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吴震,浙江人,很早就开始做公益,在国内参与过很多公益活动,积攒了一个“公益朋友圈”。2014年末,我来到土耳其,对这里的自然风光和气候都非常中意,便住了下来。目前,我在土耳其首都安卡拉生活,也在这里帮助那些从叙利亚逃亡过来的难民家庭。
刚来土耳其时,语言不通、对这里也不熟,做公益有一些障碍。那时,我都是向朋友打听认识那些困难家庭的。每次,我都会到新认识的困难家庭去查明他们的家境,然后把他们列入捐助计划,开始长期的捐助。我有一个捐助标准,希望把钱发挥出最大作用,捐给最需要的人。
我会定期在不同时间去不同家庭探访。7月6日,安卡拉一如既往的阳光明媚,我早早起床,在微信群、QQ群和朋友圈里通知那些关注公益的朋友们:发送善款、探望难民的日子又到了。
每次家访前,我都会把捐助表格整理好。每个受捐家庭都有一张表,上面详细记录了捐款日期和金额,每完成一次捐助,我都会在表格上做一次记号。每次家访了解到的情况也会写在表格上。
为了让我的捐助变得更加透明化公开化,我还会以录视频、拍照、直播等方式记录下捐助过程及这些家庭的最新情况,并且把这些资料都发布在朋友圈等社交媒体,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也让他们看到这些家庭的真实情况。
探望的日子恰逢穆斯林最重要的节日——开斋节,我决定买一些蛋糕送给yasir和mervan家。他们两家都在战争中家破人亡,是我资助的最困难的家庭,我希望能尽自己的力量带给他们一些温暖和爱。
前面这座山上居住的几乎全是从叙利亚逃亡来此的难民,yasir和mervan家也住在这里。土耳其当地人对叙利亚难民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歧视,大多数难民都不会讲土耳其语,有些还在战争中负伤得病,这使得他们在土耳其找工作难上加难。
难民居住地的房屋外观破败老旧,生活设施很简陋。
由于不会阿拉伯语,探望难民时,我需要叫上会阿拉伯语的朋友一起去。这天,巴勒斯坦小伙Jihad和我一起去的。Jihad是一名在校大学生,非常热心,经常与我一起去探望难民家庭。他会说阿拉伯语,正好解决了我语言不通的麻烦。
mervan hindi家是我捐助表上的一号家庭。63岁的mervan曾亲眼目睹儿子在战争中被炸死,精神受到刺激的他重病一场后随即瘫痪,再也无法行走。儿媳在战乱中走失,妻子带着他和两个5岁的孙子从叙利亚一路逃亡到安卡拉来避难,没收入也没工作。
我把他们家作为重点捐助对象,每月定期探望。同时,我也呼吁一些国内的朋友来帮助他们。现在,老两口的房租、日常开销基本都来自我们的捐款。每当看到老两口在安卡拉自己的小房间里喝茶聊天,孙子在外面与同龄小孩嬉笑打闹,我都感到非常欣慰。
从mervan家出来后,我们来到了yasir家。因为是节日,他家来了不少人。看到我们,他们特别开心,拿出糖果和茶招待我们。Yasir在战争中腿部受伤,行动非常困难,也没法外出工作,我把他家列为2号困难家庭,每个月都会来探访,陪他们喝喝茶,了解下情况。
yasir和妻子目前带着两个小孩在安卡拉避难,他现在最大的愿望是希望孩子们可以健康成长,一家人能够平安地呆在一起,远离战争的折磨和摧残。
把钱交到他们手上后,照例让他们确认签字,记录在表格和记事本上,就像打卡一样,这样既方便自己记录,也是善款走向的一个凭证。这样一个流程能够保证捐款的公正性,在日后我呼吁其他人参与捐款的时候也很有帮助。
每个家庭的捐款金额都不一样,视他们的困难程度而定。我想尽量帮助他们,但也不想让那些可以找到工作的困难家庭完全丧失斗志,靠捐款养活。我希望能够拉那些陷入生活泥潭的人们一把,这不是施舍,而是出手相救。在他们能够自力更生的时候,我自然会放手。
因为我小时候家境贫困,特别理解人在困境中多么需要帮助,在国内也帮助过很多有困难的人。现在,做公益这件事对我来说和吃饭睡觉一样,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它让我更珍惜生活,更懂得经营生活,与其说花钱买一些并不需要的东西,倒不如捐给真正需要钱的人,帮助他人也提升自我。
我早年在新疆做生意,攒了点钱。来土耳其后,买了个车,有旅行团接的时候就出去做导游,没事时候就呆家里买菜做饭。公益让我养成了节俭的生活习惯,一个人生活,按份量做菜,尽量一顿吃完不浪费。我喜欢做菜,还想在这边尝试创业做餐饮。如果成功,可以给难民提供就业,一举两得。
如果说人活着一定要追求某种自我价值的话,那么做公益这件事就是我实现自己价值的一个途径,它让我变得更好、更强大,让我懂得爱与珍惜,让我和这个世界更近,去体会世界的善意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