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该不该管控特朗普?扎克伯格和员工唇枪舌剑90分钟

新浪科技 2020-06-05 11:28

摘要: 如何处理特朗普在Facebook上发布的有争议帖子?对于这个问题,Facebook公司与公众之间一直存在分歧。为此,Facebook首席执行官扎克伯格与2.5万名员工举行了一场「剑拔弩张」的视频会议。

周二上午,Facebook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与2.5万名员工举行了一次“剑拔弩张”的视频会议。这次会议主要是为了解决在过去一周Facebook公司与公众之间存在的分歧:如何处理特朗普总统(Donald Trump)在Facebook上发布的有争议帖子。

事件背景:连日来,Facebook员工对扎克伯格公开表示不满,程度之甚,前所未有。他们批评扎克伯格不删除或审核特朗普最近发布帖子的决定。特朗普在他的帖子里,提到全美持续不断地针对种族歧视和警方暴行的抗议时,称“敢抢劫,就敢开枪”。

之前,总统还发布过传播有关邮政投票的虚假信息的帖子。针对这些帖子,公司亦决定不对做事实核查。员工们同样感到十分不满。

在周二的这场将近一个半小时的会议中,扎克伯格首先解释了他保留这些帖子的理由和逻辑。比如他说,他不认为特朗普引用的民权时代种族隔离主义警察的比喻是“向民间支持者发送暗号(“吹狗哨”),煽动他们以暴力维护正义”。

在随后的问答环节中,员工向扎克伯格施压,询问他是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以及公司高层是否足够多样化。在美国历史的紧要关头,在面对如此多员工提出的尖锐批评,这次的对话让我们得以了解这位当下最具影响力的领导者对民主、言论和种族平等等问题的看法。

以下是视频会议的完整文字版整理:

对于如何处理特朗普的争议性帖子,你一开始的决策过程是怎样的?

扎克伯格:我首先想说明的是,这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决定,即便我相信在做这个决策的时候,平台上的基本原则和我们的政策以及证据的的确确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但是,这不是一个容易的决策。不过,我还是会快速地回顾一下这个决策的过程,因为我知道很多人都对这个过程有疑问。然后我也会解释一下在决策过程中我们权衡的一些因素。我会尽快地梳理一下,因为我其实在周五已经简单说过这个问题,其他人也做过回答,我也专门为此写过文章。

所以,最开始是,特朗普总统在周五一大早发布了帖子,那个时候我还在睡梦中。政策团队看到后,开始与东海岸和伦敦的团队合作,汇总信息,然后发到我的邮箱里。等我早晨醒来后,我就可以看到这些分析内容。所以,我可以看到团队对帖子做的分析,以及根据政策给出的建议。

然后,我在早晨7点半左右醒来的时候,也确实看到了这封邮件。信中列举出人们对该帖子可能做出的三类解读,以及将导致的后果。

第一类解读是,这是关于各州使用武力的讨论,我们并不禁止这类讨论。在多种情况下,法律上,各州有权使用武力,与此相关的讨论乃至对相关威胁的讨论,都在我们政策所允许的范围之内。并且,团队认为,这是最有可能的解读,也是最合理的解读。

第二类是对未来暴力的预测。如果有人说:“如果发生这件事,就会发生那件事”,这并不一定代表这个人试图鼓励或呼吁某件事的发生。当然,这也在我们的服务条款允许的范围内。然后,团队认为,这是第二可能的解读方式。

最后,是第三类解读,即煽动暴力,也就是说直接呼吁暴力行为。当然你们也知道,如果我们将其定性为煽动暴力,那么我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删帖。而且我希望明确的一点是,针对煽动暴力的内容,我们奉行零容忍政策,没有任何新闻价值或政治人物的例外。我们等一会会详细解释这一点。

但是这里有一个十分重要的细微差别,因为如果某人呼吁暴力,那么——保留内容,但做标记——是不是正确的措施仍有待探究。

事实上,如果有人确实试图煽动暴力,我认为,通常来讲,人们一定会希望删帖。并且,我们的有关煽动暴力内容的政策,在人们必须呼吁暴力或针对特定个人时,也的确存在一些明显的先例。

在全球范围内,有很多政府官员的例子。在这些例子中,我们都做了删帖处理。比如,有议员呼吁警察介入,清除并杀害抗议人士,以恢复社会秩序。这显然是在煽动和呼吁暴力。我们做了删帖处理。

在印度也有类似的例子。比如,有人说“如果警察不管这件事,我们的支持者就会介入,清理街道。”这是在鼓励支持者直接行动,我们也做了删帖处理。因此,在这方面,我们是有先例可循的。

顺便说一句,我们以前也有删除过特朗普的帖子。我个人觉得,很多人有意忽视了这一点。但是年初的时候,特朗普——或者说他的竞选团队——投放了很多广告,然后我们认为其中存在错误信息,因此将其删除。

所以,显然,我们并没有允许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并没有允许政府官员或议员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对如何定性煽动暴力言论也有规则。我们充分考虑了各种因素,最后认为这些规则并不完全适用这篇帖子。

为什么你认为特朗普口中针对抗议者所说的“敢抢就敢开枪”没有被解读为“对民间暴力吹狗哨”的历史?

扎克伯格:所以在基本了解了情况后,那天剩下的时间里,我一直在和团队沟通,与不同的人交流,了解不同人的意见,包括召集公司内部不同的人士,并在初始政策分析中考虑了许多不同意见。这个我们稍后再详谈。

但是,在这个讨论中,即便是最初的评估,我们也认为不应该删帖。我花了很多时间试图回答这些问题:“就为什么这属于煽动暴力内容的最可能辩论是什么?”

因此我们研究了“敢抢劫,就敢开枪”的评论历史,然后我们发现这无疑是一个令人不安的历史说辞和引用,无论是不是涉及煽动支持者采取暴力行为。然后我们在研究后认为,在我阅读了所有内容和不同人士交流过后,这句引用显然涉及激进的治安维护——甚至过度治安维护——但并没有过往历史说可以解读为向民间支持者发送暗号(“吹狗哨”),煽动他们以暴力维护正义。

但我也确实用了很多时间来讨论所有不同的论点,比如为什么这可能会越界,然后我也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发现在这个问题上风险很大。而且我也知道,如果我们决定保留帖子,很多人一定会非常失望。

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我还是不能做删帖的决定。我不能这么做,哪怕我个人对内容有反感,哪怕我知道很多员工会对此表示反对。我认为,我们平台上的原则,我们管理平台的准则,我们的政策等等,都表明,我们应该采取的正确措施是保留帖子。

关于调整Facebook的政策

扎克伯格:既然提到这个问题,那么这些政策正确吗?未来我们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还有,我发现的一件事情是,很多其他人的第一反应是“为什么一定要非黑即白?”难道不是吗?为什么必须在“删帖和保留帖子”之间二选一呢?事实上,我不认为有谁把这个帖子删了。Twitter没有删帖。我也不觉得大多数人会认为需要删帖。

关于跟特朗普讨论你的决定

扎克伯格:抱歉,在这个决策过程中,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需要跟大家明确,那就是有很多小道消息和媒体报道说,我们跟白宫有联系。那我想澄清一下这其中发生的事情。

事实是,那天一大早,我们的政策团队与白宫取得联系,希望确认白宫了解我们的政策,并告诉他们我们对该帖子以及该帖子有没有违反我们政策的顾虑。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他们对此事很重视。然后那天晚些时候,在我们差不多已经决定将如何处理该内容之后,总统给我打来电话。我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确保他明白我对该内容的看法。我认为这个帖子内容具有分裂性、煽动性且没有任何益处。但我还是希望确保,决策过程的细节是坦白真诚的,我也乐意再多做一遍解释。

未来你会怎么做?

扎克伯格:那我来说说我认为的,未来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我知道,关于这方面的讨论有很多,所以别把我现在说的当成是最终的结果。我只是希望借此机会,分享一下我的看法,我们的系统和流程可以如何改进,可以在哪些方面进一步改善。

首先,我要说的是我认为可以改善的事情。第一,是特别针对这个决定的事情。第二,我们如何改善总体的决策制定。第三,围绕我们在种族平等和公民话语权上可以做的积极工作。那我就从跟政策有关的策略性事情谈起。

关于Facebook针对各州武力使用的政策

扎克伯格:我知道我们的政策中有一个真正亟需解决的问题,那就是我刚刚提到的,各州使用武力的讨论属于我们政策许可的范围内。我知道,这有很多充分的理由。

但我们现在看到的是,特别是警方的过度使用武力,占到问题的很大一部分。我想确保的是,我们不希望营造一种环境,说我们的政策一方面允许讨论让警方介入来采取执法行动,另一方面又禁止人们讨论事情的反面。

我还希望,我们能在各州使用武力的话题上保持平衡,因为显然并非各州使用的所有武力都是合法的。我认为,我们需要确保,对此有相关的政策,尤其是在国内动乱可能会持续较长时间的时期内,可以让我们向前看,可以制定出能够反映我们国家当前状况的完整政策。

关于疫情给选举带来的新挑战,Facebook的选民压制政策还没有做好准备怎么解释?

扎克伯格:这是另一个政策问题,与之相关的一个事实是,我们目前的处境不同于疫情发生前的那几个月。自从疫情发生以来,谋杀和抗议发生以来,一切情况都所有不同。并且这个问题,跟暴力也不同,而是涉及另一个有争议的帖子,关于投票和选举。

我认为眼下,很明显,我们仍处于疫情期间,而今年11月份的大选势必会和往年有些许不同。但我们自从2016年以来,在选举和选举诚信这些事情上,已经做了大量工作,从而有更好的表现。

面对这次的大选,我自认为我们的准备工作做得不错。但疫情也确实改变了很多事情。这意味着,人们投票的方式会有很多新的变化,也意味着会有很多的恐惧和不确定性。

但我希望的是,我们的选民压制政策与现实世界中的新进展步调一致,这样我们可以确保我们的政策涵盖所有在此非常时期可能带来危害或压制投票的事情。所以这是第二个方面。

关于Facebook可以在诸如特朗普等全球领导人发布的争议帖子上打上“非二选一”标签

扎克伯格:第三个我们常讨论的内容是探索给内容打上“非二选一”标签的可能性。我仔细分析了一下,为什么对我来说这不是正确的做法。但是我知道公司内部对此有很多讨论。

我知道很多聪明的家伙都在考虑这一点,也就是我们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些之前从没有尝试过的新想法。对我而言,这至少是一个信号,我希望听到这些新想法。我也希望有机会与他们交流,了解你们的想法,看看未来对此有没有不同的解决办法。

然后我还想明确一点,我不想在这里给出过多的承诺,因为我实在认为我们目前的立场是合理的、有原则的。但我也知道,有很多聪明人士在动脑筋,这是一个值得继续跟进的领域。

关于你在哪些事上本可以做得更好

扎克伯格:比如,如果可以重来的话,我希望在上个周五早上向大家发送一封简短的邮件,告诉每一个人,我们正在研究这件事,他们可以在五到六小时之后可以获悉我的决定,因为我需要大量时间来思考这件事,确保我已经考虑了各种理由,充分阅读了各种历史背景,并且收到来自外部民权顾问等不同人士提供的建议。

所以,我相信,更高的透明性可以帮助人们更好地了解我们决策制定流程的公平性。

扎克伯格:在改善决策制定这件事上,我听到了很多建议。我认为我们之后可以尝试多多改进。

第二个是透明度,确保决策制定的过程和流程都是透明公开的。就不如,我收到的邮件里包含哪些不同问题的内容,涉及哪些不同的团队等等。

我认为在公司内部,如果大多数人了解我们的决策流程的话,他们应该会感到满意。我们也在尝试把各种各样的观点和职能融入到这其中。而且我也经常亲力亲为,但这些都包括在这个流程之内。我只是希望,把这些规范化,然后更高的透明性会有更大的帮助。

关于在决策制定过程中听取各种不同意见

扎克伯格:下一个是——比某一个决策更加宽泛的——内容是,我认为,就包容性而言,拥有正确的结构更加重要,从而可以确保你能够知道先例发生在什么时候,你是否拥有合适的多样性,以及每个人都参与到树立先例的工作中。这样,当你需要作出决策时,这不仅关乎就决策听取不同意见,也关乎我们希望做每一个决策之前都有正确的意见。

所以这也是我想要跟进的事情。我们可能需要对此做一些组织上的调整。提升我们在包容性方面做的一些工作,确保大家不仅在决策这件事上积极参与,在其他更多事情上也积极参与。

再一次地,从流程角度出发,我认为目前我们在流程这件事上做得还算不错。但我也相信,仍有一些地方需要改进,需要对组织结构进行一些调整来稍微提高一下我们的包容性。

员工如何可以在这些问题上相信你们的领导能力?

Facebook员工:内部公关告诉我们,你只是在新闻之后,而不是在周五的问答之前,与特朗普有过通话。最关键的是,公关的帖子,马克的帖子等等,都在说,你会听取我们的意见,但同时却并没有采取相应的行动。

更重要的是,你并不明白,这不仅仅关乎上周发生的事件,更重要的是公司内外有色人种的日常生活。一个简单的例子:雪莉[桑德伯格]说,和民权组织的会议进展顺利,而对方则表示会议糟透了,并且Facebook似乎并不了解当前的情况。

一名公共主管试图向人们证明,Facebook在我们平台上展示数十亿被警察杀害的非裔美国人是一件积极的事情。黑人活动家的合法帖子被Facebook错误地标记。我的问题是,如果你缺乏透明度,不了解你所处阶层之外的世界,我们要如何相信Facebook的领导能力?

对员工关于信任问题的回应

扎克伯格:是的,我明白这个问题。我的意思是,我想强调三件事情。一个是:我们正在努力做到尽可能的透明。我们周五就做出了决定,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所以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这上面。然后我们做出了决定,开展彻底的沟通,把具体的解释记录下来,并在周五下午之前让员工讨论。

所以我认为,虽然我们尝试着尽快采取行动,但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与此同时,我们还需要尽快地传达我们的想法,这两者之间存在着紧张关系。我认为我们可以做得更好一点。我本可以更清楚地理解我们正在做的这件事,也可以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向大家公布这一消息。但无论如何,我们做到了。

我们有很多的高管在尝试进行Q&A,施雷普【Facebook首席技术官迈克·施罗普弗(Mike Schroepfer)】昨天也做了一个Q&A,然后今天轮到了我。我相信我们会继续开展讨论的。

我们正在努力做到尽可能的透明,尽管我知道还存在很多问题。在决策过程方面,我认为这是我们想要继续跟进的事情之一,以确保政策简报的内容具有较高的透明度。决策来自于谁的意见?我做决定的时候谁在身边?诸如此类的事情,我们都希望向员工保持透明。

我通常认为,当我们提供更多的透明度时,将会有更好的结果。当然这并不是说不存在改进的地方了,但我认为人们可能会对其中的一些过程感觉很好,即使结果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嗯……对不起。

所以你问我的问题其实是,员工们如何才能能相信领导的决策意图。我的意思是,在这个问题上,我知道有很多人会不同意决策本身。我想,我能够理解。

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会同意这个决策,对这一事实我并不感到失望。我认为人们做事情的方式存在不同,他们也可以合理地就某件事情给出完全不同的评估结果。

我认为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允许很多不同观点的存在。我也知道这一结果不会是完全一边倒的,也会有很多人同意这个决策。即使他们现在不想在公司内部大声表达自己的观点。

就领导的决策意图而言,我的意思是,我确实认为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可以看到,就像现在全美所有企业的CEO都站起来说,“好吧,是的,黑人的生命是重要的。我们与黑人社区站在一起。”我的意思是,我认为说这些话并提醒人们说这些话是很重要的,但我并不认为说这些话需要什么特别的勇气,尤其是在发生重大危机的时候。

我想,我希望人们能看到的是,我和其他领导人在这些问题被新闻媒体关注之前、以及从我高呼“陈·扎克伯格倡议(Chan Zuckerberg Initiative)”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开始关注这些问题了,我们一直坚信正义和机会是国家的基石。

而在种族正义方面,我认为与刑事司法系统的互动是种族主义产生最大差异影响的领域之一,这也是亟需解决的关键问题。这一问题包含很多方面。

我真的觉得这些观点是有道理的,事实上,这是一件我和公司内外的很多人讨论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事情,我们进行了很多次的对话。此次决策也并不是我们围绕这个问题做出的第一个政策决定。

我认为,我们公司的整体氛围是相当积极的,因为它给了那些被边缘化的群体一个发言权。我认为我们应该给人们创造语境,让他们感觉到,我并非人生地不熟。虽然我不像那些每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那样对一些谙熟于心,但我也不是初来乍到、对一切一无所知。这就是关于人们以及你如何看待领导力的一部分观点。

然后就是关于你如何看待你的公司、你所在企业的价值观,以及企业文化对员工行为的整体道德影响。我认为,有很多人想推动我们在不同的方向上做更多的事情,而现实是,我们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交流平台。

几乎所有社区的动机都是推动我们尽可能地为慈善事业而努力。这一点很好,他们也应该这样做,这是有道理的。但这种“推动”让我们陷入了这样的一种状态,我们很难做到任何人、任何政党,想要的一切。

所以基本上,最后所有的团队在各种问题上都对我们很不满。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更多的会去宣扬那些我们没有做过的负面的事情,而不是为我们做过的好事情喝彩。

我想我们这周已经目睹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在这里也已经提到过几次了,也就是说,这种讨论是压倒性的,都是关于我们是否应该对特朗普的博文进行降权。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于全世界来说都很重要,我也知道对于我们的员工和社区里的很多人来说,了解我们和谁站在一边是非常重要的,他们把这件事情作为一个信号,虽然我不认为这件事应当被这么解释。

事实上,我认为,这起谋杀案的视频是通过Facebook来发布的,是因为我们的服务赋予了人们发言权,这种方式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我只是想说,我希望人们不要仅仅只是从减轻伤害的角度来看待我们所做的事情的道德影响。当然了,减轻伤害也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事情中的很重要的一部分。

我也不是在忽略这一点,我们就此事花费了大量的资源,成千上万的人正在为这一目标而工作,我们每年也要为此花费数十亿美元。

但是,我们也要给予人们一个前所未有的了解事件、讨论事件的方式,让痛苦的声音能够被听到。我认为这也很重要,我想这就是我对所有这些事情的看法。

在决定是否对特朗普抨击抗议者是“暴徒”、并暗示他们将遭到“枪击”的博文采取行动时,有多少黑人和其他有色人种的员工参与其中?

扎克伯格:我不知道确切的数字。但我可以告诉你,这只是初步的政策简报。我知道,团队内有几位黑人员工,他们都专注于确保我们在观点生成的过程中具备多样性。然后,当我把人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小团队,因为我们要和八、九个人进行富有成效的对话。

马可辛【Facebook全球多样化部门主管马克辛·威廉姆斯(Maxine Williams)】在那里待了好几个小时,我们一直在努力。我个人非常关心她的意见和她听到的内容,所以我亲自给她打了电话,以确保她知道我有这样的观点。

与此同时,我们还收到了来自外部民权顾问和类似人士的简报,也通过电子邮件收到了很多人的意见,这其中也包括一些有色人种。所以,我不知道确切的数字,但是可能会有进一步改进此事的方法。但实际上,我认为,如果大家能够了解这一过程,他们一定不会对这部分工作感到沮丧。

实际上,我认为我们可以做得更好的部分是,显然有一系列先例和决策,导致在这种情况下,这是正确的做法。虽然我相信一定有黑人员工和代表多元化机构利益的人,参与到决策制定的过程中,但所有的这一系列事情都是在强调,我们需要加强企业多元化权益的重要性,并确保这一部分真真正正地参与到了各类决策之中。

这样一来,就不只是在你遇到特定问题的时候拿它出来解决问题,而是你已经建立了基础设施的框架。所有的这些都包括在适当层面上的包容,因为就像我说的,给人们一个发声的机会是我们的首要任务和原则,对于每一位员工也是如此。这一点非常重要,我们也非常重视这一点。

关于未来特朗普博文标签事宜及谁参与了决策过程的员工提问

Facebook员工:你已经大概回答了我的问题,但为什么我们只能够在二元对立中作出选择,而不存在这两之间的中间地带。所以在继续我们的讨论之前,我想确认一下,你已经在考虑该如何处理这些博文和观点了,比如在Facebook上给一些博文打上含有暴力言论的标签。

扎克伯格:是的,而且我需要澄清一下,到目前为止,我知道有很多有思想的人都在做这件事。我打算花点时间来完成这些。我并不是说我已经坐下来研究了所有的应对方法和观点了,因为我还没有机会这么做。

现在,我想说的是有很多人都在关注这个问题,我认为这是一个合理的问题。很多聪明人都在关注它。所以,我想向他们学习,他们的想法和观点值得我去深入思考。

Facebook的员工:太棒了。所以我接下来的问题就跟你是怎么做决定的有关了,这也和之前的问题有关,我仍然觉得你对谁参与了这个决策、以及你是否是最终做出决策的人有些模糊。

因此,我很想让你确切地说出哪些高管参与了这些会议,这是由哪些团队组成的小圈子,参与决策的人们来自哪些团队,他们代表谁,以及他们在这个问题上的投票立场,因为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参与了这件事。正如你所说,增加透明度对决策过程有好处,所以我认为员工们会很乐意听到这些。

扎克伯格:是的,当然。嗯,我想这些人基本上就是你所期望的那些人,我会确保我没有弄错任何人。如果我漏掉了哪些人,我会继续跟进。这就是你所期待的:有雪莉【Facebook首席运营官雪莉·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有尼克【Facebook全球事务主管尼克·克莱格(Nick Clegg)】,有马可辛,还有乔尔【Facebook高级副总裁乔尔·卡普兰(Joel Kaplan)】。

在一些对员工敏感的问题上,有劳里(Laurie);在一些法律上可能比较敏感的问题上,有詹妮弗【Facebook法律总顾问詹妮弗·纽斯特德(Jennifer Newstead)】。我不确定我是不是漏掉了其他哪些成员,哦,还有莫妮卡·比克特(Monika Bickert),她是负责制定内容策略的团队负责人。

Facebook的员工: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如果我说错了就纠正我。除了马克辛,你上面列出的所有人都是白人,对吗?

扎克伯格:是的,没错。

Facebook的员工:这些做决策的小圈子里,只有一位黑人妇女,仅此而已。而且,你还发起了一个非常棒的计划,我为自己的工作而感到自豪,这就是正直团队(the integrity team),专门负责选民压制、社会暴力以及……

扎克伯格:我很抱歉。我相信盖伊【诚信副总裁盖伊·罗森(Guy Rosen)】也在其中。对不起,我想就这些了。

Facebook的员工:所以我今早参加了盖伊的Q&A。

扎克伯格:也许他不是。实际上,我不确定他是不是。

Facebook的员工:所以我认为,我们不太清楚诚信副总裁是否参与了一个涉及选民压制和社会暴力的问题决策,这可能不太好,对吧?

扎克伯格:嗯,是的,我想你应该要确保你在这个问题上考虑了别人的观点。我想我应该说他的观点,他的角色可能更多的是强制执行,比如建立这些系统、以确保我们可以执行得很好,而不是具体地权衡内容策略的决策。但我的意思是,盖伊是一个非常体贴的人,他绝对是一个我想确保在这个过程中听取了他的意见的人。

Facebook的员工:好的,那么在未来,随着此类事件的升级,盖伊或我所在团队的代表,会更多地参与到直接影响这一事件的决策中来吗?

扎克伯格:是的,虽然我想说的是,我认为做政策分析的是莫妮卡·比克特的团队。对不起,我刚刚漏掉了你,我不知道你是否还在。但是莫妮卡·比克特的团队主要负责制定内容政策以衡量不同的权益,给人们发言权,避免伤害的产生,从而确保我们可以为每个人服务。

所以那个声音肯定是存在的,然后她也会从不同的人那里听取意见,就像雪莉和其他的人一样,在我们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听取他们的意见。

所以我觉得我能听到所有不同的观点。你知道吗,我回过头来会说,好吧,我们真的没有保证流程的正确性。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在我做决定之后,有人提出了一些背景或问题,我就会想,“嘿,我以前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哇,如果我考虑过,也许我们的决策会有所不同”。

我现在在这里的感觉肯定不是这样的,我觉得整个过程中所有人都很严格。我觉得所有的争论都被考虑到了。我不认为现在会有很多人说:“哇,我以前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所以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决策过程相当严格。我认为,我们可以在透明度方面做得更好,并确保人们对这方面的程序有一个了解。但我认为,这一部分,不同于人们在最后给出所有信息时做出的判断。

关于Facebook可接受国家暴力规则的员工提问

Facebook的员工:好吧。我非常高兴地听到,我们还有足够的空间来审查和修改这一规定,即国家行为者关于国家支持使用武力的帖子应该被保留。

我非常好奇,你认为这个规定的极限应该是什么,以及你是如何看待全球影响的。例如,警察是国家行为者,所以在目前的规则下,如果警察局长利用他们的平台,比如说,你知道,派小队去黑人社区射杀黑人。那么,这在我们的规则下仍然是使用国家武力吗?

同样地,在土耳其,如果埃尔多安(Erdogan)指挥军队向库尔德人(Kurds)开枪,这是不是合法使用国家武力?这也会被保留下来吗?

所以我很好奇,考虑到我们在缅甸所做的一切,我们把将军们从我们的平台上移走了,你认为这些事件的区别是什么?最后,历史表明,国家行为体针对弱势群体的暴力——即使是针对士兵或警察的暴力行为——总是会导致私刑,因为这会造成一个人人都可以采取暴力对付的弱势群体。

从大屠杀,埃尔多安,到缅甸的种族灭绝。所以,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是否认为,对弱势群体的危险被放大了,应该对规则进行审查。

扎克伯格:是的,这些都是好问题。所以我想我们需要仔细思考一下。我要小心不要(说错话)。我认为这是一个我们需要仔细考虑的领域,特别是考虑到我们目前的很多担忧都是围绕着过度的治安管理。这让我想到,这是一个我们可能需要的领域,我认为有两个原因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需要思考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第一个原因是人们担心警察过度执法。第二个,是我们在各国的政策有些不同,比如你提到的一些国家,我们认为这些国家要么处于危险之中,要么处于冲突之中。

如果我们进入一个存在长期内乱的时期,那我们就需要制定不同的政策。这一点上我们是有先例的,比如说公司已经删除了有关COVID-19的错误信息,因为它代表的是一种公共卫生紧急情况,而过度执法同样可以被视为一种紧急情况。

所以有更多的内容会被归类为有害的错误信息,我们可能会想要删除这些信息。我认为这里可能有类似的东西,这是一个我们应该考虑的类比。

但鉴于目前的形势,我对周五改变政策感到不安。原因之一是,局势不稳定,美国国内的动荡仍在持续并升级。第二,这些政策必须要被制定出来。

你提到了世界上很多国家的一些例子,这些地方的文化和历史背景都是如此不同。你想从很多不同的团体和国际组织以及所有这一切中获得观点,但我们暂时做不到这一点,也不能够把消极影响大于积极影响的东西放到合适的地方。

因此,我们处理这一问题的方式就是努力严格、持续地更新政策。当出现问题的时候,我们试图在我们的框架和基础设施中实施,不断地重新评估和增强我们所拥有的东西。

所以,我想这是一个道阻且长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真正落地实施,但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这是需要重新考虑的事情。在这一点上,我们该如何作出改变呢?我认为我们正在和美国一起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抱歉,让我澄清一下。我认为潜在的、持续的冲突会成为一个新的现实,不幸的是,我认为过度使用警力并不是一个新的现实。这是我们的政策应该做的,我也想确保我们可以拥有另一种思考。

Facebook员工:谁有资格获得加州选票?这是特朗普帖子引起争议的催化剂。我会尽量讲得简单一些,但是因为我要引述一些政策,所以会稍微延长一点。政策明确规定,谁能投票,投票是否应该计入,投票时应该提交哪些信息和材料,关于这些问题政策不允许撒谎。另外,对于投票方法或者选民登记方法,我们也不允许歪曲。

特朗普在Facebook发贴(我不清楚他是否也在Twitter发这样的消息)说,加州州长向几百万人寄送选票,不管这些人住在加州哪里,不管他们是谁,不管他们是怎样到那里的,都能得到一张选票。在我看来,这样的描述明显歪曲了投票方法,对于谁能投票也故意曲解,因为这种描述暗示加州任何人都能投票,不管选民登记状态如何都能投。

如果我对选民登记持观望态度,那我可能不会劳神费力去登记,毕竟特朗普声称任何人都能得到一张选票。如此一来,选民登记就会受到压制。

我的问题是这样的:为什么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硬要控制或者扭曲我们的政策,不愿意得罪特朗普,我们应该努力改善社会问题,这才是正确选择啊?

扎克伯格:我会花一点时间来解答你提出的政策问题。依我之见,邮寄选票存在争议,而它又如此重要,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我们有必要重视;大流行爆发期间邮寄选票更是显得重要。如果让时间倒退3个月,回看过去几年不同人的表现,审视选举公正性,你觉得还有必要围绕邮寄选票展开争论吗?

我觉得没有争论的必要,因为不同的人虽然会干预选举,但邮寄选票并非重点。

现在是大流行时期,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现实,所以我们必须立足现实来考虑。如何投票?大家心存恐惧,如果去投票点可能会感染,大家很担心。因此,对于选民压制政策我们应该另作解释。有两点是我格外关注的,当然可能还有其它。

第一点你已经提到了。还有一点就是,在不同的州应该采用怎样的邮寄选票政策?大围绕政策问题存在争论。从眼下的情况看,不同的州政策是不同的,每个人都可以有缺席选票,但是州长如何寄送或者分发,在不同的地方又是如何操作的,围绕这些问题各州的法律是不同的,现在应该多关注政策争论。

你可以参与争论。如果总统或者其他人指责州长做了错事(政治家总是会指责对方做错事的),我们应该尽量不要往立法上扯,比如他所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不应该下法律判断,也不应该武断州长所做的是否违法。

如果我们所说的话给选民这样一种印象,似乎邮寄选票就是欺诈,不应该投票,不需要登记,这才是我们需要关心和担心的,你所说的就有这种倾向。

邮寄选票和选举是很重要的事,如果能有一套明确的指南那就更好了,比如在政策方面有哪些争论,邮寄选票在哪些地方合适,是不是越线了。当某人说:“不,现在你不是在和加州州长谈话,也不是在政策方面展开争论;你是在向个体讲话,你的所作所为可能会让大家感到困惑。”这样做就是越线了。

如何解读这句话?从目前的情况看,不能认为它想影响个人决定,它并不是鼓励大家别登记或者别投票。它更加偏向政策决定,也就是如何邮寄选票的问题,我觉得这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

关于选民压制问题,我也有一些担心,毕竟当我们越来越接近选举,有人发帖可能只是关心健康,有人却鼓励某类人或者某些地区的人不要去投票点,对于这些群体我们无法区分。

这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在政策层面如何区别两种情况,真的很难。我对这点很担心。不同地区的不同群体可能会议论,比如他们可能会说:“嗨,如果你来这里投票可能会面临很大的健康风险。”谈话中并没有明确鼓励或者不鼓励用户做某事,只是将困惑恐惧讲出来,单单是这样就已经助长了担忧。

总之,我们认为重新审视并深入思考某地的政策才是最重要的。选民中心也很重要,我们应该打造一些选民中心,我们正在研究,它有点像新冠疫情中心,里面有权威信息,不管大家说什么,都有一个大家可以信赖的地方,在这里能找到真正准确的信息,在这里你可以知道如何登记,知道自己是否登记成功,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总之,我们希望公民尽可能参与进来。

Facebook员工:你好,马克,感谢你所做的一切。我发现,现在我们的办公区有些混乱。有的员工与你站在一起,与桑德伯格站在一起,与M-team(指马克团队)站在一起,你们必须做出艰难的决定,员工支持这些决定,同事们很担心,大家希望同事明白对于他们的担心我们并非无动于衷,请问员工如何将这些表达出来呢?

扎克伯格:这是一个好问题。此时此刻,我们应该花点心思推动种族平等。我也希望大家认为我们在表达、权益平衡方面做了正确的事,希望他们深深感觉到这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们可以表达自己的观点,大家的声音有价值,从长远来看也是价值不可估量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会添加越来越多的政策,限制越来越严格。虽然每一项政策都是深思熟虑的,都很好,我们也明确讲述了危害,但我还是认为表达与声音十分必要,因为当大家都说它好时,就不会有人要求将其撤下。当某些东西引起争议时,直觉会告诉你:“让我们限制得更严格一些吧。”然后政策就更加严格了,最终让每一个人受益。谢谢,谢谢你谈到这个问题。

Facebook员工:你好,马克,这是最后一个问题。在谈话中你说到不要伤害,说到言论自由,它们会与平台的极化形成交集。具体来讲,言论自由是一个目标,极化带来担忧,二者存在冲突,你从中看到什么,对此有何看法?

扎克伯格:谢谢你提出这个问题。给大家一个发声的渠道,这是我们使命的核心部分。我们的使命主要由三部分组成。让个体发声,让个体建立社区,赋予他们权力和权利将一群人团结起来,以日常生活中关心的东西团结起来,从而让世界结合得更加密切。总之我们的使命就是让大家建立社区,让世界团结得更加紧密。

让世界团结得更加密切,这是第三部分,它所说的就是要降低极化程度。如果民众高度分化,彼此对立,那世界就不可能更加紧密。这是我们很关心的事,我们为了这个目标工作。我们正在努力,这是最后一个问题,我就多谈谈吧。

上周《华尔街日报》刊文称,许多分析师拿出研究报告,证明我们的产品可能会加剧两极化,还说针对此问题我们啥也没做。

老实说,对于这种说法我是不同意的。为了解决极化问题,我们做了很多事,我还给记者举了很多例子,比如我们对NewsFeed排序进行调整,相比用户之间的联系,新闻更能助长两极化,调整排序可以让展示的新闻更可信,降低部分新闻的流行度。

另外,我们还对群推荐进行调整,确保不要向用户推荐边缘性和阴谋性内容。如果没有违反我们的政策,你可以查找此类群体,但我们不会助长这些群体膨胀。

我还可以举出更多的例子,证明我们一直在努力。我们很关心这一问题,会继续研究。当然,并不是说个体研究人员或者个体工程师提出一个想法或者提及一个问题,或者拿出一套方案说可以缓解问题,我们就要认同他们,觉得这是正确的,应该照做。有的方案比其它方案更有效,但有副作用。我们必须考虑优先顺序。不论怎样,这个问题都很重要。

最近我们看到一些研究报告,我觉得有必要简单介绍一下。首先,报告中提到一个要点,就是说两极化有多个不同的方面。有些两极化是好的,有些却是坏的。

健康两化极就是好的,相当于有一个陪审团在争论,他们在做决定。最初有9个人,大家各有不同的观点,然后慢慢极化,有了不同的派别,观点少了很多。

然后他们争论起来,希望成达共识,先极化,然后才有共识。在社会中这样的现象很常见。当大家找到共识之后,所有群体就会行动一致。

很多学者认为这种流程并不一定是坏的。什么是坏的呢?

当群体极化,开始仇恨对方,或者对对方有了负面情感,那就是坏事。学者们会用所谓的“情感两极化”来评估,也就是说一个群体对另一个群体抱有负面情绪,学者会用一些方法来评估,比如问大家:“你会让你的孩子与X群体的某人结婚吗?如果你的孩子与X群体的某人结婚你会感到高兴吗?”

我看到许多内部研究报告,证明在很多方面使用社交媒体是有益的,比如它让大家更宽容,看问题更全面。

最近斯坦福研究人员也曾公布一份报告,对各国的极化问题做了研究。他们发现,国家不同,极化趋势也不同。比如在欧洲,有些国家两极化程度基本持平,有些国家缓和,美国变得更严重。

总之,报告得出一个结论,所有这些国家都有社交媒体互联网,其影响也各有不同,社交媒体或者互联网不太可能是两极化的主要原因。

对于这个问题,我们是很关心的。我们的使命就是让个体更强大,让你的声音被大家听到,让大家团结在一起,建立社区,让社会联系更紧密,最终让世界联系更紧密。

所以我们关心这个问题,会竭尽全力解决问题,我们已经在行动,我深信,在我们的产品中有一些地方带来积极影响,有些地方带来负面影响,我们会努力减轻负面影响。我们高度关注这个问题。即使整体效果是积极或者中性的,我们也会很关心,总之还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所说的是否让你满意。能谈谈我们的使命真的很好,因为公司外部有许多人对此存在质疑。坦白说,我们看到一些报告,做了许多工作,外面的很多说法并没有得到报告的支持,也忽视了我们的努力。

Facebook员工:你回答了我的问题,谢谢。

扎克伯格:一个半小时,谢谢大家倾听。我们还会继续讨论。有些问题很深,不会很快消散。我们的确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我知道,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认同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但有很多事是我们可以做的。

我希望我们能找到一些方法,让大家以积极的方式参与进来,即使每一个决定不可能尽如人意,我们还是可以让内外所有人都形成一种感觉,觉得我们所做的事有很多给世界带来了积极的净影响(net impact)。我深信事实的确如此。

我深信,今天我们给了许多人发声的机会,否则他们就只能沉默。让大家发声经常充满争议,因为有时你要为那些你个人不同意的观点挺身而出。尽管如此,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相信这样做对我们的社区是有益的,感谢参加对话的所有人,我们会继续这样做。我的心中装着大家所有人,希望大家平安,不用等太久,很快就能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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