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海盗,我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著名影视作品《加勒比海盗》,里面的杰克船长令世界着迷。在海盗的世界里,维京海盗是可圈可点的存在。而他们的后代诺曼人,也在整个世界赫赫有名。
维京海盗
作为维京后裔的诺曼人,他们做出的最大成就就是征服了英格兰,他们也因为这件事而闻名于世。但如果我们详细探讨这些海盗后裔的历史,就会发现诺曼人之所以能战胜强大的日不落帝国,是因为在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个强大的国家。这个国家,就是法国。
可以说,诺曼人的法兰西化才是他们征服英格兰的关键。甚至可以说,诺曼对不列颠的征服,就是法国人在英国本土的重大胜利。
不过,在这里就要产生一个疑问。作为海盗的后代,诺曼人为什么会替法国人卖命?诺曼是如何一步一步法兰西化的呢?不得不说,这个演变过程是一个传奇,一段海盗变骑士的神奇历程。
昔日猖獗残暴的维京人
在海盗猖獗的时代,维京人依仗着自己强健的体魄,一度站在了海盗这个团体的顶端。他们疯狂掠夺,法国北部曾是他们主要的掠夺对象。维京海盗依赖自己的极高流动性优势,实行流动作战策略。他们进攻人数不多,但作战能力极强,不论是单兵作战还是团队合作,他们都是出类拔萃的优秀。而且维京海盗作战有个特点,从不恋战,打了就跑,抢了就颠儿。你想抓住他们,首先就得比他们跑得快才行。
而且,维京战船小而灵便,能够在狭窄的支流上航行,维京海盗可以轻而易举深入欧洲腹地,又可以迅速地撤离战场。他们擅长依托高地或者河流建造简易的木质工事,用于在兵力居劣势时抵御对手的围攻。此外,维京人还常常劫取马匹,采用骑马步兵战术作战,这进一步提高了他们的机动性。
维京人的战船
可以说,维京海盗和蒙古铁骑差不多,他们身材高大威猛,可以适应任何恶劣环境,是天生的战斗民族。在著名的查理曼去世后,法国重新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局面当中。国王威权有限,贵族们又习惯割据自守,在维京人的攻击下来不及相救。这就使得维京人横行无忌,甚至数次攻克巴黎。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打不过又抓不住,法国对维京人一度非常头疼。
公元911年,法王查理三世与维京首领罗洛展开激战,查理三世大败,不得不与对方谈判。当然,这次谈判对于法国来说,是极具屈辱性的,查理三世不得不同意把诺曼底鲁昂城及周边地区割让给维京人。但作为回报,海盗们要发誓永远不与法为敌,并为王国抵御其他敌人的进攻。
维京人与法国之间的征战
维京人长期劫掠法国,王室损失巨大。加上其他内忧外患,王室已经拿不出更多的钱财来购买和平。鲁昂城所在的诺曼底地区又正好处于王国正北方向,是敌人进攻法国的必经之地。我们都熟悉,二战时期同盟国军队解放法国,就是由诺曼底这个地方登陆的。将此地交给罗洛,暂时可以起到以夷制夷的效果。
二战时期的著名战役:诺曼底登陆
罗洛考虑到部下对于土地的需求,认可了法王提议。为了表示诚意,他带领着整支军队接受了基督教洗礼。之后,他便带领人马占据了法国北部海岸的领土,同时也承担起保卫海岸的义务。他们改头换面,不再以维京海盗自称,而是以地为名,自称诺曼人。这就是诺曼人的由来,也是他们定居化的开始。开始定居生活后,诺曼人发现安定的生活远比整天飘在海上居无定所舒适的多,于是他们开始慢慢改变了海盗生涯的传统。在此期间,罗洛开启改革,大大加速了这一进程。
维京海盗改头换面,开始了定居生活
由于维京人数量不多,法兰西化的进程是非常迅速的。作为首领的罗洛本人率先垂范,将自己的名字改为罗贝尔,一个颇具法国韵味的名字。不久之后,他迎娶了法国当地女子,并用法国人的服装装扮自己。不仅如此,在日常生活中,他还要求部下用法语交流。可以看出,法国的文明彻底征服了这个曾经的维京海盗,在接受法国文明的同时,他也抛弃了绝大部分的维京传统。
有了首领的以身作则,维京人纷纷效法。效果是很显著的,在不到一代人的时间内,法语取代了维京语言,法国习俗也取代了维京习俗,生活在法国的维京人事实上已名存实亡,逐渐演变成了真正的法国诺曼人。
逐渐演化而成的法国诺曼人
诺曼人对于基督教的皈依更是顺理成章,也是他们作为法王封臣的必要条件。当然,罗洛自己未必是真的信仰基督教。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的诺曼人很快便成为了无比虔诚的基督教徒,基督教成为了这些曾经的维京人根深蒂固的信仰。
当然,罗洛最重要的改革是组建了强大的骑兵部队,来取代维京人彪悍异常的持斧步兵。而这种转变也是深受法兰西作战模式的影响,和之前维京人的骑马步兵传统并没有什么关联。罗洛彻底抛弃了维京人的传统作战方式,转而用法国骑士的作战模式为标准,训练自己的军队。
法国诺曼骑士军团
在查理·马特时代,法国就曾组建了强悍的钢甲长矛骑士部队。这些战士数量虽然不多,但面对中型装甲的阿拉伯骑兵可谓势如破竹。在查理曼时代,法国骑兵进一步强化,甚至击败了拜占庭重骑兵。法国对于维京侵略的疲软无力,其实是源于中央体系的混乱虚弱,而非骑兵战术体系软弱无能。
诺曼底位于北纬49度的黄金纬度,气候适宜,富含矿物质及微量元素,是优质的天然牧区。在获得这一片宝地之后,诺曼人很快效法骑兵体系,建立了强大的骑兵部队。
气候适宜的宝地诺曼底
在罗洛的带领下,诺曼人将诺曼底这块宝地经营的井井有条,若干年之后,诺曼底作为一支新生力量充满了活力,而且其骑兵体系也发展的非常成熟,并且还在不断强大。终于,法王下旨,将诺曼人正式封爵,诺曼底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公国。当然,这个公国也不负众望,依赖于诺曼底这块风水宝地成为西欧之冠。
后来,诺曼人罗伯特·吉斯卡尔德在底拉西乌姆会战中大破拜占庭皇帝亚历克修斯一世,史学家罗伯特·霍姆斯对此指出:新式的骑士夹枪冲锋战术,将人和马的冲击力融为一体,也是此战胜利的关键!
诺曼底骑士大破拜占庭
当然,法国化的诺曼人也绝非他们的维京祖先那样的野蛮人,他们非常重视文化修养,绅士派头十足。诺曼人继承了查理曼大帝的文化事业,大力发展民众教育,将文化平民化、普及化,建议国家兴建学堂,普及教育。不久之后,欧洲建立起了第一批大学,这些大学的成立自然离不开诺曼人的努力。
在12世纪的诺曼、拜占庭战争中,诺曼人入侵希腊南部的底比斯和科林斯等丝绸工业中心,将大批养蚕技师和丝织工匠带到西西里,打破了拜占庭对丝绸的垄断地位,也促进了西欧的经济发展。
诺曼人以通婚的方式,使血统很快法国化,到诺曼底封爵的时代,这些曾经的维京人已经完全变成了法国人,诺曼底公爵也与其他法王封臣一样开始参与法国内部的贵族斗争,运用外交手段的方式也与那些正牌的法国老贵族一模一样。
诺曼人已经完全变成了真正的法国贵族
在征服英格兰时,除了来自诺曼底的骑士之外,还有大量来自法国各地的骑士。由于法国文化对诺曼人根深蒂固的影响,诺曼人征服英格兰之后,也将法语和法兰西文化带到了英国。
可以说,诺曼征服英国其实就是法国人的胜利,而非维京式的劫掠。这场征服给英格兰带来了沉重的伤痛,也为英格兰文化融入了来自欧洲大陆的文明养分,其影响远大于简单粗暴的维京征服。
此后,诺曼一族绝嗣,法国安茹家族的亨利以外孙的身份继位为亨利二世。直到腓力二世夺取安茹帝国在法国的绝大部分土地之后,诺曼人在法国享有的数百年荣耀才慢慢退出了历史舞台。之后,伴随着英法两地民族意识的兴起,英法王室之间数百年的瓜葛才算告一段落。
维系数百年之久的英法大战
维京人的入侵,一开始的确给法国人带来了灾难,几百年之后,我们不得不感叹,法国当年的妥协是多么的正确。它以一种迂回的方式把野蛮的维京人牢牢控制在了自己的领土上,使他们很快变得文明起来,并最终彻底融入了法国之中。同样,发源于中欧的日耳曼民族也一度发动了对文明世界的血腥征服,但在那之后,很快便通过对罗马文化的学习而变得开化、文明。文明才会强大,才能矗立于世界舞台,得到其他国家的认可。
曾经光辉灿烂的罗马文明
而那些纯粹凭借野蛮建立起来的强权,充满破坏而缺乏建设。其代表如西方的匈人、阿瓦尔人,东方的蒙古人。这些野蛮强权只能令人恐惧,难以使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