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东省临沂市郯城花园乡南官庄村有一位名叫窦道英的母亲,她曾50年如一日拖着病体靠捡破烂照顾三个身患重症肌无力的“鸭儿子”,以平凡的举动书写不平凡的母爱故事。2014年3月22日老人因病医治无效去世,享年82岁,为让老母亲放心,小女儿王艳接过母亲爱的接力棒,担负起照顾哥哥们的责任。(家属提供照片,拍摄时间不详)
王艳今年45岁,嫁于同村的窦怀亮。公公去世得早,她的婆婆是位智障残疾人,大伯哥遗传了母亲的痴呆,如今已年过不惑,生活不能自理,常年需要人照顾。她还有一个14岁的儿子,为养家王艳的丈夫除了侍弄七八亩农田,农闲时还要到外地去打工。照顾一家老小的重担全部落在王艳一人身上,母亲去世后她还要照顾三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哥哥,其中辛苦非常人可想象。
王艳的三个哥哥分别名叫庆房、庆兴、庆峰,他们兄弟三人都不幸患上了同一种“怪病”:“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状表现为全身无力,肌肉萎缩,生活不能自理,属重度残疾。因患者不能站立,走路像鸭子或企鹅般左右摇摆,所以这种病症也被俗称“鸭子病”。
65岁的王庆房说:“十几岁的时候,我还在上学,经常会莫名摔倒,刚开始还能爬起来,后来就爬不起来了。”兄弟三人有着同样的经历,随着几十年病情的发展,而今他们只能蹲着挪步,双手变形无力,连筷子都拿不住。
兄弟三人连最基本的上厕所都需要别人的帮助,从门外到厕所短短十几米的路程,学步的孩子也不会太吃力,对兄弟三人而言却是莫大的难题。兄弟三人每走一步都会像企鹅一样左右晃动,需要耗费很大的体力,为此兄弟三人都会扶着一个长约25厘米,宽约8厘米的小木凳子前行,累了就坐下歇歇。“这是我用的第10几个小木凳了,差不多每隔三年就要换一个。”王庆峰说。
这已是王艳照顾哥哥们的第5个年头,一家老小全靠王艳一人操持。每天早上4点钟王艳就要起床,给正上初中的儿子做好早饭,准时送儿子去上学。6点半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三位哥哥的住所,帮三个哥哥穿衣,照顾他们起床、洗脸。由于三位哥哥四肢蜷曲,不能伸展,每次穿衣都需要王艳手把手地帮忙,就像照顾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哥哥三人的衣服以宽松、便于穿脱为好,根本谈不上什么“合适”。
由于兄弟三个吃饭困难,双手握不住筷子,一般的饭食需要妹妹一筷子一筷子的喂,为了减轻妹妹的负担,兄弟三人的主食多以煎饼为主,每次吃饭王艳都得把卷好的煎饼递到三位哥哥嘴边。王艳说:“为了省时间,哥哥只吃煎饼,所以我卷在煎饼里的菜尽量换着花样来,这样不至于吃腻了。
喝稀饭时,三个哥哥不得不趴到碗上喝,有时一不小心连人带碗都摔到地上。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每次吃饭王艳都是寸步不离,生怕三个哥哥有一点闪失。
吃完早饭已到8点钟,王艳需及时赶回娘家,伺候婆婆穿衣、洗漱,叫大伯哥起床,做每天的第三顿早饭。忙完一大家子的早饭,又到了哥哥们午饭的时间,王艳要趁着哥哥们吃饭的时间打扫卫生、洗衣服,空闲时间下地干活,晚上要照顾哥哥上床睡觉。
照顾三位哥哥上床睡觉也是一件难事,王艳必须搬着三位哥哥的下身把他们一个一个推或扛到床上,哥哥不能翻身,也不能自己盖被子,这些都需要王艳亲力亲为。除了这些,王艳空闲时间还需下地干活,半夜哥哥需要下床上厕所就会给王艳打电话,王艳就会从婆家赶来照顾哥哥起夜。“有的时候我需要回来七八趟,索性就在哥哥家打地铺。”王艳说。
自从母亲去世,王艳的每一天都是这样过来的。5年来,王艳累瘦了很多,搬动三位哥哥上下床也越来越吃力,三位哥哥的体重均在120斤左右,而王艳却只有90来斤。虽然日子很苦,但王艳对三位哥哥的衣食起居却尽心尽力,三位哥哥的衣服总是洁净如洗,哥哥的家中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异味,尽善尽美的背后是她全部的付出与心血。
无论风霜雨雪,王艳5五年如一日的坚持着,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大多已是午夜12点,很多时候每天只睡4个小时。她有时候经常会这悲苦的命运,身边却空无一人倾诉,她时常想念自己的母亲,她想告诉她:“女儿好累呀,女儿撑不住了。”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曾下定决心不管三位哥哥了,但第二天一早她还是会早早地赶去家中做饭。“说到底还是会放不下,血浓于水,走一步算一步吧!”王艳哭着说。
二零一六年八月,二哥庆兴因肺癌医治无效离世,为给哥哥治病王艳花去了家中所有的积蓄。王庆兴临终前曾说:“作为儿子让娘为自己辛苦了一辈子,作为哥哥让妹妹苦了一辈子,现在死去终于解脱了。”庆兴的离开让一家人陷入无尽的悲痛之中,庆房和庆峰在老二庆兴去世后便有了要去敬老院的准备。“我们每死一个都可以让妹妹减轻重担,我们不能继续拖累妹妹,她和母亲为我们付出了太多太多,我们想把自己送福利院。”
得知两位哥哥的决定,王艳坚决不同意,两位哥哥的自理能力尚不及6岁的孩童。当地福利院环境较差,很多护理条件达不到,如今大哥已是65岁的年龄,体弱多病,高血压和脑淤血严重,稍有闪失后果便会不堪设想。日子虽然很苦,但只有两位哥哥在她身边才是最好的安排。
他们是她的骨肉至亲,每当遇到难事的时候她都会想到母亲临终的嘱托,想到两位哥哥无助的眼神,即使再难,她都会坚强面对一切。“娘,放心吧!有我呢!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会好好照顾三位大哥,您就放心地闭眼吧。”当初王艳的老母亲窦道英去世时因挂念三个儿子死不瞑目,5年来她一直记得她在母亲病床前许下的誓言。未来的路道路且长,每一步都异常艰辛,但为了两位已过五旬的哥哥能够安享晚年,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那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