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帅,人称小王,是京张高铁张家口客运值班站长;王富强,人称大王,是京张高铁东花园北站消防综控室综控员。因为父子俩同在张家口车务段工作,大家亲昵的分别称呼他们为大王和小王。如果算上爷爷,他们一家人可以说祖孙三代都是铁路人。生在张家口、长在铁路旁,一家人的工作生活与新老京张铁路线密不可分,从时速35公里到时速350公里,京张线见证了中国铁路的发展,也见证着这条线路上家族几代人的生命轨迹。
上周五一大早,京张高铁张家口客运值班站长王帅陪着父亲王富强乘坐滚梯进入候车区。王帅很随意地双手背在后面,王富强立即提醒“注意仪表”,王帅马上把手放下来。看到滚梯扶手下面的防护玻璃上有点灰尘,王富强叮嘱:“这种地方随时要擦干净,就手的事儿。”王帅一边点头一边答应。这是父子俩平常日子中的一个场景,看似普通,却处处透露着父亲对儿子的严格要求。
△父子合影
言传身教铁路人
经历了新冠肺炎疫情,京张高铁逐步恢复正常,沿线客流量正在稳步回升。王帅说,张家口站高铁站是京张高铁沿线高铁站中旅客发送量最大的,站内列车每天发行84列,周末高峰还会增加高峰线。平日到北京的上班通勤族也比较多,加上返校高峰已经到来,现在每天的客发量要比以前增加很多了,“我们既要保证旅客获得优质服务,又要确保铁路和乘客安全。同时张家口站高铁站还是北京2022年冬奥会的名片,这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责任大了,压力也更大了。”
△王帅的爷爷当年和客运小组的合影
王帅的爷爷当年参军上过抗美援朝前线,回来后作为工程兵,参加修建了成昆铁路线,因修建铁路落户张家口成为一名列车乘务员,在当时张家口至北京的列车上工作。王富强不到18岁,就跟着自己的父亲上了火车,从事客运售货员,在车上卖报纸、卖烧饼,直到接班,也成为一名列车员。王富强说:“我父亲就教育我工作要踏踏实实。我上了40年班,没请过一天假。我也要求我的孩子必须干一行爱一行,而且干就干好。”铁路人的敬业精神和严谨态度在父辈的言传身教下,成为家庭的家教传统。王帅当兵转业回到铁路工作,王富强对儿子一直都保持着严格要求。“责任心加责任制加基本功等于安全正点,这是我们铁路人必须恪守的信念”,王帅如是说。
△王帅从军照
父亲的叮嘱,王帅铭记在心。为了不让父亲担心,他从不会把工作上的困难说给父亲听。他干客运员的时候,有一次脚受了伤,严重到走不了路,他也强撑着不想让父亲知道,内心中认为自己也是一个大老爷们了,不能叫苦。疫情期间,工作压力很大,父亲比较关心,常常给他打电话,提醒他要注意个人防护,要保证每一个旅客身体健康,工作中的叮嘱胜过无数生活中的嘘寒问暖。
△王富强曾经使用过的胸牌
缩短通勤时间就是最幸福的事
当年,大王、小王称呼是属于王帅爷爷和父亲的。爷爷那时候还是蒸汽机车牵引,从张家口至北京不到200公里的距离,一个单程就要7个多小时。父亲赶上了从蒸汽机到内燃机时代的转变,列车到北京的时间也从7多个小时缩短至4个小时。王帅最早在北京客运段石景山站工作,三班倒,通勤时间长。如果第二天上班当天晚上就得走,而下班即使在北京坐最早一班列车,到家也得下午2点,那时候就想:缩短通勤时间就是最幸福的事了。现在高铁只需1个小时左右,“从爷爷那个时候到现在,铁路发生了质的变化,普客到高铁,年轻化、素质化,绿皮车到高铁,配套越来越完善。”改变来自2019年年底京张高铁的开通,复兴号高铁动车组风驰电掣,爷爷父亲接力值乘的“绿皮车”成了历史。
即将退休的王富强也告别了列车员工作,被分配到京张高铁张家口东花园北站,担任消防综控室综控员。跑了大半辈子车,能不能适应高铁时代的新工作?王富强说,消防设备的监控掌管着整个车站的安全,车站一旦有火情等安全隐患必须在第一时间发现,发出警示。对于他这个年龄来说,需要学习许多新东西。第一次的高铁通勤,王富强被高铁的速度震撼,“从张家口到东花园北站仅仅用了20多分钟,还没坐稳就到了……”在家门口坐着高铁上下班感觉太不一样了。过去上下班通勤太难了,就想着什么时候能不耗时间,高铁开通了,梦想终于实现了。那天晚上,王富强破例开了一瓶多年收藏的老酒,“儿子,高铁开了,爸也老了,你好好干。这可是铁路,稍微有点差错这影响面就太大了。”
△王富强在绿皮车上的工作照
聚少离多是常态
王帅的妈妈李淑平从纺织系统退休后承担着家里的所有家务,“她现在是家里的轴”,王富强笑称。李淑平说话轻声细语,透着温婉、柔和的别样气质。她带孙女做家务之余,参加张家口蓝鲸塞北合唱团的合唱训练和演出。合唱团在张家口小有名气,从2017年开始到2020年连续四年应邀参加了中央电视台合唱春晚的节目录制,节目在每年春节期间央视部分频道滚动播出。
别的家庭逢年过节能聚在一起,而他们很难像普通百姓一样欢聚,就连过生日也得约个时间找给差不多的时间表示一下,聚少离多是他们这个家庭的常态。李淑平并不因为丈夫和儿子春节很少在家过而抱怨,她说,“我们的家庭生活充满正能量”。不论在哪里,家里人心里都是互相惦记着的。李淑平说,整个家族,包括姐姐,儿媳、亲家将近20多口人都在铁路系统,”我们家可以说是铁路世家“,从父母这一代接触的都是铁路这个圈子,习惯了铁路24小时的倒班制。
王帅最觉得对女儿有愧,他答应女儿高铁开通后要带她坐一趟,但到现在也没有实现这个承诺。高铁提速,节省了通勤路上的时间,但工作时间不是朝九晚五,陪伴女儿的时间依旧很少。女儿学前班马上要开学了,学校要求做核酸检测,也一直没有时间去。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一睁眼父亲就上班去了,女儿现在对他的印象可能也是这样。
△与家人的合影
(燕都融媒体记者陈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