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解放战争中,人民解放军付出了重大代价,有26万名官兵血染沙场,为人民解放事业付出了宝贵的生命。其中级别最高者,是东北军区炮兵司令员朱瑞。
朱瑞投身革命以来,地位一直很高。早在红军时期,他就先后担任过长江局军委参谋长兼秘书长、红15军与红3军政委、红5军团政委,红1军团政治部主任、红一方面军政治部主任、红二方面军政治部主任。
抗战时期,朱瑞的地位更高,长期担任了我党最重要战略区的一把手,后面我会讲到。解放战争时期,他辞去中央军委副参谋长之重要职务,成为了我军首任炮兵司令员。那个时代,炮兵对我军有多重要,现在的人是无法想象的。
朱瑞生于1905年,比我党早期的少壮派代表邓小平还小1岁。他出生于江苏宿迁的一个三代延续的“书香”家庭,8岁时其父去世,家中连遭土匪抢劫,房屋被烧,母亲带着子女先后迁居他乡。
朱瑞的母亲很伟大,尽管生活很艰难,但还是让朱瑞从小就接受了很好的教育。
1924年,朱瑞就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同年考入广东大学。1925年冬,经中共粤区学委的推荐和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长谭平山批准,朱瑞赴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1927年夏,朱瑞从莫斯科中山大学毕业,又进入莫斯科克拉辛炮兵军官学校学习。
1928年,朱瑞在莫斯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30年炮校毕业后回国,被党组织分配到中央军委参谋科任参谋,后任长江局军委的领导。1932年1月8日,朱瑞奉命从上海到江西瑞金,从此成为红军中的重要领导人之一。
全面抗战开始后,朱瑞被调离部队,任中共北方局军委书记、北方局组织部长等职,主要从事对华北地方实力派开展的统战工作。
1939年夏,八路军总部的领导人彭德怀着手,在山东成立了八路军第一纵队。朱瑞与徐向前被派往山东,分别担任八路军第一纵队的政委与司令员,指挥包括115师在内的山东所有八路军部队。
其时全国的抗日军队统一接受蒋介石的国民政府指挥,毛主席对八路军的事情也并非人们所想象的那样绝对说了算,对新四军更是控制不了。比如,八路军115师师长林彪被阎军士兵误伤后离职去治病,毛主席决定让罗荣桓代理115师师长。但由于彭德怀先任命了陈光并报请蒋介石批准,毛主席才只好同意让陈光成为了115师的代师长。
彭德怀任命干部,先报蒋介石,后报毛主席,毛主席对此也没办法。彭德怀的这一个性,后来也使自己吃了大亏,很多人的悲剧是与性格有关的。
到山东后不久,朱瑞又被任命为山东军政委员会书记、中共中央山东分局书记,统一领导山东党政军的各项工作。
山东军政委员会是1939年8月9日成立的,委员朱瑞、徐向前、郭洪涛、陈光、罗荣桓、黎玉,书记是朱瑞。
中共中央山东分局成立得比较早,是1938年12月成立的,郭洪涛、徐向前、朱瑞、罗荣桓、黎玉、张经武、陈光、彭雪枫为委员,郭洪涛任书记。为了统一领导山东党政军民,1939年10月下旬,中共中央和中共中央北方局决定,郭洪涛回延安,朱瑞接任中共中央山东分局书记。
这段时期,朱瑞的职务高于徐向前与罗荣桓。红军时期,朱瑞就当过罗荣桓的领导,他在红一军团当政治部主任时,罗荣桓是副主任。
直到1943年9月,党中央与毛主席最终决定委以罗荣桓为山东党政军一元化领导核心的重任,朱瑞才离开了山东。到了延安。
1945年夏,朱瑞接任延安炮校校长。延安炮校是后来的开国中将郭化若在毛主席的支持下一手创建的,郭化若是首任校长,第二任校长就是朱瑞。
1945年8月中旬日本投降后,中央军委进行人事调整,8月26日正式任命彭德怀兼军委总参谋长,叶剑英任第一副总参谋长,朱瑞任第二副总参谋长。
朱瑞找到了毛主席,坚辞不当副总参谋长,要专心搞炮兵建设,为党和军队培养这方面的人才。
毛主席对朱瑞不计地位、得失,不当高官当教官的高尚品格和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深为赞赏,同意了他的请求,还鼓励他:你就做我们中国的炮兵元帅吧!
随后,朱瑞遵照党中央和中央军委的指示,率领延安炮校迁往东北,准备接收日军装备,组建新型人民炮兵。当他们于1945年11月下旬到达沈阳时,才发现东北的实际情况与设想的大不一样,不仅秩序混乱,没有现成装备可接收,还处于国民党军即将大举进攻的危急状态。
面对繁杂纷乱的局面,朱瑞审时度势,集思广益,果断做出“分散干部,搜集武器,发展部队,建立家业”的决策。不到半年,东起绥芬河,西到满洲里,南迄长春,北至爱珲,部队跑遍东北各地,搜集到各种残缺不全的火炮零部件和老掉牙的旧炮。
朱瑞带领学员们清理、大修和改造,翻新出各类火炮700余门,汽车、坦克30余辆。1946年4月,朱瑞提出“变学校为部队,拿部队当学校”的工作方针,把学校500多名干部分散到东、西、南、北满军区及第1纵队和总部炮兵旅等各单位,对部队进行训练,培养了大批炮兵骨干。
解放战争中,朱瑞常亲自率领炮兵部队,完成了一个又一个重要而艰巨的战斗任务。
1948年8月,我军在东北已有各种火炮4700余门,朱瑞功不可没。
1948年9月12日,我东北人民解放军发起辽沈战役。根据中央军委关于把国民党军封闭在东北予以全歼的部署,攻占锦州切断国民党军撤向关内的去路,是夺取辽沈战役胜利的关键。而攻克锦州北面的义县县城,又是夺取锦州的关键之战。
朱瑞率他亲自组建并任司令员的东北军区炮兵部队,在攻克义县县城的战斗中发挥了重要作用。10月1日,上百门大口径火炮按照预定计划成功打开了义县城垣突破口,有力地支援步兵突入城内。当战斗还在激烈进行时,朱瑞为了及时了解实战情况,总结炮兵突破城垣的经验,为更大规模地攻打锦州做准备,亲率部分炮兵指挥人员,不顾危险奔向突破口。
谁知,隐藏在敌人暗堡中的一挺重机枪突然扫射过来,朱瑞等人及时卧倒,他发现身后有个同志卧倒的地势较高,有被机枪扫射到的危险,就伸手拉他下来,不料就是这一拉,朱瑞身旁的一颗地雷受到触动后猛烈爆炸,碎片击中了他的心脏。
朱瑞当场壮烈牺牲,时年43岁。
攻打义县的总指挥是时任四野三纵司令员的韩先楚,统一指挥二纵5师,三纵以及炮兵部队。当韩先楚司令员得知朱瑞牺牲的消息后,泣不成声地说:全歼敌军一个精锐师,义县战斗胜利了,但从朱瑞的牺牲来讲,义县战斗打得并不漂亮……
朱瑞有过两次婚姻。第一个妻子陈若克生于1919年,比朱瑞小14岁,祖籍广东,生于上海,参加革命较早,两人于1938年8月在山西陵川县结婚。
1940年底,朱瑞和陈若克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不幸的是,几个月后碰上日军“扫荡”,孩子因为有病没能及时治疗,夭折了。陈若克强忍悲痛,继续忘我地工作。
1941年11月初,日军纠集5万重兵对沂蒙山区进行“铁壁合围”式大“扫荡”。中共中央山东分局机关要从东辛庄一带转移。当时,再次怀有8个月身孕的陈若克还是决定跟随部队转移。撤退中,她不幸落入敌手。26日,凶残的敌人杀害了陈若克和她在狱中生下不到20天的女儿。那年,陈若克才22岁。
朱瑞的第二个妻子潘采琴生于1924年,比朱瑞小19岁。她是一个八路军的小女兵,1942年中秋节于朱瑞结婚,她给朱瑞生了2个女儿,大女儿叫朱淮北,二女儿叫朱东北,两个女儿的名字中的淮北、东北,都是父亲朱瑞战斗过的地方。
朱瑞牺牲时,潘彩琴只有24岁,直到1994年因病辞世,没有再嫁。他们的两个女儿继承父业,长大后都参军当了炮兵,从事炮兵兵种快速反应和炮兵装备研究工作,为新中国炮兵建设做出了贡献。
大女儿朱淮北的丈夫叫朱筑兴,其父是开国中将、曾任中国人民解放军通信兵政委的朱明。(刘继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