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线禁毒”动机即已可疑，效果恐怕更是缘木求鱼。
近日据报道，一度搁置的美国“毒品安全注射屋”计划即将迈出第一步，罗德岛州即将开设全美首个毒品安全注射中心，在这里吸毒者能够在工作人员监督下注射毒品，防止用药过量致死。中心还将为吸毒者们提供医疗保健和住房援助等其他服务。罗德岛州将在明年1月之前制定一项为期两年的试点计划，并在3月之前确定注射中心的选址。该计划今年7月由罗德岛州州长批准，并在9月正式启动。
美国是世界上遭受毒品危害最严重的国家之一，也是全球为扫毒、反毒最舍得“破费”的国家。就在10月23日，美国帮助哥伦比亚，将该国头号毒枭乌苏加抓获。2015年，美国当局还悬赏500万美元捉拿乌苏加。美国之所以如此大动干戈，无非希望借此切断境外海洛因、可卡因等传统阿片类毒品的输入。另一方面，美国常年为芬太尼等新型阿片类药物的出口问题和一些国家“吹胡子瞪眼”，因为近年来全美因过量服用这些新型阿片类毒品致死人数动辄以每年百分之二三十的速度飙升。一言以蔽之，阿片类毒品对美国社会危害严重，美国自己早有切肤之痛，且为遏制毒品付出巨大代价却事倍功半。
在这种背景下，为旨在“让瘾君子更安全注射毒品”的“毒品安全注射屋”松绑，岂不是自相矛盾？
事实上，西方长期存在一种奇怪的论调，一方面认为，吸毒最大的危害并非致瘾，而是“不安全地吸毒会导致瘾君子死亡”。另一方面，毒品最大的威胁是“吸毒贩毒不可控”，如果能让瘾君子在可控状态下吸毒，就“不仅可帮助他们戒毒，更可最大限度抑制吸、贩毒活动对社区和普通市民的影响”。
“毒品安全注射屋”模式，正是在这种奇怪论调推动下生根发芽的：荷兰自1996年首次设立以来，至今已有40家；2003年，得到政府拨款支持的“毒品安全注射屋”在加拿大温哥华正式设立；目前在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欧洲大约有100个毒品安全使用中心。
欧美不少左翼政党普遍持这种可概括为“曲线禁毒”的论调，不仅主张设立“毒品安全注射屋”，还遵循如出一辙的“曲线禁毒”逻辑，主张给大麻甚至阿片类毒品“松绑”，其理由除了“让毒品处于可控状态”、“吸毒不出人命就好”之外，还或隐晦、或直白地表示“肥水不流外人田”，认为“与其让犯罪集团坐享贩毒红利，还不如官方介入，将贩毒利润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在加拿大，哈珀任职期间就一度试图通过停拨联邦经费，“逼停”温哥华毒品安全注射屋，待特鲁多政府上台，短短几年间大温哥华地区“毒品安全注射屋”数量就从一间增至四间，全国更从一间增至39间，久拖不决的全国大麻合法化也付诸实施。
同样，在特朗普执政期间一直无法实际落地的“毒品安全注射屋”（比如几年前就在酝酿的纽约、费城等地遭到长期搁置），如今不仅第一间呼之欲出，费城、纽约、加州等地也跃跃欲试。其中，纽约市长白思豪近日就以“时机成熟”来评价被搁置已久的毒品安全注射中心建设计划。
事实上，给毒品安全注射中心“松绑”，应该只是拜登政府“曲线禁毒”总体方略的一环：在拜登政府上台后，美国国家毒品管制政策办公室首次将“减少毒品危害”列为毒品管制的优先事项（据笔者了解，加拿大和欧洲一些国家解禁大麻甚至海洛因的第一环正是这一步）。美国药物滥用和精神健康服务管理局2021年对“减少毒品危害”的服务增拨3000万美元，美国毒品执法局更是解除了长达10年的暂停阿片类药物治疗项目的禁令。此外，拜登政府还向国会建议取消对持有芬太尼相关物质的强制性最低量刑手段。
但“曲线禁毒”真能奏效吗？
据了解，在最早官方拨款支持“毒品安全注射屋”的加拿大，2015-2019年期间，全国共有近1.4万人死于阿片类毒品，而加拿大政府数据显示，2020年4月至2021年3月期间，加拿大报告了近7000例的阿片类药物中毒死亡，同比剧增88%。这都是在“毒品安全注射屋”遍地开花背景下发生，而“灾情”最严重的，恰是2019年起以“加强对吸贩毒归管”为名，借助“毒品安全注射屋平台”向瘾君子“永久提供安全毒品”的温哥华所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
拜登所“松绑”的美国毒品安全注射中心试点暂时还达不到这一步，因为目前来看联邦政府和州、市两级政府暂未松口提供任何毒品，联邦、州两级也仍然将贩毒列为刑事犯罪。但“曲线禁毒”口子一松，后面的轨迹可能就毫无悬念：比如“弛禁派”会首先以“安全归管需要普及”为由，推动更多注射中心落地，继而鼓吹“毒品合法售卖才能杜绝不安全毒品流行和切断毒贩获利来源”，推动贩毒合法化，最后借口“合法即规管”，尝试推动一下“毒品官卖”——日前加拿大最大城市多伦多成瘾与心理健康中心就把上述“曲线禁毒三段论”写成报告，提交给特鲁多政府，后者则正“认真考虑”中。以民主党内“进步派”等的做派，复制这一“三段论”或许不在话下，几年前他们就曾套用加拿大“同行”以“您是否同意归管毒品”这一似是而非选项诱使普遍反对大麻合法化的华裔投赞成票套路，诱导美国民调受访者投票支持毒品合法化。如今拜登政府上任还不到一年，“曲线禁毒”已推进到“毒品安全注射屋”即将落地的阶段，一旦这一趋势“落定”，遍地开花恐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曲线禁毒”动机即已可疑，效果恐怕更是缘木求鱼，最早“官推”毒品安全注射中心的加拿大，自这一措施实施以来，非但阿片类致瘾、致死率继续扶摇直上，所谓“安全”并无保证，而且注射中心本身也给所在社区、没有选择吸毒“自由”的无辜市民，带来持续和巨大的“不安全”伤害：由于温哥华东区“毒品安全注射屋”被设置在温哥华唐人街隔壁，这座历史悠久、上世纪90年代还红极一时的华埠不到20年功夫就门庭冷落车马稀，呈现一派衰落气象。
红星新闻特约评论员 陶短房
编辑 赵瑜
红星评论投稿邮箱：[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