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唯一存活超过1300年的酒店,从唐朝活到当代,依然生意兴隆

“今年是持统天皇与天武天皇第1314个结婚纪念日,也是庆云馆第1314个生日,我们特别邀请了50对新婚夫妇,来到庆云馆,在举行自己新婚大礼的同时,也缅怀为庆云馆做出巨大贡献的先辈。”婚礼贺词和酒店贺词,是由人类历史上存活最久的情侣酒店,西山庆云馆馆长大保久一先生宣读的,宣读完毕后,50对新婚夫妇全部脱掉鞋袜,绑上丝带,踩进庆云馆东侧的持统温泉,这个温泉,自1314年前持统天皇踩过后,就没有改变模样,清澈见底的泉水,来自西侧宝山山顶的泉涧洞中,泉水中的红色小浮萍金鱼,来自日本著名养殖业基地札幌。根据日本的传统,能在庆云馆举行新婚典礼仪式,有着特别的意义,持统天皇和天武天皇璀璨的一生,可以保佑这些夫妻日子和和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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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酒店,通常被认为是现代人的专利,然而在1314年前,即公元705年——中国唐朝时期,日本西山庆云馆酒店的正式成立,标志着历史上最早的情侣酒店,可能也是历史上最早的特色酒店的诞生。而这个酒店自诞生起,一直存活到今天,相当于从中国唐朝初年,存活至今。公元705年,正值日本飞鸟时代末期。当时日本社会有两个突出特点:封建制度变革,以及军阀混战。《日本书纪》中记载:“飞鸟之末的封建局面,是日本时代中的典范。班田制对部民制的替代,律令制对氏姓制的替代,是这种局面形成的根本原因。”从土地政策看,日本土地在历史上第一次从私有变为公有,《日本书纪》载:“凡国家所有民,大小所领人众,汝等任之,皆作户籍及校田亩。”这条记载说明,日本普通百姓历史上第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从人身依附关系看,日本人民历史上第一次由氏姓制下的贵族和贱民之别,改变为律令制下的良民和贱民之分,换句话说,原先身份清白也只能成为贱民,后来却能享有良民的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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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封建制度变革,飞鸟时代末期的日本社会,还呈现出军阀混战的局面。当时日本国内分裂为大大小小数十个割据政权。大的势力包括大海人皇子和中保田一领主集团,小的势力更是层出不穷,例如当时的日本山霸久之让,以及日本林霸久奈川。军阀众多,必然导致社会混战。704年,大海人皇子率领海皇足轻队,进逼妙义山,展开了日本“文明世界”对“野蛮世界”的一场大战。这次战斗中,《古事记》记载:“大海人皇子敕其下各部曰:‘保其延阻,兵民皆屯,驻兵谷口,不与硬争,扼其水源,断其粮道,不出旬月,贼势渐寡,赖于求生,必然出降。’”大海人皇子利用“围城思想”,将霸占妙义山的久之让部民团团围死,断绝其水源粮道,逼得贼寇无路可走,最后只有望风归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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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庆云馆,就是在日本这样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环境下,建立起来的。705年,刚刚坐上天皇之位的女性天皇鸬野赞良(持统天皇本名),就嫁给了暗恋已久的叔叔,天武天皇。鸬野赞良践祚前,对叔叔的感情并不被天皇家族认可,当时她不得不将自己喜爱的妹妹介绍给天武相识,即便自己不能得到天武,也要让自己最爱的妹妹得到他。不过,后来阴差阳错,鸬野赞良成为了天皇,也就不再被家族阻碍,顺理成章地顺遂了自己的心愿。为了纪念他们之间波折的情感,鸬野赞良提出要修建一座处在“遁世空山处”的私人住所,于是,西山庆云馆,作为当时皇家私人避暑地,就这样落成了。酒店建成后,持统天皇只允许自己和爱人住在这里,其余人员,除了服侍人员,一律不得踏入这里半步。而持统天皇与天武天皇的婚礼,也进行了“足踏礼”,也就是文章开篇说的,夫妻将双足用丝绸绑在一起,然后放入持统温泉,完成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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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西山庆云馆得天独厚的历史价值和地理优势,生存几乎没有出现过问题。从705年落成后,这里一直是日本皇室夫妇的避暑胜地。985年,日本花山天皇认为,如果仅仅将这里对日本皇族开放,会失去许多价值,于是他开始摸索对外开放使用权。据《古事记》记载:“花山开庆云馆面世,忧心慕名而来者众而不能应,故只将庆云馆西斋面世贵家,以待反应。”大意是说,花山天皇既想开放这里的使用权,又担心一旦开放,这里将应接不暇,无法应付海量的群众,于是仅仅开放了其中的一间西斋,而且刚开放时,只允许日本贵族入内。不过,最终庆云馆还是得以向全社会开放,不过这就要到明治天皇时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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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的庆云馆,也经历过一次覆灭危机。由于后来的历史演变,庆云馆的皇家气息逐渐淡化,越来越成为一家民间普通的情侣酒店,许多日本年轻人都慕名而来。明治天皇末期,鉴于庆云馆已经失去了皇家避暑地的价值和意义,而明治天皇又决心改革,于是彻底将庆云馆的皇家属性去除。1900年,明治天皇最后一次莅临庆云馆,并宣读了“废除庆云馆皇家避暑地身份”的决定。当时他说:“庆云馆作为日本皇家的休闲地之一,其实用价值已经微乎其微,却充满负面的象征意义,代表了日本传统贵族阶层的享乐主义和奢靡生活,具有很不好的宣传意义,会误导我们新一代的日本年轻人,已经不适合再拥有日本皇室的荣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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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庆云馆彻底成为一家“普通的”情侣酒店。不过,尽管如此,其强大的历史背景,依然让其如掌上明珠般被人追捧。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由于早已失宠于皇室,而当时日本青年也无暇来这里度假,庆云馆一度面临倒闭的局面。《西山庆云馆纪》中说:“时馆营运,悉由民间供养,馆内珍宝,尽皆售空,无可留者,庆云馆几度命悬一线。”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庆云馆挺了过来,再也没有出现过大的财政危机,如今依然运转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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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在历经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长河中,庆云馆到底依靠什么才存活下来的?庆云馆长盛不衰的首要原因,自然是和日本皇室的捆绑。换句话说,至少在明治天皇以前,只要日本皇室不倒,庆云馆就没有倒闭的可能。仅以日本白河天皇时期为例,《西山庆云馆纪》中记载说:“白河天皇延久六年,拨款铜钱四十五万,专事内部开销,其暑馆修葺增补,如亭台楼阁榭之再造,活水之引入等,悉另拨款营建。”实际上,作为皇室的私人避暑地,庆云馆的钱币可以说要多少有多少,根本不存在财政方面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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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云馆长盛不衰的第二个重要原因,就是它的性质。庆云馆仅仅是一家酒店,没有任何政治属性,因此在日本历史上的皇室变革时期,也极少会被波及。例如,日本历史上著名的资本主义革命时期,国内局面波动频繁,皇室和地方的力量博弈此起彼伏,但庆云馆始终安如泰山。1750年,日本京都郊区封建主家的农户,因为儿子要进一家工业工厂工作,而受到封建地主的百般阻挠。从封建地主的立场来看,他自然希望自己家这位农夫的儿子,能世袭罔替地替自己卖命,不希望他能有更好发展。从农户角度来看,他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离开这个万劫不复的枷锁,享受更加人性化的生活。根据史料记载,这位农户最终失败了,而他的儿子也被处死了。但资本主义的抬头,是不会因为封建地主的压迫而停息的。十八世纪末期,日本社会爆发了数不胜数的资产阶级革命。然而在这种局面下,庆云馆的日常运营照旧,如世外桃源一般,没有受到任何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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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庆云馆在脱离日本皇室后,依然能够如常青藤般,生意兴隆,经久不衰,主要有赖于其营运有方。庆云馆在经营方面,始终秉持自己的旧时家当:情侣酒店。这个专业领域和主题,在庆云馆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变化。庆云馆的设计细节非常考究,例如,在餐厅设计方面,为了营造“隔绝感和私人感”,庆云馆砸下重金自行设计并建造了一整套灯光系统。在庆云馆东斋的天皇厅中,饭桌灯光采用了“深垂式设计”。灯光的光线会在入座客人的视觉线上方三十厘米处,形成一个明暗相间显著的界限。明暗界限以下,灯光明亮。明暗界线以上,灯光暗淡。这样,客人在就座用餐时,就能感受到自己的餐桌有着明显的边界感,能与周围餐桌明显区别开来,从而能够让客人产生心理上的舒适感。

作者:李星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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