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宇宙第一大药厂”辉瑞制药(Pfizer)发布2020年中报,实现收入238.29亿美元,其中生物制药业务销售收入198.02亿美元;辉瑞普强实现收入40.27亿美元,同比下滑35%。受疫情影响,普强和迈兰制药的合并推迟至今年四季度。
对于辉瑞普强而言,2020难说“爱你爱你”。自2019年,企业拆分、落户上海、高管离职等事件不断将普强推到风口浪尖。本文通过梳理普强的新闻,一探其未来发展路径。
(一)拆分普强
2018年12月,辉瑞成立新业务部门——辉瑞普强(Pfizer Upjohn),普强旗下拥有辉瑞最具标志性的20种成熟药品品牌,包括立普妥(阿托伐他汀)、乐瑞卡(普瑞巴林)、西乐葆(塞来昔布)等,涵盖心血管、疼痛、精神等多个治疗领域。
2019年5月,辉瑞普强落户上海静安,这是首次跨国药企在中国设立全球业务总部。毫无疑问,落户上海这一举动表明了辉瑞普强未来的战略意图——瞄准中国市场。
普强集团全球总裁高天磊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采访时表示,辉瑞普强的目标是到2025年在全球范围为2.25亿新患者提供治疗,而中国将成为实现这一目标的主要市场。
2019年7月,辉瑞普强宣布与全球最大仿制药企业迈兰组建新公司Viatris,目前该重组已推迟至四季度。
普强的拆分被视为辉瑞聚焦创新研发和应对专利悬崖的关键一环:
一方面,通过剥离非战略性资产,辉瑞将研发重心转移至已获得专利的生物制药和疫苗。这无疑是明智的举措,因为市场通常更加青睐专注的创新型公司,而不是高举高打、在诸多领域开展业务的公司;另一方面,与其整个辉瑞公司承担专利悬崖的挑战,不如找个小弟帮大哥接手成熟产品的摊子,大哥及时着手转型创新,凭借丰厚的家底,再造一个盛世。
不得不说,业务拆分在制药巨头的发展历程中并不罕见。2020年2月5日,默沙东宣布拆分计划,肿瘤、院内产品、疫苗等业务继续保留,而女性健康产品、成熟产品和生物类似物产品将纳入独立上市的新公司,新公司预计2021年上半年完成。GSK和赛诺菲也于2020年发布了类似的拆分计划。
从操作手法上,辉瑞普强的拆分与默沙东的拆分或许殊途同归,不过普强的手法更为隐晦。先把成熟产品放入子公司普强,再将其全球总部搬到中国,最后宣布与迈兰(Mylan)组建合资公司,完全是一幅新公司独立拆分的姿态。
(二)合并之举
普强与迈兰的合并被认为是抱团取暖,以应对仿制药价格迅速下滑的市场危机。这其实是无奈之举,手上没货,研发薄弱,走不出一条“小而美”的发展路径。在带量采购的影响下,原研药原本高溢价的定价模式彻底失效,唯有运用经济学最基本的理论开疆辟土——规模经济。
普强全球业绩的下滑趋势明显。在全球市场,抗癫痫和镇痛药物乐瑞卡(普瑞巴林)营收同比下滑显著,专利悬崖是直接导火索。
2019年6月30日,乐瑞卡在美国失去专利保护,仿制药迅速抢占了市场。而在国内,立普妥(阿托伐他汀钙片)和络活喜(苯磺酸氨氯地平)失利于带量采购,2019年市场销售同比下滑20%。
民生证券认为,双方合作后,新公司的规模将超过Teva、Sandoz等仿制药企业,新公司将有机整合普强的渠道优势和迈兰的产品优势,快速打开亚太市场。当迈兰凭借普强的渠道进入中国后,势必释放大量的优质仿制药,以“鲶鱼”之势搅动国内本已不太平的仿制药市场,带来更多激烈的竞争。
但令人困惑的是,如果迈兰普强继续选择在利润低下的成熟药和仿制药市场短兵相接,利润又能有几何呢?
(三)人员出走
面对可以预期的激烈竞争,辉瑞普强的领导们选择用脚投票。
2019年9月,辉瑞普强领导人吴锋(Frank. Wu)离职,寻找外部发展机会。值得一提的是,吴锋在辉瑞工作超过22年,期间从未跳过槽。服役一辈子却选择离开,痛苦中更多怕是无奈。
无独有偶,2019年10月,辉瑞普强五位业务总经理全部离职,再次引发市场轰动。而根据辉瑞普强的员工安置方案,辉瑞普强与迈兰合并后,辉瑞普强的员工不能在辉瑞内部转岗,且在交易结束的一年后,辉瑞普强的待遇极有可能向迈兰靠拢。作为仿制药企业的迈兰,其薪资水平较辉瑞或将跳水。
(四)普强未来发展路径
自杨森上世纪80年代末进入中国以来,跨国巨头在中国已发展三十余年。在这三十年间,跨国巨头如同一艘艘航空母舰,所向披靡。尽管部分药物跌落专利悬崖,但仍可充分享受高溢价,这种现象在于过去中国药监准入的滞后,创新药上市速度严重滞后。
这其中的典型代表为立普妥,立普妥2011年专利到期后,全球销量迅速萎缩,到2013年三季度在美国销售额仅为5.33亿美元,同比下滑30%。但在国内市场,却与国际市场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情形,其销量节节攀升,2018年在华销售额高达100亿元,超过辉瑞在华销售额的三分之一。
但随着带量采购的出台,跨国外企“无视专利悬崖”的现象被彻底击碎。在带量采购试点中,辉瑞制药的立普妥和络活喜由于降幅不及北京嘉林和京新药业,双双出局。这直接导致2019年立普妥与络活喜的销售额出现大幅下跌,也间接推动了辉瑞普强的一系列变故。
更危险的是,在即将进行的第三批带量采购中,普强的左洛复(盐酸舍曲林)又将展开生死角逐。
对于普强而言,变革迫在眉睫。但变革的难度可谓极大,传统药企的变革路径通常是研发创新转型和成熟药资产剥离,但这对于普强而言并不适用。
或许唯有从营销效率上寻求破局之道,进一步提升营销效率,降低企业内部运营成本,甚至调薪减员以谋长远出路。在这种观点下,普强与迈兰的合并便顺理成章,而领导人的出走亦说明了许多问题。
2019年底,迈兰(MYL)在二级市场被评级为“垃圾(Junk)”,截至2020年8月5日,其市值仅85亿美元,较2015年360亿美元市值已消失近3/4。有分析师认为,药价的下滑是必然趋势,尤其是对于成熟老药而言,哪怕是辉瑞,卖成熟老药就该有卖大米的吆喝样子。普强与迈兰未来何去何从,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