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从落地窗外吹送进来,吹熄了热情,却吹不熄心头那一寸酸涩。
千言万语哽在喉咙,他该怎么告诉他,没有“他”,可是……又有“他”?
身后又是一阵沉默。
魏婴转过身,盯着他的眼睛,眼眸中有着与素日格格不入的冷淡与疏离,逐字喊他的名字:
蓝湛身心一震,眼前的映像有点晃眼,他微微张开口,却感到喉咙干涸生涩,下意识地缓缓摇头,艰难地说:
魏婴一字一句倔强地纠正道:
难得他也知道自己是个大男人!他也不懂自己为何口气那么冲,跟一个压根没见过面的人较什么劲呢?
赌气回身,一手托着下巴独自郁闷,郁闷自己吃错药了,郁闷事情好端端的怎么就被自己闹得如此令人堵心?也郁闷身后这个人,郁闷他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吹风机的声响突然熄灭了,周围陷入一片寂静。
魏婴低头吐出一口气,闷声道:
他正欲转身,一条手臂自身后压了上来,缓缓环上他的肩膀。
魏婴一愣,正要动作,却被背后贴上来的胸膛牢牢制止,他既惊又疑,喊道:
肩膀上沉沉落下一颗脑袋,温热的气息吐纳在他的颈项间,有点散乱。
背上被挤压着的肩胛传来一阵肿痛,痛得他冷汗直冒,丝毫顾不得身后那人的异样。魏婴攀附着横在身前的那条手臂想要挪出点空间,那手臂却蛮横地越攀越紧,他使出双手力气仍不敌那一手的力量。
他以手肘顶了顶身后那片胸膛,皱起眉疑惑道:
啧,之前也大概知晓蓝湛的力气应该不算小,上次较量,更知道他身手不凡,但万万没想到他竟是此刻这般的强悍,自己被他单手钳制,竟然丝毫动弹不得,若是真实格斗,自己肯定要完蛋的。
背部阵阵吃痛,魏婴敲打着那臂膀企图脱身,喊道:
只是他越挣扎、越想逃脱,那道力收得越紧、越彪悍,逐渐地,他感到被挤压得呼吸开始困难,再反抗一阵,胸腔里的空气都快要被榨干了。
困难地咳了几声,后背因剧烈摩擦而火辣辣地刺痛着他的每寸神经,也好,否则他恐怕早就晕死过去了。
他呼喊:
背后的人简直跟毫无感情的钢铁傀儡一样,那劲头只增无减,他每挣扎一下,那手臂便收紧一分。
感受到自己的意识也开始涣散,知道挣扎左右是无望,犹豫了半晌,魏婴咬咬牙,翻手从腰间摸出一只两寸见方的小圆盘,从中扯出一根闪着光芒的金属丝线,丝线上涂着特制颜料,使之几近透明,若不是那光芒,肉眼根本难以辨认出来。
他尝试作最后的挣脱,却进一步被压榨得脸色煞白,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
他还是希望身后的人能够听得见他的呼唤,而不需要他用到手上这武器。然而平日虽冷如寒霜但说什么也是雅正端庄的人,此刻却仿如没有灵魂的暴/徒,好像要把自己挤压进他的体内一样疯狂。
魏婴颤抖着手举起那根弦,他知道只要一下手就可以结束眼下这困境,可是,可是……这个人是蓝湛啊!
他不知道这个人对他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此刻到底发生着什么,只知道一想到要亲手伤他,心脏就痛得比那该死的肩胛还厉害一千倍、一万倍,甚至比亲手了结自己还要疼痛,哪怕这个人此刻正在扎扎实实地了结着自己。
在窒息之前,魏婴竭力吸上最后一口空气,用力嘶喊出他此生最爱的那个名字:
同时绝望地一把掷飞手中的圆盘。圆盘撞击上墙壁,哐当一声颓然地落在地板上,散落一地银丝。
魏婴苍白的嘴唇扯出一抹笑,终究是不愿伤他分毫,一滴滚烫的泪不由分说地闯出眼眶,滚落在那肌肉线条分明的白皙臂膀上。
像是触到炙烫的烙铁一般,那臂膀刹那间松开力度,但仍把他圈得牢牢的。
恍惚间,魏婴只觉一行温热的液体悄无声息地流淌在自己的颈项间,背后那身体和那声音一起在颤抖,隐隐诉说着祈求:
魏婴想说些什么,可是意志和力气都已抛弃了他。喘了口气,他想拉开压在胸口的那条手臂,却感觉它又一下子紧了起来。
颈项间那湿热的声音在低声恳求:
魏婴以仅剩的一丝意志在那臂弯中艰难转身,任由背部的摩擦撕扯着他的神经,直至两颗心避无可避,清楚地感受着彼此的心跳频率。
抬手捧起那张俊逸得近乎完美的白皙脸庞,模糊的视线对上那双焦点涣散的瞳孔,他拼凑起所有力气牵出一弯微笑,极尽温柔地调侃道:
在昏迷之前,他看到那双淡如琉璃的眼睛始终空洞地注视着自己,犹如注视着一片空白,然而那眼底无止境的伤和痛却一缕缕降落到他的眼眸里,而那两行湿润的泪痕淌在这张俊脸上,灼痛的却是他的心,痛得他此刻哪怕要耗尽所有元气亦只想好好抚慰这个人。
仅剩一息尚存,魏婴闭上眼睛,轻轻迎上去……直至那苍白瘦削的一双手无力垂落,所有意识溃散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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