逐渐显露。据澳洲官方统计,澳大利亚的失业人数超过100万,还有更多的人依靠临时工资补贴度日。许多接受高等教育的澳大利亚年轻人会发现,他们的学历并不能保证他们能找到工作。科技的高速进步证明了澳大利亚职业培训体系已经失败,病毒的到来又让人们意识到劳动力缺乏对社会保障体系所带来的伤害。越来越多的国际学生和专业机构已不再将澳大利亚作为理想的留学国家。
中国留学生和中介机构的窘境
无数中国留学生被澳大利亚政府的边境措施影响了原本的计划。孙小琳今年刚进入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读本科,报到没两天,学校就因疫情改为网上授课。三个多月后,墨尔本成为澳大利亚疫情反弹的重灾区。在家人催促下,孙小琳买机票回国了,是否继续返澳上学,她还在观望和犹豫。
这只是当下众多赴澳国际留学生窘境的一个缩影。随着学校因疫情改为线上授课,不少学生赴澳上学的意愿越来越低。
为中国留学生提供服务的中介机构也陷入困境。在悉尼做了十几年留学中介的陈代勇告诉记者,今年年景最差,这一行竞争激烈,疫情一来,业务量锐减。“谁也不愿意花着留学的费用出来上‘电大’,现在我们几百平米的办公室都空着。”陈代勇说。
做租房中介的马克手上有好几处公寓和合租房,以往他从不愁客户,现在不仅有好些房屋空置,还有不少租户要求降房租或退房。“我的生意很大程度上要靠那些留学生。如果他们再回不来,生意真是没法做了。”马克告诉记者。
国际留学生对于澳大利亚经济从疫情中复苏极为重要。但是,澳大利亚总理莫里森近日表示,今年圣诞节之前都不太可能重新放松边境管控措施,一些地方政府打算让留学生先行返回的计划也尚未得到联邦政府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